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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桂蘭這種人,自身就有太多毛病,經得起發動群眾揭發?
她居然也敢胡攪蠻纏,下手狠點,真的可以拘留她,甚至于判刑。
凡事都有兩面性,八十年代前國營、集體單位的職工優越性滿滿,導致太多人沒了敬畏之心。
遲到早退,上班干私活兒、泡病假成年累月不上班的比比皆是。
在這種風氣下,使得愿意干活兒的職工沒了精氣神,逐漸被同化。
現在還沒法“打破鐵飯碗”,這得等到一九八六年東北的一家國營廠子宣告破產,這才打破了社會主義國營單位不倒閉的神話。
因此“自強服務公司”此時也做不到開除職工,都是采取獎金制度調動職工的積極性,八四年,全體職工的平均獎已經高于基本工資。
調離何桂蘭后,“事竟成飯店”加強管理的同時嚴格獎金評選制度,獎金不可以大家都有,要讓獎金真正起到獎勤罰懶、弘揚正氣的作用。
平時尖酸刻薄、說怪話、風涼話,干活兒耍奸的,再也不可能拿到平均獎。
這段時間一部電視連續劇《高山下的花環》特別火爆,可惜只有三集,開學后同學們議論最多的就是趙蒙生、梁三喜、靳開來。
實驗中學初中部、高中部進行了大討論,同學們都得寫一篇作文。
而黃瀚和同學們不一樣,這部劇中印象深刻的卻是梁三喜的母親,最是不能看她給犧牲的兒子上墳那一段……
這時候有可能是因為中國編劇的問題,如《敵營十八年》、《蝦球傳》、《高山下的花環》等等作品,輕飄飄就應該能夠打造出二三十集。
要是讓后世的網絡作家來干,《敵營十八年》怎么著也能水出一百八十集。
黃瀚不肯成文閣、陸瑤等等學習小組的同學們看日本、美國、港臺電視劇,卻同意所有人觀看《高山下的花環》。
主要原因其實是這部電視劇總共都不超過三個小時,僅僅是相當于兩部電影的時間。
愛憎分明的蕭薔氣炸了肺,為副連長靳開來抱不平,和張春梅、劉曉莉、王麗幾個爭得面紅耳赤。
“戰士們都快渴死了,割點甘蔗怎么了?那里在打仗、老百姓都跑光了,甘蔗沒人收不也是爛地里?”
張春梅的觀點不同,她道:“解放軍能夠戰無不勝就是因為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是紀律,違反了肯定不是英雄。”
幾人爭論不休,最后找黃瀚評理,蕭薔來個先入為主,問黃瀚,“你如果是靳開來,眼看著戰士們快渴死了,會不會去割甘蔗?”
“肯定會啊!但是為了不讓兩個小觀眾蕭薔、張春梅吵起來,我這個靳開來只割甘蔗,不踩地雷。”
“哈哈哈……”少年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陸瑤好像沒什么思想,看電視也就是瞧熱鬧,況且她根本不喜歡看打仗的電影和電視劇。
錢愛國的觀點又不同,他不太相信將軍的兒子會作為一個普通士兵被父親特意送上戰場。
這種思想要不得,得端正,于是乎,黃瀚講了不少偉人鼓勵兒子上戰場,最后死在戰場上的故事。
成文閣的思想最單純,恨不能找到梁三喜家去,送給他母親一千塊錢。
劉小明最喜歡看打仗的電影,代入感十足,一會兒幻想自己是小北京,一會兒又幻想自己是梁三喜,活著而且立功了前途一片光明的趙蒙生他倒是不稀罕。
王慧玲最是乖巧,學習小組每一次討論時,她都一言不發,都是默默地在一角悄悄地看著黃瀚口若懸河。
就這樣,初二的上學期開始了,時光如梭,過了中秋節又是國慶節。
十月二號中午,秦昆侖夫妻倆、錢國棟兩口子、宋春華、成勝利夫婦又在黃瀚家堂屋里聚會。
宋春華知道老公王祥膽子小,根本沒讓他知道貸款入股“事竟成賓館”的事兒,因此每家都是兩口子一起來,獨獨她是一個人。
“事竟成賓館”營業足一年,實現了二十六萬的盈利,減去購置電視機、電風扇、錄像機等等用去的十二萬,有十四萬塊錢可以分紅。
