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經營的目的是盈利,眾所周知,“瀚潔蓉投資公司”絕無可能例外。
如果一臺光刻機的研發成本兩三千萬,以當下的銀行利息計算,僅僅是占用資金的利息成本一天就接近一萬塊錢。
這臺光刻機一天能夠生產多少一微米線寬的集成電路?良品率能夠過半嗎?
減去次品、廢品后的合格芯片分攤一萬塊錢的資金成本,再加上折舊成本,價格恐怕高得離譜,賣給誰啊?
華校長幾人都是高智商,算了算經濟賬,認為不切合實際,情緒低落。
明著虧本的生意誰肯做?
他們又不知道黃瀚就是為了光刻機而光刻機,只要有,只要能夠保持光刻機研發一直在進行中,不計成本。
華校長嘆息道:“問題是使用花高價研發的光刻機一年有可能虧上千萬甚至于更多,你們的‘瀚潔蓉投資公司’虧得起嗎?”
黃瀚道:“這您無須擔心,只要國家集中科研力量研發的光刻機不是實驗室里的樣子貨,是真真正正能夠出產品的設備,哪怕良品率低一點,成本高一些。”
“這個低一點、高一些會直接導致生產的集成電路價格倍增,甚至于是西方國家成本的幾倍,沒有競爭力啊!”
“價格是幾倍不要緊,就怕有可能愿意花幾倍的價錢也買不著。
反正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我們中國人能夠生產,西方國家就賣不出高價,就掐不住我們的脖子!
況且我們的研發和優化永遠不會停止,我能夠保證后續資金不斷,再有大量科研人員帶著使命感攻關,良品率會提高,成本會下降。
十年磨一劍,再試霜刃時保不準就能把西方同行斬落馬下!”
謝書記拍手夸贊道:“說得好,說得正確!十年磨一劍,真的用十年追趕,哪有可能趕不上,贏不了?”
葉主任道:“我們以前的光刻機項目不太落后,這方面人才也不少,是因為國家太缺錢,故而暫停了一些經濟效益沒法體現的項目。
真的能夠保證十年的科研經費,再有國家的大力支持,我相信能夠趕超國際先進水平。”
黃瀚道:“您放心吧,哪怕砸鍋賣鐵‘瀚潔蓉投資公司’也不能短了研發光刻機的費用。”
華校長道:“可是我們不能聽你一面之詞就驚動上層啊!”
“要不咱們簽署一份訂購一臺光刻機的協議,‘瀚潔蓉投資公司’可以預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這么大的事兒你一個人就能決定!”
“這事兒不算大,我有決定權!”
“嗬!你別吹牛皮呀!”
“要不明天我就打款一千萬證明我言出必踐?”
華校長道:“待會兒、待會兒,我年紀大了,讓我緩緩。”
“嘿嘿,能夠把國家的光刻機研發項目拉來復旦大學我所愿也!為此您恐怕要去京城舌戰群儒嘍!”
謝書記道:“黃瀚,果真能讓光刻機項目落在復旦大學,你是第一功臣。”
“我是復旦學子,當然要以母校為榮,為母校做貢獻責無旁貸!”
葉主任道:“華校長出馬這事兒鐵定成功。我們微電子系的實力再加上中科院和兄弟學府的支持,肯定能夠把光刻機項目做好!”
“那這件事就算敲定了,我明天安排打款!”
華校長作風嚴謹,哪有可能無的放矢,他道:
“慢著慢著,打款晚幾天不要緊,容我明天打電話去首都了解一下光刻機研發的現狀。”
“我全聽您安排。”
“你很好,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你的目的了。”
黃瀚厚著臉皮道:“無他,悠悠赤子情,拳拳報國心爾!”
華校長點頭贊許,一臉慈愛,他道:“我們有理由相信,你將要成為我們復旦大學的榮耀!”
“別,您千萬別怎么說,我會驕傲的!”
