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拿一萬塊?”老板有些不相信黃瀚的購買力,因為他只瞧見了一兩萬塊錢。
黃瀚拍拍胸前的“雙肩包”一挑眉毛,道“那還有假?”
“行,我少賺點,給你算三塊七毛!”
“貴了,肯定貴了,這價錢應該是拿一千塊的價,我可是實打實拿一萬塊。”
“那你想多少錢拿貨?”
“三塊四毛錢!”
“肯定不行,這樣吧三塊六!不能再低了。”
黃瀚笑道“哈哈哈,老板,咱們有緣啊!你的賣價和我的出價只相差兩毛錢了,咱倆再努力、努力,爭取把這單生意做成了。”
孫老板搖搖頭道“我是沒法努力了,你愛買不買吧!”
黃瀚把“雙肩包”里的三個布包拿出來打開,取出三萬塊,然后再加上五千,道
“三塊五,拿一萬塊原裝電子表,你要是不愿意做這單生意,我立刻拿著錢去西邊盧四的店里談,我就不信三塊五談不下來!”
這其實就是黃瀚昨天偵查的結果,昨天黃瀚選了三個看上去規模可以同樣是批發電子表的店觀察,聽到了店老板跟人家的交談。
來進貨的倒爺絕大多數講南腔北調的普通話,在高第街上開店的未必都是廣東人,即便是也得會講口音很重的普通話。
只要認真聽,完全能夠聽得懂。
因此黃瀚知道另一家生意做得不比這家小的老板叫盧四,此時說出這家三塊五談不下來,去盧四家談,其實是最后詐一詐。
如果這家老板還不答應,黃瀚就準備花三塊六進他的貨,根本沒準備真為了省一千塊跑去盧四店里重新談。
店老板愣了愣,貌似想了想,道“行!這就給你點貨!”
給一萬塊電子表點貨黃瀚一點點也不馬虎,要防止人家故意摻假,即便是一百塊一包的原包裝,也得打開細看。
成文閣和黃馨四人看過的他還要抽檢,防止人家用仿制品魚目混珠。
結果令人滿意,孫老板沒有在原包裝上動過手腳,只在十幾包二次包裝的貨源里挑揀出幾十個仿制品。
至于是不是孫老板解釋的由于店里的幫工粗心大意沒有細選裝錯了包裝,黃瀚根本不去操那份閑心,他只要保證自己這里沒有假貨就行。
一行人忙到下午五點才押著三輪車回到了招待所,不僅僅進了一萬塊電子表,還進了兩千個計算器,也是原裝貨,六塊五毛錢一只。
進貨花了四萬八千塊,黃瀚的口袋里只剩下了三百多,成文閣和錢愛國的本錢是黃瀚保管,也是黃瀚支配,他們口袋里只有一些零花錢。
背著的錢變成了電子表和計算器,而且是日本原裝貨,黃瀚心滿意足,也少了心思。
第二天終于可以去白云路探望姨媽,不怎么見到家鄉人的張淑芬見到黃瀚幾個很意外也很高興。
她不斷責怪黃馨不該帶那么多東西,這些禮物都是張芳芬準備的,應該都是張淑芬愛吃的家鄉特產。
除了興化醉蟹、揚州醬菜、風雞、香腸等等,還有四瓶興化米甜酒、銀杏和花生米。
不管黃瀚去哪里,成文閣和錢愛國肯定是要跟著的,黃瀚去走親戚時也不例外。
把他倆介紹給姨媽、姨夫時,這兩個大學生驚訝無比。
“你的同學,也是你的保鏢,我們怎么聽不懂啊?”
“嘻嘻!姨媽,我們還是一個玩樂器的組合!”
“哦!你們是一起彈吉他的。”姨夫郭向陽畢竟是廣州人,應該是見識過街頭彈吉他裝逼的小青年。
“你們已經來了兩三天?干嘛不早點來家里,住招待所多浪費錢啊?”
“我們是跟著出公差的大人來玩的,住招待所能夠報銷。”
“是這樣啊!那得請人家來家里吃頓飯啊!”
“不用不用,他們要忙工作,早出晚歸,我都不怎么見得著。”
張淑芬特意請了兩天假帶著跟黃瀚同齡的獨生女,陪黃瀚五人看廣州的風景。
黃瀚看著跟姨媽的女兒郭蘭手牽手的黃顰總是想笑。
那是一個很戲劇性的故事,張芳芬和張慧芬本來都是有一兒一女,經濟條件糟糕,干嘛還要再生一胎?
問題就出在廣州姨媽這里,張淑芬兩口子不知道是誰的原因,沒有孩子,因此張淑芬的媽媽得知張慧芬、張芳芬懷孕后,恨不能求她們生下來,她的目的就是不問男女,過繼給她的女兒。
后來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許是張芳芬和張慧芬生下了孩子后舍不得送人,又或許是張淑芬認為這樣做不太好相處,反正這事兒沒成。
因此原本軌跡,黃馨和黃瀚一直認為小丫頭真是多余的,根本不應該來到這世上。
張慧芬更加過分,她跟張芳芬不一樣,有些拎不清,陶元明約等于是個酸儒,活得很自我,也不會教育子女。
陶俊、陶敏聯合起來欺負最小的,父母不僅僅不說公道話,還當著三個孩子承認,當初就沒打算要小丫頭,是因為說好了給廣州姨媽抱去養才生她下來。
連父母都這樣說,小孩子該有多受傷,因此陶穎小時候性格很是叛逆,直到二三十歲才有所改觀。
應該是由于發生了黃瀚不知道的變故,張淑芬抱養張芳芬和張慧芬的孩子沒有成功,張淑芬的媽媽不知道從哪里給女兒抱回一個小丫頭。
本來張淑芬死活不同意抱養一個孩子,為此不知道哭過多少回。
但是被媽媽硬塞給她一個孩子后,只不過養了半年就有了感情,視如己出,給養女起了名字叫郭蘭,上了戶口。
張淑芬的媽媽也只有張淑芬這么一個女兒,倫理上講張淑芬養女郭蘭和張淑芬沒有血緣關系,其實是個外人。
張淑芬那個為她操碎心的媽媽又有了餿主意,她看上了大頭大腦跟郭蘭同歲的黃瀚,想著兩個孩子結娃娃親,這不就多多少少有了點血緣。
為此有個小媳婦在廣州的黃瀚被黃馨和陶俊、陶敏幾個笑話了許多年。
其實這完全是張淑芬的媽媽一廂情愿,她作古后根本沒人提這件事。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地位懸殊太大,人家郭蘭法理上就是張淑芬夫婦的獨生女,是擁有廣州戶口、大專學歷擁有干部編制的研究所職工。
這種條件肯下嫁三水縣的一個普通工人?還是個高中只讀了兩個月,家里窮得叮當響的貨。
十二歲的郭蘭也是今年升五年級,正在放暑假,忽然間有了姐姐、妹妹和哥哥,讓這個沒有兄弟姐妹的獨生女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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