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溝槽都填充完畢,整副以復雜幾何圖像構成的符文,激活了三十三根金色的立柱,散射出一束束光線,交織在祭壇中央,圣靈雕像中央的幾何構造體表面。
交織變化的金色光束,在寇博朗科的金色面罩上不斷的變幻著圖案,面罩下那泛著金色的瞳孔,掃視著虔誠的騎士們。
“律令徽印,施予汝身。圣靈之光,常伴汝身。圣靈的福子們,虔誠的接受這份榮耀吧。”
在他的點頭示意下,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圣堂武士率先起身,并摘下頭盔,除掉上身的鎧甲的內裝,露出精壯的上身,昂首挺胸的步上祭壇。
幾何體閃爍的光束,如同刻印激光一樣,從他的額頭開始,銘刻出金色的符文,順著雙頰、脖頸,一直延伸到胸前、雙臂,共同組成一個復雜的符印。
刻畫結束,一道鎏金的光環,從他的腳下迸發,從下到上,洗禮全身。身上刻畫的金色符文,也熠熠生輝。
那位圣堂武士緩緩閉上眼睛,滿臉陶醉的張開手臂:“我感受了圣靈的強大力量!圣佑吾身!”
然后眼睛睜開,瞳孔的底色變成了金色,渾身的皮膚也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接著他昂首闊步的步下祭壇,在原來的位置虔誠的單膝下跪。另一位圣堂武士,再一次登上祭壇。
圣靈賜福的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第一批是地位較高的圣堂武士,第二批是圣靈騎士以及一位特殊的人物——密斯特勛爵。他并非騎士出身,而是實打實的商人,雖說統領著一只圣靈騎士團,但完全是靠教堂信任,用金幣蓄養的。
而他本身實際上是個凡人,但是今天,他的身份發生了改變。圣靈賜福的律令徽印,不僅使他的身體素質徹底超越凡人的范疇,也使他的壽命得到極大的延長。
對于這個儀式,他早就渴望已久,但始終都沒有機會和資格。但是這一次,似乎要感謝獸人和黑石領,在特殊的情況下,他捐贈了不菲的財產,爭取到了這一機會。
比起恒久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感謝審判官閣下。”額頭以及雙頰上閃爍著金色銘文的密斯特勛爵,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給圣靈雕像行禮后,鄭重其事的在寇博朗科的面前跪下。
“圣靈不會忽視每一個虔敬的信徒。”寇博朗科的聲音平淡:“這是你應該獲得的榮譽,請不要辜負圣靈的賜福。”
“為圣靈,為教會,萬死不辭!”密斯特勛爵語氣鏗鏘有力。
駿馬嘶鳴的聲音在營地外響起,身披熊皮大氅的馬塞勒斯翻身下馬,面色凝重的趕到了儀式現場。
“審判官閣下。”馬塞勒斯并沒有急于得到圣靈的賜福,也沒有時間恭喜密斯特勛爵,語氣嚴肅:“很抱歉,在如此重要的儀式上,我需要匯報一個糟糕的消息。”
面具下的寇博朗科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說。”
“深水城通往道談鎮的要道被堵塞了。”馬塞勒斯詳細說明了下場的情況,才憂心忡忡道:“那看起來并不是一場天災。而是一場精心醞釀的陰謀。”
驛道被毀,不僅阻斷了援兵,也阻斷了退路。密斯特勛爵立即就意識到有些不妙:“審判官閣下,我也認同馬塞勒斯大人的看法。自從我來到道談鎮,就諸事不順,不斷的有古怪的事情發生。我一直都覺得,有一個幕后黑手,在操控著巨大的陰謀。”
寇博朗科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毫無波動:“這并不值得驚訝,也不值得害怕。臃腫之物,夢魘之物,皆萬惡之惡,無所不用其極。傳我命令,道談鎮各部依次接受律令徽印,加持體內圣靈之力,包括黑石前線。枕戈待旦,全線備戰,黃金圣像,隨時準備啟動。”
“那阻塞的道路呢?我們需要補給。”
“假如是一場陰謀,這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機會。”寇博朗科輕輕點頭:“我們沒時間抽調人手,跟不能抽調黃金圣像去清理堵塞。放心吧,我會通知教會的,我們現在的給養足以支撐半月。而半個月,足夠時間打通道路。”
“相信我的判斷,他們很快就會發起攻擊。圣佑加持吾身,邪惡終將潰敗。”
