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斯先生,我們可以給您提供一個長期購買仙茗大米的名額”
“西蒙斯先生,我們有一個名額”
“亞伯拉罕先生,您可以得到一個名額”
一幕幕的現場談判,如果配上背景音樂,就像是大反派們在進行某種p交易。
本來,嘉谷對于高鴻的并購場景應該是這樣的:嘉谷這個獵物被華爾街大鱷團團圍繞,一群渴望借并購案晉級的銀行家和律師們積極充當配角,充滿著貪婪、瘋狂和傲慢。嘉谷除了要和高鴻公司董事會進行了長時間的拉鋸戰,克服各利益相關方的噪音和挑戰,還要和競爭對手丸紅糾纏到最后一刻所謂“每一次談判都是一次戰爭”。
但是,張澤宏祭出了這“以命換股”的一招后,愣是在“戰爭中”一路平推。
越是上年紀的大股東,越是對仙茗大米無法拒絕。
期間,張澤宏還通過中間人游說公司的艾金崗波律師事務所遞話給小股東,開出了類似的條件,當然,名額有大有小,全憑持股多少來分配。
當然,其中也不乏只要錢的股東,但在大股東紛紛倒戈之后,已經無關大局。
于是,在齊政徹底敲定融資事宜之際,美國并購團隊也傳來了確切的消息。
6月18日,在沙特利雅得,齊政與沙特王儲進行了正式的融資簽約儀式。
雙方坐在方正的木椅上,腳踩著紅絨地毯,分別用五支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之后,沙特王儲和齊政互換簽約文件,完成了正式的簽約儀式。
在握手慶賀的時候,沙特王儲低聲道:“齊政先生,請一定要拿下美國高鴻公司。”
正如齊政所想的,沙特人參股并為這筆并購提供融資的首要目標,就是盡一切可能保障沙特的糧食穩定供應。
“當然,這是我們的共同愿望。”齊政的聲音同樣不大,臉上保持著微笑,“事實上,我正要跟王儲您說一聲抱歉,恐怕我是無法參加晚上的宴會了。”
“哦?是有什么好消息嗎?”沙特王儲敏銳地問道。
“確實是好消息。高鴻公司董事會同意了我們的報價,我要馬上飛往美國,為最后的談判做準備。”齊政笑呵呵道。
“這么快?”沙特王儲愕然道。這么說的話,豈不是他們與嘉谷的融資談判再拖延一點時間,可能都趕不上并購的進度了?
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握著齊政的手搖了搖,含笑道:“這真的是好消息。看來,我只能等收購高鴻后,再為嘉谷舉行慶功宴了。”
齊政感謝王儲的理解后,即和沙特方安排的人手,馬不停蹄地飛往美國。
最后的談判地點在內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這也是高鴻公司的總部所在地。齊政一下飛機,張澤宏就首先匯報了最新進展。
“高鴻董事長正式書面回復我,表示高鴻愿意在36億美元的股權價格下,同意我們進行審慎調查,并展開最后的交易細節談判”
“很不錯!”齊政不吝贊嘆道。
張澤宏微笑著,享受這無限接近勝利的時刻。
盡管免不了集團的指導,可在這次談判中,大部分的決定還是由他來做出的。當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影響到最終結果的時候,猶豫、彷徨、畏難等情緒是很難排解的。
但此前承受了多少的壓力,到接近勝利時,就能品嘗到多少甘美。
事實上,在大局基本已定的情況下,張澤宏還有些意猶未盡。
一路平推的時候,當然會產生強烈的快感但在平推過后,就免不了有一種空虛之感了。
空虛到,在談完正事后,他忍不住感慨道:“感覺我們這個打法,是在加強美國人的階級固化”
齊政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什么給了你這種錯覺?什么叫感覺?我們就是在加強老美的階級固化!”
“再說了,難道我們不插手,老美的階級固化還能得到改善不成?”
