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觸碰到金幣,這些號稱皇家海軍的家伙們,基本的紀律還是有的,比如廚子、男仆和倉房里的農奴。當然,這也僅僅是稍微麻煩了一點兒,讓摸過金幣的倒霉蛋,押著他們再去摸一次,完美解決。
這一次,秦頌并沒有選擇棄掉黃金長槍號,這艘船的甲板和艙體都刷著油亮的桐油,保養完好,里面的各類裝置和生活設施齊全,比塔利維克那艘破海盜船,檔次高了幾倍。
這些經過軍事訓練的水手總計四十八人,包括船長哈拉爾德、大副泰勒斯、二副彼得、水手長亨特,意志并不比強盜堅強多少,在那錐心噬骨的苦痛折磨中,還有關于紅衣海盜的恐怖詛咒威懾下,很快就喪失了反抗意志,淪為痛哭流涕,戰戰兢兢的邪神奴仆。
于是乎,連人帶船,由秦頌全部接收。
更加可喜的是,夢行者之靈經過兩天的侵蝕,徹底控制了那條深海章魚。秦頌只是將它從海底召喚出來,在水手們的跟前華麗麗亮了個相,就把一堆人嚇的尿了褲子。
總體來講,這一次出海釣魚,戰果輝煌,可喜可賀。
為了紀念這次行動,巧舌蒙斯站在黃金長槍號的桅桿頂上,霸道的宣布:黃金長槍號從此不復存在,這艘船的名稱,現在叫做深海章魚號!
沒人提出異議,嗯,屁都不敢放一個。
賢者峽谷中,盡管主人不在,海盜們依然和往常一樣,按時起床,按時訓練,按時執行任務,一切都如往常般井然有序。
三十一名脫胎換骨的海盜們,以十人一隊,分為三個小隊,表現出色者擔任隊長和副隊長,每三天享有一次豁免權,而拉爾夫則擔任總隊長,則每天都可以獲得豁免,不用再承受那難熬的折磨。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嘹亮的口號聲在山谷中回蕩,排的整整齊齊的海盜,不,他們的精神風貌早已不是海盜,或許可以稱為新兵們,沿著營地外平整好的操場外圍跑道,進行晨練。
晨跑結束,各隊的炊事員去準備早餐。其余的隊員們,自由活動。一隊隊長胡恩和副隊長麥林——一個看起來憨頭憨腦的家伙,沿著操場散步。
胡恩用力的擴著胸膛:“呼……真是舒坦。”
“是啊。”隊副麥林瞥見地上有個碎石,連忙撿起來丟的遠遠的:“每天跑上一圈,再喝碗熱氣騰騰的肉湯。嘖嘖,真是美妙的享受啊。”
“哈哈,希望麥克斯可別放太多鹽。”胡恩砸吧著嘴,自從有了用不完的食鹽,大廚麥克斯像是要把以前缺的鹽分都補充回來一樣,大把大把的往里抓。
“隊長。”麥林的目光一邊掃視地面,尋找礙事的碎石,一邊問道:“主人什么時候回來啊,這幾天見不到主人,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我也是。”胡恩點點頭:“主人在旁邊看著,連吃飯都覺得香。不過,我們哪有資格知道主人在做些什么。就算是拉爾夫,他也不敢問。”
毫無疑問,這倆人都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重度患者。
“想想以前,我們到底在做什么啊。”麥林發自內心的感慨著:“跟著塔利維克,活的像個卑賤骯臟的豬玀一樣。”
“麥林,假如現在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去搶那些詛咒金幣嗎?”胡恩摸著頭上清爽的寸頭,臉上笑吟吟的。
麥林愣了一下,微微皺起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會,我不僅會搶,還會第一個向主人效忠。你呢,胡恩?”
“我嘛……”胡恩哈哈笑道:“我會搶在你們所有人的前面。說不定,就沒有拉爾夫什么事兒了。”
麥林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嗚嗚嗚……”
集合的號角聲響起來,自由活動的新兵們都打起精神,一路小跑迅速整隊完畢。總隊長拉爾夫,一只手背在背后,一一從他們的臉上打量過去,那種一鳥之下,三十人之上的感覺,讓他很是享受。
“伙計們,今天是主人離開的第五天!”拉爾夫用洪亮的聲音說道:“總體來講,大家的表現還不錯,我會在主人面前,給大家美言的。”
“但是,絕不能松懈。任何人都不行,主人在凝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大家務必要保持下去,大聲回答我,能不能!”