張芳芬和宋春華、秦昆侖愛人沙少琴、宋丹華商議后,留兩萬塊作為流動資金,分掉十二萬紅利。
秦昆侖、成勝利、錢國棟、宋春華都可以分到手一萬兩千塊。
按照當下的趨勢,再有漲價因素,預計明年的分紅有可能雙倍。
這就意味著三萬塊錢本金只需要兩年時間就能回本,秦昆侖、成勝利幾個都樂得見牙不見眼。
秦昆侖現在是正處級,一年的工資、補貼也不超過兩千五百塊,他主抓跟老毛子以貨易貨不僅僅為縣里組織了大量物資,還賺了二三百萬利潤。
但是他為了注意影響沒有多拿獎金,跟縣里另外幾個常委的獎金差不多,一年都不超過一千塊錢。
這回拿到投資分紅一萬兩千,他心里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跟他相比,錢國棟就坦然多了,成勝利也沒有任何心里負擔。
心里最是五味雜陳的就是宋春華,誰也說不好這錢是不是合法?可是又舍不得不要這筆錢,糾結啊!
張芳芬看出了端倪,安慰大家,“事竟成賓館”從來不偷稅漏稅,都是合法所得。
既然個體戶投資飯店、旅館賺到錢沒人說三道四,那么幾個人合股投資開賓館賺了錢按照投資比例分紅有什么不可以?
況且根本沒有人知道“事竟成賓館”有他們四家參股了,只要他們自己不說,人家都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事竟成賓館”依舊是她張芳芬的。
張芳芬坦然告訴大家,她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她繳稅為國家做了貢獻,“自強服務公司”提供了這么多就業崗位,為國家排憂解難,她問心無愧。
這些話言簡意賅,讓秦昆侖和宋春華安心了不少。
秦昆侖道:“要是我們三水縣多出幾位張經理這樣的能人,就業形勢還會更加好。”
錢國棟道:“連我們都擔心別人犯紅眼病,由此可見見不得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的人何其多也!”
“所以我們要經常開會宣傳,鼓勵各顯神通發家致富,并且要讓先富裕起來的人不被誤解,激勵等待觀望的群眾放下思想包袱,解放思想,脫貧奔小康。”
黃瀚道:“人人都向往富裕的日子,用不著多久就用不著擔心露富。
因為那時全國人民都明白了羨慕嫉妒恨沒有用,國家不會再斗地主、斗資本家,不可能把富人的錢財讓窮人來瓜分。想要過上好日子,唯有憑借勞動,憑借智慧。”
成勝利道:“羨慕嫉妒恨,嗬!這詞兒精準,把那些見不得人家比自己家好的,形容得活靈活現啊!”
黃瀚干笑,一個沒注意后世的詞兒脫口而出,惹得大家都覺得新奇。
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都高興,沒法不高興,財發精神長啊!
兩杯酒下肚,漸漸的就熱鬧起來,秦昆侖還談起了蘇聯的異國風情。
聊著聊著就聊起了物資局建物資大樓的事兒。
黃瀚忍不住又給他和錢國棟支招。
原本的三水縣沒有規劃好,也不知道集中資金扎堆蓋樓房。
黃瀚建議百貨大樓、物資大樓和商業大樓、輕工大樓、供銷大樓等等都建在西大街,相當于是集中三水縣的財力,打造出一條繁華的商業街。
并且表示,如果縣里解決地皮,“自強服務公司”也可以修建一棟不小于物資局將要建設的物資大樓。
還建議秦昆侖、錢國棟說服其他常委,讓更多有錢建辦公大樓的單位來西大街扎堆。
爭取一年后,一公里的西大街上都是不低于六層的高樓林立。
一二層用來做商場、三層以上用來做辦公室,這條街肯定會繁榮起來。
談三水縣發展規劃秦昆侖和錢國棟最是感興趣,他倆都是縣常委,一個是三把手,一個排名應該是第五,都有決策權。
“讓縣里大部分有能力蓋辦公大樓的單位集中到西大街,這個點子雖然不錯,但是要考慮到不是每個單位都合適在西大街辦公啊!”
