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呂歇爾的騎兵根本就沒起到太多的作用,一千多輕騎兵而已,面對六萬多的大軍,又能有什么用處?布呂歇爾帶著騎兵試圖在拿破侖的大軍面前跑來跑去,試圖干擾一下拿破侖,為那邊的不倫瑞克公爵拖延一點時間。但是他的這些騷擾基本上啥用處都沒有,甚至于,因為有一次跑得近了一點,被法國步兵打了一個齊射,還被打死了不少的騎兵。
跑了幾圈,布呂歇爾便讓騎兵們在更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也好讓馬匹休息一下。要不然,繼續這樣跑幾圈,把戰馬跑累了,萬一,萬一法國人的騎兵在這時候沖出來了,那不是跑都跑不掉了?
接著就像布呂歇爾擔心的那樣,奧熱羅帶著一隊騎兵也趕了過來,和布呂歇爾對峙了起來。于是布呂歇爾在和奧熱羅對峙了一會兒之后,感到自己已經盡力了,便帶著騎兵撤退了。
在撤退的時候,他的副官問道:“將軍,我們撤往凡爾登嗎?”
“不,我們不能把敵人的大部隊帶到那里去,我們去隆維。”布呂歇爾將軍大義凜然地回答道。
于是拿破侖的大軍便順利地抵達了凡爾登。
這時候,不倫瑞克元帥已經將能收攏的軍隊盡可能的收攏了起來,并退回了自己的軍營。但是因為退得匆忙,很多東西都丟掉了,其中也包括英國人帶來的那一大堆的大炮。好在英國人在撤退的時候好歹還記得把大炮的火門都釘上了。
英普聯軍依托自己的軍營,勉強地拉出了一個防御的架子——他們不是不想跑,只是不帶上軍營中的輜重,他們又能跑多遠?帶上這些東西?這不沒來得及嗎?
于是他們就落入了法國北方軍團和意大利軍團的合圍。
在聯軍的脆弱的防線外,拿破侖在一群將領的簇擁下向著同樣被一群將領簇擁著走過來的約瑟夫迎了上去。
約瑟夫向拿破侖伸出手道:“現在,防御將軍正式將指揮權移交給進攻將軍。”
兩只手握到了一起,拿破侖問道:“下一步你要去哪里?”
“回實驗室。”約瑟夫道。
“那是,你總是喜歡躲在后面。”拿破侖說。
“那么你呢?你下一步準備去哪里?”約瑟夫問道。
“去柏林!”拿破侖說。
約瑟夫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嗯,如果你要去柏林的話,我這里有個人,你可以帶上。我覺得他會很有用的……這是蘇爾特準將,他雖然年輕,打仗卻不壞,嗯,今天我的反攻,基本上都是由他來指揮的。我覺得就臨場指揮來說,他比我強不少。”
“我的哥哥,臨場指揮比你強并不是一個贊譽。”拿破侖笑道。同時他向蘇爾特伸出手:“歡迎你,蘇爾特將軍,讓我們一起去把三色旗插上勃蘭登堡門!”
“我樂意至極,將軍閣下!”蘇爾特握住了拿破侖的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要先解除眼前的一點小小的障礙——將軍閣下,我認為,我們完全可以派出軍使,要求他們投降了。”
當天下午兩點左右,法軍的使者帶著拿破侖的信件進入了英普聯軍的軍營,將這樣的一封信件交給了不倫瑞克公爵:
“不倫瑞克元帥及諸位將軍:
你們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你們的一個盟友,俄羅斯已經退出了戰爭;而你們的另一個盟友,奧地利的卡爾大公的軍隊,還遠在兩百多公里之外,你們覺得他會不惜一切的來救援你們嗎?他們又有那樣的力量來給你們解圍嗎?你們想突圍嗎?四面八方都是我軍,你們怎么突得出去呢?突出去了,在我軍的一路追擊之下,你們又能逃得掉嗎?