“能!”
異口同聲,底氣十足。
“好,現在準備開飯,排好隊,不許……”
“快看,快看!”隊伍里有個人突然叫起來,激動的用手指著遠方。
拉爾夫的臉黑了下來:“你在發什么瘋,想念大餐的味道了嗎?”
但是更多的人都跟著激動起來,麥林興奮的叫道:“隊長,是主人。主人回來了!”
拉爾夫連忙轉身,只見不遠處的森林上方,盤旋著一個熟悉的白色影子,讓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他的一切,都是主人賜予的!
不過他很快就板起臉來:“都給我閉嘴!主人最討厭你們這樣亂哄哄的,到時候還以為是我監督不利呢!”
“是,隊長!”
大家迅速的收聲閉嘴,整齊列隊,昂首挺胸,但那一雙雙目光卻全都聚焦在飛翔的主人身上。
主人不在的這五天——想他。
隨著主人的逐漸靠近,拉爾夫終于察覺到不一樣的地方,在主人盤旋的下方河岸上,一群穿著統一制服,懷抱肩扛著許多行李的人,正在排隊行進。
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像極了從前的他們。
凡登公國年輕有為的海軍少校,白鷗鎮男爵哈拉爾德·坎特伯雷,懷里抱著個裝滿刀叉瓢盆的大湯煲,翻山越嶺整整一天,帽子都跑飛了,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棕黑頭發上插滿了雜草,像頭頂個鳥窩一樣。
身為一名貴族,他這一輩子都沒這么狼狽過!
“該死的詛咒!該死的鸚鵡!”哈拉爾德在心里惡毒的詛咒著,但腳下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遠遠的,他看見了一片平坦的谷地,搭建著許多簡易窩棚,還有一群站的整整齊齊的光頭男,正在望著他們。
“跑快點兒,你們這群只配給女人端尿壺的的狗東西!”巧舌蒙斯在他們的頭頂盤旋著,喝罵著:“是不是覺得剛才那頓不夠過癮,想要再來一次?”
水手們都渾身一個激靈,咬緊牙關開始提速。整整兩天的航行過程,他們幾乎每天都有一半的時間,承受著那令人身心崩潰,億萬螞蟻啃噬骨髓的恐怖折磨。
終于,這群累的幾乎虛脫的水手們,抵達了操場。
“拉爾夫,快瞧瞧。”巧舌蒙斯盤旋著落在樹枝上:“主人為你們帶來了新的玩具,像你們一樣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的貪婪者。”
“主人,歡迎您的歸來。”拉爾夫激動的躬身行禮,一雙眼睛帶著滿滿的幸災樂禍,從哪些水手們的身上掃過去。
“鑒于你們這段時間的乖巧。”蒙斯一揮翅膀:“令主人我很快樂,那么現在,這些蠢蛋們,就交給你們調教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的靈魂,他們的一切,現在都是你們的了。”
拉爾夫眼中一亮,隊伍的擴充,意味著他的地位將再一次升高,心里頓時驚喜萬分。尤其是看到哈拉爾德那一身騷包的船長套裝,跟他身上的襤褸衣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主人,他們的衣服看起來很不錯。”拉爾夫趾高氣揚的走到哈拉爾德面前,身為海盜,他們和海軍曾交過兩次手,不過都以逃跑告終,但這身衣服卻十分熟悉。
“你,現在把衣服脫下來。”拉爾夫毫不客氣。
“你……”哈拉爾德那張英俊的臉瞬間就漲紅了:“你是誰?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位貴族,一位男爵……”
“男爵尼瑪啊。在這里,只有主人,是唯一的,至高無上的權威!”一腳把貴族踹翻在地上,拉爾夫心里感受到莫名的酸爽,抬頭望向主人:“主人,這個家伙好像還有點兒太不了解狀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