寇博朗科的判斷的確沒錯,負責爆破行動的軍士麥林,圓滿完成任務,凱旋歸來的第二天,戰爭的準備工作就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爆破形成的堵塞,對于凡人來說,可能需要清理很長時間。但對于掌握著強大力量的圣靈,或許只能起到一定的阻攔作用。
“記住,我們的戰略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拔掉圣堂武士的前線營地,迫使他們放棄陣地,壓縮他們的攻擊縱深。有三天請大家都時刻銘記,第一,不要追擊敵人,以我們的推進速度,也根本無法實現;第二,以遠程打擊為主,消耗敵人有生力量,其余人就地組織防線,敵人沖鋒,我們就予以還擊。敵人撤退,我們就穩步推進。”
碼頭的臨時議事廳中,正在召開戰前會議。
墻上懸掛著敵我形式圖,秦頌手里點著地圖,面向與會眾人,語氣鏗鏘:“第三,也是這次戰役的難點——黃金圣像。這也是他們的進攻核心,一旦黃金圣像突破遠程火力網,戰士立即后撤,退回城墻組織防御。”
說完后,秦頌雙手扶住桌子,環視一周:“大家還有什么疑問?或者,有什么補充,可以盡管的說出來。”
這一次的戰前會議,除了軍方四巨頭拉爾夫、哈拉爾德、蒙科、胡恩和格里克之外,就是全體女巫。
“秦,我補充一點。”
這場戰斗意義重大,關乎黑石領的未來,也意味著正式宣戰,莉雅在緊張之余,心思卻十分謹慎:“根據我們目前的觀察,圣堂武士基本占據了有利地勢,平坦的地形,足夠的距離,他們完全有能力組織起一波強力沖鋒。以我經驗來看,這波有可能的沖鋒,會以圣靈騎士為先鋒,圣堂武士居中,扈從殿后。四百人的隊伍,沖鋒的縱向寬度,應該在六十人到八十人左右,間距大約兩匹戰馬。我們的防線,也應該照此設置相應的寬度。”
“是的,你說的沒錯。他們有極大的幾率沖鋒。”
騎士視榮耀為生命,撤退這種事情雖然比不上獸人那么在乎,但要是一次接戰都沒做到,就選擇撤退的話,會讓大多數人恥笑。
況且,他們占據有利地形的目的,就是為了第一時間組織沖鋒。
“拉爾夫,你匯報一下第一作戰分隊情況。”
“是,統帥。”拉爾夫恭恭敬敬的站起來:“第一作戰分隊,攻擊61一人,全員裝備獸人獵殺者型,每人配發36發彈藥,槍械檢查完好,人員狀態完好。”
“格里克,你匯報一下第二作戰分隊的情況。”
“是,統帥。目前的第二分隊,由黑石領的新兵組成,共計87人,其中56人裝備獸人獵殺者型,每人配發10發彈藥;另有10人裝備獸人狙擊者,由軍士凱伊斯帶隊,每人配發30發彈藥,槍械檢查完好,人員狀態良好。”
秦頌沉吟了一下,那些新兵都是在黑石領招募的,還沒參加過戰斗。這種兵的危險在于,心理素質不行,要是把他們安排在后方的話,說不定亂起來,會朝著自己人開槍。
在現代戰爭中,這種我痛擊我的隊友的事情都時有發生。
“嗯,這樣。”秦頌點點頭:“格里克,你率領新兵組織第一道防線,每三人一組,間距五米。在彈藥消耗完之前,或者沒有你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撤退。臨陣脫逃者,一律就地處決。”
“是!統帥。”
慈不掌兵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關乎命運的戰斗面前,一切的殘忍都是必須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之處。
“拉爾夫,你率領第一分隊,同樣按照三人一組,在距離第一防線背后三米處,組織第二道防線,以第一防線的艱巨為射擊窗口。”
對于第一作戰分隊,秦頌還是充滿信任的。
“另外,傳令軍士凱伊斯,帶領狙擊分隊,在側翼待命。一旦收到命令,敵方目標進入有效射程,以戰馬為主要射擊目標。”
獸人狙擊者的子彈,打擊身穿精良鎧甲的快速移動目標,效果不太理想。而且敵方不是圣靈騎士就是圣靈武士,所以狙擊分隊,以削弱敵方的行動力為第一戰略。
“明白。”
負責指揮凱伊斯的格里克重重的點點頭。
如果是敵方主動進攻,秦頌絕對會運用地雷的。但這次不一樣,他需要不斷的推進前線,以摧毀敵方防線為主,那么埋設地雷可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哈拉爾德,你的蛛魔殲滅者,是戰斗的前奏!”秦頌的目光落在哈拉爾德的身上:“明天黎明時分,蛛魔殲滅者就位,等候我的命令,對地方的營地,進行炮火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