“哈哈哈……”眾人再次大笑。
交大范主任端起酒杯道:“真羨慕你們有黃瀚這個好學生,我敬大家一杯!我能夠代表學校表態,積極參與光刻機的研發!”
葉主任喜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我先干為敬!”
把光刻機研發項目拉來復旦大學是一件大事,華校長第二天早上跟幾位學部委員電話聯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
無一例外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和肯定,
堅定了信心的華校長立刻跟上層聯系,當天下午就帶著幾位教授飛首都面談。
然事情沒有華校長想得那么難辦,原因當然是光刻機研發成為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復旦大學愿意接手光刻機項目,愿意承擔以后的科研投入,上層求之不得。
是不是該把前期研發費用補上?
沒人談這種話題,以前的科技研發都是國家出錢、出人、協調各單位,算價值幾何?算得清嗎?
復旦大學跟清華、北大、科技大學一樣,都是國家首屈一指的高校,光刻機出產品了還是國家的。
此時最重要的是成功創造出光刻機,讓這個項目體現出經濟效益。
與此同時黃瀚也在為光刻機項目做準備。
他不認為光刻機研發項目落戶復旦大學會存在困難,因為原本軌跡的復旦大學微電子學院就有這個項目,還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再加上黃瀚鐵了心要支持光刻機項目,哪怕得不到上面的支持,也得出資金由復旦大學微電子系牽頭研發。
因此黃瀚根本不等華校長去首都商談的結果,直接開始運作。
“瀚潔蓉投資公司”是港資,作為出資方恐怕會有麻煩。
于是乎黃瀚打電話跟秦淑潔商量。
黃瀚沒有忽悠秦淑潔,明說這個項目有可能虧損十年甚至于還不止十年。
然秦淑潔知道了光刻機項目的意義后不但同意得毫不猶豫,還夸贊黃瀚做得對,說她也以黃瀚為榮!
她還說了,她們這些在國外留學、工作過的人最能體會落后的滋味!
能夠為祖國的科技進步出力,她愿意傾盡全力!
黃瀚還能說什么,唯一一句話:“我們志同道合,心心相印!”
秦淑潔笑了,笑得無比甜蜜,然后她不無遺憾地說了一句:“恨不相逢少年時!”
氣氛不對啊!黃瀚開始逗悶子,道:“你是少年,我只是個嬰兒,還是空余恨啊!”
“唉!”一聲長嘆后秦淑潔掛斷了電話。
秦淑潔辦事雷厲風行,當天就派人來滬城,第二天就開始辦理注冊一家投資公司的相關手續。
這個招商引資的成績肯定不能算別人的,為此秦淑潔給沈建華打了電話。
領導干部都應該為招商引資各顯神通,這是國家號召,沈建華能夠拉來這么大的投資惹得不少同事羨慕不已!
公司名稱黃瀚想好了,叫做“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瀚潔蓉投資公司”出資七千萬港幣占股百分之四十。
張芳芬、黃馨、黃顰分別以個人名義出資一千萬人民幣各占股百分之十。
“自強建筑公司”和“華美風”各出資一千五百萬占股百分之十五。
投資光刻機的研發,前期是注定要虧錢而且是虧大錢的。
以后能不能賺大錢天知道!
因為中國擁有自主研發的光刻機不是黃瀚經歷過的歷史,他沒有了先知光環,沒法判斷。
但是從資本主義國家的德行可以判斷得出,只要中國光刻機的技術不算落后,國際市場上芯片的價格就不可能虛高。
如華為這樣的公司,在沒有嘗到被發達國家聯手扼殺苦頭的情況下,一定會從經濟利益考慮,從資本利益出發。
他們大有可能把華為設計的芯片交給臺積電或者國外晶圓代工廠生產。
國產光刻機想要得到訂單必須比質量、比服務、比價格,三比兩比,還能有多少利潤?
暴利當然不存在,是否盈利都要打問號?
為什么?
