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機肥計劃?
王昱業首先就苦笑了:“一聽就知道是一個賠錢計劃了。”
齊政聞言噴笑:“不至于吧!”
王昱業就說了:“有事實證明啊,嘉谷農資不就是因為有機肥業務持續虧損嗎?”
嘉谷農資的杜為民笑了笑:“還好吧,犧牲我一個,幸福整個集團……再說了,我們已經在向盈虧平衡線靠攏了。”
直接受益的嘉谷農業的謝開濟和嘉谷農牧的李東亮等人都笑了,調侃著感謝杜為民的“犧牲”。
所謂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
嘉谷農資負責整個集團的農用物資供應,為了配合集團的生態化發展戰略,嘉谷農資大力發展有機肥生產業務。從規模上來看,嘉谷農資已經是國內最大的有機肥生產商——雖然在產量上還比不上無機化肥的零頭。
我國的化肥尤其是磷肥和鉀肥,生產原材料在海外,作為關系國計民生的重要商品,國家對進口權實行嚴格管控,占大頭的是國有資本大佬。嘉谷農資想要在肥料行業內出頭,也只能另辟蹊徑,在市場前景良好和國家大力支持的有機肥上下功夫。
嘉谷農資的有機肥生產原材料來源主要是兩種,種植業廢物如秸稈等;以及養殖業廢物,主要是禽畜糞便等。
每一個嘉谷牧場以及生豬養殖場,都有嘉谷農資的有機肥制造廠;而在南方水稻主產區以及東北玉米主產區,嘉谷農資也有七八家秸稈有機肥制造廠。
嘉谷農資生產的有機肥主要供應嘉谷體系,除了嘉谷自有的農業基地,相當一部分供應給合作方比如水稻生產合作社以及大豆合作社。
“其實,就算集團沒有加大對糧食生產的投入,我們的有機肥生產規模也需要擴大了。畢竟,即使是嘉谷體系以及相關合作方,我們的產量也是遠遠跟不上需求的。”杜為民坦誠道。
自九十年代以來,我國化肥和農藥每畝用量持續增大,很容易就陷入了一種困境:因為長期使用化肥和農藥,產生了“藥物依賴”,不逐步加量就可能減產。
經常可以聽到一句話,能夠讓13億人吃飽,就是中國對世界最大的貢獻。
但是這個貢獻背后,是我們為此付出的沉重代價。
為了控制病蟲害,農田里大量噴灑農藥,嚴重污染水土環境,破壞生態平衡——多少人記憶中,“晚霞中蜻蜓飛舞,夏夜里蛙聲一片”的畫面,已經成為回憶。
而且,為了增加糧食產量,我們使用了全世界1/3的化肥。過量施肥破壞了耕地的土壤結構,造成土壤板結和鹽堿化。
萬物土中生,有土斯有糧。
耕地質量直接關系到國家糧食安全,但我國的耕地質量實在不容樂觀。
就以東北為例,黑土地是世界公認最肥沃的土壤,“插根筷子也發芽”。東北是全球三大黑土區之一,是我國重要的糧倉。但這些年,在糧食增產的同時,黑土地也被過度開發利用,土壤明顯退化,疲憊不堪。
黑土層已由上世紀50年代的60厘米~70厘米,下降到今天的20厘米~30厘米——黑土是不可再生的寶貴資源,形成1厘米黑土層需要幾百年的時間。過去黑土層豐厚,腳踩上去就像踩在海綿上一樣。現在土層變薄,營養不足,不得不多施化肥。化肥越用越多,又導致土壤板結,踩上去甚至看不到腳印。
就嘉谷與農民合作的經歷來看,其實農民們不是沒有看到這些問題,也不是不想改變。恰恰相反,農民們渴求改變現狀的心思比想象中還要強烈。
問題只在于,一來他們確實不懂得科學施肥用藥,很多時候是根據感覺來的;二來也沒有條件讓他們進行改變——為了生活,為了保證糧食產量甚至增產,不多用化肥又能怎樣呢?
但是一旦與嘉谷達成合作,一方面農民們在嘉谷技術人員的指導下,學會了合理施肥以及用藥;另一方向,嘉谷農資生產的有機肥,在有集團補貼降低價格后,大受農民們的歡迎。
土地是農民們的命根子,如果可以精心呵護,誰又愿意傷害命根子呢?
但即使如此,嘉谷農資也并不好過。
丁顯代替杜為民說出了難點:“有機肥發展存在兩個典型瓶頸問題,效用和成本。”
“與化肥相比,有機肥不但用量大,而且費功夫。比如一畝地用幾十公斤化肥就可以,但是一畝地用有機肥則需要施上噸的量才能達到同樣的增產效果——有機肥主要是為了培肥土壤,對當季作物的增產效果并不明顯。”
“不過這個問題現在基本不是難題了。”
發展有機肥,并不是完全拒絕化肥。作物生長需要氮磷鉀等養分,有機肥在這方面的養分比較欠缺,而無機肥負責提供作物的礦質營養,可以彌補這些不足。
“在過渡階段,我們是把有機無機肥料相結合。也就是以有機質為主,里面摻加了一些氮磷鉀的無機肥料。既能滿足作物快速增長的需要,也能滿足土壤增添有機質的需要。結果表明,有機肥替代50化肥處理后的土壤肥力較化肥處理得到明顯改善。”
“緊接著實驗室又取得了重大進展……”
實驗室頭子陳建章微微一笑。
當其時,正趕上齊政對嘉谷實驗室的大規模投入,他果斷組建了有機肥研究團隊,建立了生物有機肥制造新工藝,篩選出對作物生長具有顯著作用的芽孢桿菌,并在國內外首次建立了芽孢桿菌生物有機肥二次固體發酵新工藝,使得新型有機肥里含有更多對農作物生長有益的“益生菌”,讓莊稼長得快、長得好,當季增產效果能與化肥相媲美,從而真正提高了合作社社員施用有機類肥料的積極。
“但成本一直是個難題,也是嘉谷農資持續虧損的主要原因。”
一般來說,有機肥生產的人工成本和運輸成本都比較高。
由于腐熟時間較長,翻堆、干燥、粉碎、包裝等cāo)作過程人工投入量大,導致有機肥生產成本增加——這個對嘉谷而言倒不是問題。有實驗室那群將微生物玩得飛起的掛逼)們培育的發酵菌,嘉谷農資生產有機肥的發酵腐熟極為高效,而且重金投資的生產線對人手要求不高。
但是運輸確實是個問題。
尤其是秸稈有機肥制造廠,秸稈原材料的分散讓收集運輸成本居高不下;而且,目前有機肥還不能享受化肥的有關運輸優惠政策,導致其運輸成本通常為化學肥料的2~3倍。
綜合起來后,嘉谷農資生產的高質量有機肥成本可不低,為了推廣使用,集團甚至不得不提供補貼以降低價格。
“不過……”丁顯話音一轉,“現在實驗室又有了新成果,能大為降低有機肥生產成本,這才是我建議啟動大有機肥計劃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陳建章。
陳建章自信一笑,吐出一句:“海藻有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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