你們部隊,也已傷俘過半了。這些天來,你們雖然把德意志各邦的和平居民,強制編入部隊,但這些人怎么能打仗呢?這些天來,在我們的打擊之下,他們傷亡慘重,早就沒有了戰斗的勇氣了。現在,你們只有那么一點地方,橫直不過一個小小的軍營,這樣多人擠在一起,我們一顆炮彈,就能打死你們一排人。
這段時間以來,你們的傷兵和戰士,跟著你們叫苦連天。你們的兵士和很多低級軍官,都多很不想打了。甚至為此發生過不少的嘩變。你們當元帥的,當將軍的,應當體惜你們的部下的心情,愛惜他們的生命,早一點替他們找一條生路,別再叫他們作無謂的犧牲了。
現在我們可以集中幾倍于你們的兵力,十倍于你們的火力,以及先進得超過你們的想象的武器來打你們。我們法蘭西的科技世界第一,在這些天的戰斗中,你們應該已經有所了解了,而在我們的武器庫中,還有更為強大的武器并沒有使用。
如果你們能立即下令全軍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本軍可以保證你們高級將領和全體官兵的生命安全和個人財產安全。只有這樣,才是你們的唯一生路。你們想一想吧!如果你們覺得這樣好,就這樣辦。如果你們還想打一下,那就再打一下,總歸你們是要被解決的。”
不倫瑞克公爵將法軍的勸降書收了下來,然后很客氣的向法軍軍使表示他們需要就這個問題討論一下。
法軍的使者便表示:“拿破侖·波拿巴將軍寬厚地給你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考慮——這比您當初給我的時間可寬松了很多。如果你們愿意接受我們的條件,可以向我軍派出使者進行商洽。”
在交代完了這些事情之后,法軍使者,菲爾馬團長便離開了聯軍的營地。
到了第二天上午,距離規定的最后期限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不倫瑞克元帥帶領著被包圍的四萬多軍隊向法軍投降。不倫瑞克元帥向拿破侖交出了手中的元帥節杖。跟隨她的四萬多英國和普魯士士兵也都放下了武器。
消息被迅速的傳回了巴黎,《科學真理報》立刻發出了號外,免費滿巴黎派送,不久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整個的巴黎城,到處都響起了歡呼聲。
即使在戰爭部的辦公廳中,卡諾也能清楚地聽到這歡呼聲。但這歡呼聲并沒有讓卡諾快了起來,反而讓他越發的皺起了眉頭。
約瑟夫安排的假消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在這個事情上,約瑟夫并沒有蒙騙他。但是因為這個假消息,再次引發叛亂,卻是出乎他的預料的。卡諾原本以為在上次叛亂中,王黨就已經元氣大傷了呢。
至于拿破侖鎮壓王黨叛亂的事情,你要問卡諾支持不支持,那卡諾當然是支持的。但是拿破侖在國會中演出的那一出,卻讓卡諾非常惱火,因為這種做法,似乎是動搖了民主和共和制度的基礎。
雖然呂西安向他保證,無論是約瑟夫,還是拿破侖,都沒有成為狄克推多的野心。但是卡諾還是有些擔心。
說約瑟夫沒有當狄克推多的野心,卡諾是非常相信的。他太了解約瑟夫了,約瑟夫這個人,哪怕參加會議的時候,都是習慣性的要找個人家看不到他的地方坐著的,他肯定不會愿意當狄克推多的。因為這違背了他的“悶聲發大財”的原則。
至于呂西安,卡諾也相信,這家伙絕不會相當狄克推多,因為這家伙幾乎就是卡諾看著長大的,他了解他,知道呂西安這家伙對美酒、美食、美女以及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游蕩更感興趣。呂西安的人生偶像絕不是凱撒或者屋大維,而是傳說中的唐璜。
但是拿破侖就不好說了,因為拿破侖這家伙的人生偶像不是凱撒,就是亞歷山大大帝。這家伙說不定還真的有想要當狄克推多,甚至是想要當“第一公民”都說不定。
不過,卡諾也同意呂西安的說法,那就是法國如今是在以一個國家對抗整個反動的封建世界。所以如果法國的政府不夠廉潔高效,法國就肯定會被這些反動的封建國家淹沒。
“在自由和民主的法國,與專制黑暗的歐洲各國之間,從長遠來看,就是勢不兩立的。我們也不是美國那樣的,可以躲在世界的角落里偏安的國家。所以,至少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依據《社會契約論》,法蘭西的主權自然是源自于法蘭西的人民,而政府的權力則源自于人民的讓渡契約。我們當然希望,每個人需要讓渡出的權力越小越好。但是在必要的時刻,讓渡出更多的權力,以保證最根本的利益——人民的主權,也是必要的。”
在如今的局面下,卡諾也不得不承認,法蘭西的確需要一個廉潔高效的政府,需要一個能迅速的做出決定,并堅定的貫徹決定的政府。而此前在政壇上翻云覆雨的那些人,已經被證實了,他們或者因為能力上的不足,或者因為道德上的缺陷而并不配掌握這樣的權力。那么現在也只能暫時接受一個狄克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