因為中國產品之所以具備國際競爭力,大多數是由于勞動力不僅僅便宜,勞工還是最有紀律的群體。
然高科技領域就不是比勞動力成本了!優勢自然不復存在!
因此老于世故的黃瀚可以斷定只要中國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先進光刻機,國際市場上集成電路的價格就不可能高,代工價格可想而知。
投資光刻機研發十有八九要虧大本!
這不算啥!黃瀚有錢所以有個性
錢太多僅僅是個數字,有意義嗎?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黃瀚不是個守財奴,認為有幾千萬人民幣足夠逍遙快活一輩子,多出來的那些錢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用那些本來就沒有意義的錢,去做一些對國家、對民族有意義的大事才不枉前世今生活了兩回。
因此黃瀚以“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來運作光刻機項目,根本沒想著光刻機項目賺錢,就是來當天使。
還必須從其他項目中賺大錢,讓投資國產光刻機的天使能夠做三十年以上。
怎么賺錢?
哈哈!相信各高校精英參與的有關于光刻機的學術討論會后沒幾天,活兒沒開始干,就給了一千萬天使投資的“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定然會名聲大噪。
這么大的項目都肯進行天使投資,說明“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人傻、錢多。
各方神圣還不紛至沓來?
可以想象騙子肯定占了一多半,但是真正的創業者也不會少。
二馬起步時都需要天使投資,以他們的鉆營能力,鐵定都會送上門來低頭哈腰。
何止是二馬,正在創業或者還沒開始創業的公司多著呢,黃瀚知道太多成功了的公司。
初創時就給他們天使投資,當然是一本萬利。
怎么甄選公司?很簡單!
讓“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的小姐姐們熱情接待每一位來尋找投資的創業者。
詳細紀錄下他們的名字、籍貫、畢業的高校,紀錄下他們創辦的公司名稱,紀錄下經營理念……
承諾一個星期內給這些創業者明確答復。
黃瀚每個星期都會看這些記錄,看看究竟有哪些魚來咬鉤。
這不吹牛,讓黃瀚在此時刻意去想,僅僅能夠想得到二馬一王等等,但是如果有牛人或者牛公司出現在紀錄名單中。
黃瀚肯定能夠發現!
俗話說“家有梧桐樹,自有鳳凰來!”
“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就是黃瀚的梧桐樹,每給出一筆天使投資都會高調宣傳。
用這種方法吸引更多創業者前來碰碰運氣。
這樣做了,黃瀚就用不著滿世界尋找千里馬,千里馬必然會來“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證明一下自己。
相信用不了多久,愛得瑟的那匹淘寶馬肯定會自投羅網。
給他投資那是必須的,此時肯定不能教他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也不能叮囑他莫要做個大嘴巴。
因為此時的他完全靠一張嘴吹出錦繡前程呢!
黃瀚有理由相信,他來管控“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至多虧十年,以后的投資收益足以能夠支撐住光刻機項目。
能夠讓國內參與研發光刻機的學者們獲得高于其他高校的工資待遇,就能夠使得研發隊伍不斷壯大,人才輩出毫無懸念。
二十年、三十年后難道沒有領先世界的機會?
真的做到了世界領先,還會繼續賠錢賺吆喝嗎?
這不是吹牛逼,黃瀚現在也是復旦大學微電子系的大學生之一,還是得到系主任器重的學生。
現在的黃瀚不太懂不要緊,可以學這些專業知識!可以請教葉主任和他帶的博士生、研究生。
以后就能夠在光刻機研發團隊需要作出方向性選擇時,跟葉主任明說研究方向供團隊探討,肯定事半功倍。
找對人、找對團隊,事半功倍。
光刻機,被稱為現代光學工業之花,其制造難度之大,堪稱人類智慧集大成的產物。
但縱然沒有黃瀚插一杠子,后來的上海復旦大學微電子學院經過多年努力,也造出了九十納米的光刻機。
要知道那是自廢武功十幾二十幾年后,是整個光刻機研發人才徹底斷層后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