什么叫階級固化?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凡有的,還要加倍給他叫他多余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
具有明顯的增強身體素質、強化腦力和注意力作用的“高能生長因子”,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加強階級固化的“放大器”。
起碼在美國,蘊含“高能生長因子”是窮人注定無福消受的。富人擁有的資源和機會本來就多,再通過補充“高能生長因子”后,能活得更聰明更長久。嗯,夸張點說,簡直是不給窮人出路了。
可以說,全世界的底層人,要想走出階級泥潭,都是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中上階層,一方面會竭力自保,維系自己的階層地位另一方面,也會有意無意地通過一些制度和手段,封殺其他階層的人進入自己階層的機會。
只不過,這在美國尤為突出而已。
譬如最能改變階級的教育美國是沒有“高考”的,美國大學的錄取制度,不看考分,只看綜合素質。而誰都知道,“綜合素質”這玩意兒,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沒有辦法通過自己努力好好學習、熬夜通宵做作業、或者憑借自己聰明才智所能夠改變的,一點點彌補差距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于,在美國,不同的階級,人身安全的保障程度都不一樣。
美國很多城市,貧民窟、平民區和富人區有比較嚴格的區分,當然名稱通常不會叫的這么露骨,大家會說是“好的區”、“壞的區”。
好的區里治安狀況很好,犯罪率可能為零如果你有美國的朋友說他在夜間能隨便逛小區,不要猶豫,趕緊抱大腿,這是土豪無疑了壞的區則讓人聽起來都感到害怕如果你在美國的朋友說他在夜間從不敢輕易外出,嗯,給他發個大點的紅包吧。
總之,在美國,中上階層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去壞的區從小在壞的區長大的人,可能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去富人區,你連接觸另一個階層的人的機會都極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隔離!
天南地北都跑個遍的張澤宏,自然對此知之甚詳,不禁搖頭笑道:“我也是在國內待久了,被我們公司的操作給迷惑了”
平心而論,在國內,階級固化的程度還是較輕的。
尤其是嘉谷,在國內其實是在抑制階級固化的。
就拿蘊含“高能生長因子”的產品來說,雖然現在仙茗大米已經很難在市面上看得到了,但是嘉谷牛奶還是能在市面上搶購得到的,而且隨著嘉谷乳業的擴產以及嘉谷奶牛對其他乳業公司的開放,國民能補充“高能生長因子”的機會越來越多,更不要說幾乎是“白送”的嘉谷學生飲用奶了。
有一點張澤宏可能沒有意識到,但齊政注意到了,他不是站在他自身所處的階級來思考這個問題的。
什么人會為階層固化考慮?
真正的頂層人是不會的,他們唯一關心的,是如何生活更優雅,根本不在乎階層固化的噪音。
真正的底層人也是不會的,他們為了生存焦頭爛額,哪有什么心情關心階層固化?
只有中間階層的人,位置不穩,可上可下,才會在乎所謂的階層固化。
很大程度上,張澤宏,甚至是整個嘉谷集團,都是受到了齊政這個大老板的影響。
前世的齊政再落魄,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底層人。而重來一世,潛意識里,齊政是將自己的重來,看做是一種責任和使命的很多時候,他同樣不是站在自己的階層思考問題。
如果只是為了享受,齊政可以過得很輕松的。
只需要控制用靈陣生產的產品數量,全部定位于高端品牌,就像奢侈品一樣,享受著絕對的高溢價齊政甚至可以用嘉谷現在五分之一的員工,創造出比現在更高的盈利。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是把靈陣當作機器來用,將農業當作制造業來發展制造業一直都有一個顛撲不破的潛在規律,一個產品的價格無論多高,隨著大規模量產,最終都會變成白菜價。
當然,嘉谷生產的產品不至于變成白菜價,但讓普通國民都能消費得起,是一個明顯的趨勢沒有什么比入口的食品,更能潛移默化地改善國民身體素質的了。
從利益的角度來說,資本階級是不能理解嘉谷的,這也是美國大型醫藥聯盟要通過打壓將嘉谷“逼上”談判桌的原因,他們不知道如何與這樣的嘉谷談合作。
神奇的是,作為丸紅收購高鴻的負責人,丸紅谷物部部長若林哲能理解這樣的嘉谷。
有句話說得好,最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對手。
在嘉谷祭出這種“以命換股”的無賴招數后,他一力創造的與嘉谷抗衡的局面,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如果是被精妙高超的策略擊敗,若林哲可能是既服氣又興奮的。因為他有信心,自己能夠學習到這樣的方法和手段,從而提高自己。
然而,嘉谷的辦法,卻是簡單難學。
這不光是籌碼的問題,還有精神層面上的問題。
他很想搖著被嘉谷用“名額”收買的高鴻股東大吼一句:醒醒吧,你們不過是勉強得到與中國普通國民一樣的待遇而已。我們聯合起來,壓迫嘉谷,甚至將嘉谷肢解瓜分,還不是要啥有啥?