黃瀚道:“沒關系,所有的機關,除了防疫站都適合在城市中心上班,縣里支持做這件事,肯定深得人心!”
這不是虛言,機關都集中在西大街上班,跟后世的審批中心集中辦公異曲同工,老百姓辦事方便多了,絕大多數機關職工上班也近多了。
以后城市大發展后,這些機關搬去郊區,現有的房子都是三水縣最值錢地段的,賣掉后足夠去圈地重新蓋樓。
錢國棟點頭道:“有道理,誰不喜歡上班地點在西大街?各單位砌了辦公大樓,留下一二層留著做商業,哪怕擺些臺球桌,也能解決不少家屬工的就業啊!”
黃瀚道:“也不一定就得是單位自己做商業,把樓下一二層租給其他單位或者個體戶,拿到手的租金也不會少啊!”
秦昆侖道:“是啊!眼看著我們縣的商業越來越繁榮,房租越來越高,而西大街那里居然還是破舊的平房為主,太難看了,是應該下定決心改變這破落面貌。”
錢國棟道:“那我們倆首先達成一致,下午我們就去跟姜書記談這件事。”
黃瀚道:“我認為許副書記肯定會支持你們的提議,你們可以先給他溝通一下。”
錢國棟道:“嗯!許慕光是本地人,更加希望三水縣有個長遠規劃,他肯定支持我們?”
“老錢,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可是把三水縣當第二故鄉,以后就準備長久定居這里了。你不要用地方主義眼光看我們這些外來戶。”
“喲!對不住,對不住,我一直都把你當做家鄉人,倒是忘了你是北方人。”
黃道舟笑道:“秦書記是我們揚州地區的女婿,算家鄉人。”
秦昆侖是東北人,愛人沙少琴籍貫是揚州槐泗鎮,他復原沒要求回東北來了揚州地區就是為了愛人。
沙少琴道:“我家老秦說得對,我們喜歡三水縣,以后就在這里落地生根了。”
黃道舟站起身舉杯道:“為了秦書記落地生根三水縣,咱們干一杯!”
“老黃啊!我說了多少次,你就是不肯聽,還是一口一個秦書記,我聽著覺得生分。”
“上下尊卑要分得清,您是縣里主要領導,我哪能造次!”
“不對,老錢也是縣里的主要領導,你不一直都是喊他老錢?”
錢國棟笑了,道:“不一樣,我和道舟哥相處時就這樣喊了,而且我根本沒有擔任過道舟哥的直接領導。”
錢國棟確實從來沒有在黃瀚一家人面前端過架子,喊黃道舟老黃、黃老哥、道舟。
今天為了突出跟黃瀚家的親密程度,喊上了“道舟哥!”
“哎呦喂!你們都不喝,我這個敬酒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啊!”黃道舟笑道。
沙少琴在衛生局財務科工作,是副科長,她今天心情特別好,因為她一年的工資加獎金不會超過一千二百塊。
今天拿了一萬二千塊分紅放在包里,這些錢夠她不吃不喝攢十年呢!
給她家帶來財運,給秦昆侖帶來官運的當然是黃瀚家。
沙少琴站起身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老黃,酒我喝了,我提個要求!”
“您請講!”
“我們夫妻倆喊你們老黃、老張,你們夫妻倆喊我們老秦、老沙好不好?”
秦昆侖立刻站起來喝掉杯中酒,然后拿過酒瓶給黃道舟和自己滿上,道:“就這樣說定了,以后咱們自己人在一起時別喊職務,老黃,我老秦敬你。”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就該怎樣,你其實還比我年長兩歲呢,聽你叫我秦書記我聽著不自然。”
“來來,我們共飲一杯,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干!”
“干!哈哈……,今天的酒不醉人,大家盡興。”
都喝下去了接近半斤茅臺,都有了酒意,聊開了簡直是無所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