但很顯然,雞賊的嘉谷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之前令西方資本階級難堪的,就是中國普通國民都能得到“高能生長因子”,而他們作為站在世界金字塔塔尖的階層,居然只能看著?誰能忍?不群起攻之都算是忍者神龜了。
但嘉谷有條件地開放嘉谷牛奶的海外生產后,就徹底分化了資本階級。
難道美國資本階級不知道嘉谷對內對外的區別對待?
當然不會,但是,那又怎樣?
只要他們有渠道獲得“高能生長因子”,誰會關心為公眾服務的問題?
在美國這個由“自由主義”、“個人主義”、“世界主義”主導的國家,到處都散發著財富和權利的氣息,為國家服務、貢獻的意愿,越來越薄弱。
以精致的利己主義為主流,以個人主義、世界主義為目標為榮耀,國家注定會失去領導力。很簡單的道理,一個人人為己的社會,是沒有凝聚力的。
若林哲不知道后世有一場前所未有的疫情,讓西方國家的這個缺陷暴露無遺。但是他知道,島國也受到了這種影響。
曾經的島國,為了強大起來,人們會凝聚成一團,將自己的利益讓步于國家利益,民族利益但也就是近幾十年的事,在西方文化的侵略下,大肆渲染個人主義,島國社會也從集體主義導向逐漸轉化為個人主義傾向。
想到這,他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中國的復興,對西方國家來說,最大的威脅,其實恰恰不在物質層面,而在包括“為國家貢獻”在內的精神層面嘉谷可謂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作為直接的競爭對手,沒有誰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高鴻董事會拒絕了丸紅提出的372億美元的報價,而選擇了僅僅多付出一批“名額”的嘉谷集團。
短短的一周時間,他就從滿懷信心到失落不已。
美國糧商的威脅不放在他眼里自從丸紅正式收購高鴻的消息傳出后,嘉吉、邦吉等有合作關系的美國糧商無不發出“他們很生氣”的威脅。
但是,國內的扯后腿才讓他心力交瘁。
譬如此時
“部長,董事會發來通告,再次要求我們及時止損。”被提拔為助手的太田明夫匯報道。
丸紅為了并購高鴻,現在已經投入了超過7000萬美元的資金,如果輸了,這筆費用自然得不到半點補償。
對丸紅這樣的巨頭來說,虧損幾千萬美元倒不是不可以接受。為了擴張,他們每年沉沒的擴張成本高達數億美元,但這并不意味著董事會會喜歡這些損失。
若林哲以集團執行董事的身份,在美國待了這么久,就是擔心馬有失蹄。卻未想,馬蹄子還沒徹底摔倒,就先被國內絆住了腳。
“還有什么?”看到太田明夫欲言又止的表情,若林哲繃著臉問道。
“總部還派來了一名代表,打算向嘉谷示好,以爭取到購買更多仙茗大米的機會”太田明夫扯了扯嘴角道。
“我知道了,最近的航班在哪里?”
太田明夫暗暗發傻:“部長,不需要您親自回國吧,通過電話或視頻與董事會溝通不更方便嗎?”
“不”若林哲低眉耷眼,滿心痛苦道:“我是想讓你將他塞進最近的一趟航班,馬上踢回國內!”
八嘎,被人家一路平推還不夠,還要過去跪舔?有沒有點骨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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