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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都是驚弓之鳥,對黑石領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猜疑,卻一直都沒有佐證。
娜塔莉的話,簡直就是驚天猛料。
“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見她小臉發白,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緊張的海勒立即站起來,把女兒抱住,反復確認她沒有受到傷害,才松了口氣:“你沒事吧?”
娜塔莉咬了咬嘴唇,輕輕的搖了搖頭:“爸爸,我沒事。”
“娜塔莉,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卡德斯異常緊張的追問,哈德爾兄弟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交換著眼神。
他們三人和灰鼠平托的交易,一直都瞞著海勒,這是不忠的表現。但他們認為,這是為了教會,是騎士最崇高的職責。
所以,黑石領的任何信息都至關重要。
娜塔莉調整了一下情緒,一五一十的講述起來。
許久過后,整個會議室陷入死寂。
鮮血恐獸的顱骨?
百夫長的戰錘?
上百件獸人武器鎧甲?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別說是鮮血恐獸這種級別的怪物,就是獸人百夫長就足夠騎士們喝一壺的。
至少,在座的人都加起來,都不可能戰勝獸人百夫長。
海勒滿臉慘白的跌坐在座椅上,只有他明白——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黑石領擊敗圣靈騎士團是事實。
“老爺,那些異教徒太歹毒了,竟然制造如此恐怖的假象,去恐嚇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卡德斯義憤填膺的拍著桌子。
哈德爾兄弟附和道:“制造假象,蠱惑人心,邪魔慣用的伎倆。娜塔莉太小了,還無法分辨這些詭計。”
其余在做的親衛騎士,驚懼之余,大多也認為不太可能。
“娜塔莉,你去休息吧。我們還有事情商議。”
海勒摸摸女兒的腦袋:“還有,這兩天不許再出去了。”
“嗯。”
娜塔莉離去后,海勒仍舊坐著,一言不發,表情沮喪,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卡德斯的心里嘆了口氣,他所追隨的領主大人,早已不復往昔風采,失去了勇氣,失去了斗志,也失去了彌足珍貴的信念。
“老爺,你還是要堅持你的決定嗎?”
海勒抬了抬眼皮子,掃了一圈:“如果娜塔莉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們有選擇的余地嗎?”
卡德斯脫口道:“那怎么可能呢?”
海勒幽幽道:“或許,那就是邪魔的真正力量。”
卡德斯愣住了。
“好了,我累了。這件事,明天再議。”
海勒不止是累了,更有些心灰意冷,他突然發現,無論是教會,還是黑石領,都擁有他無法想象的力量。
離開會議室,卡德斯和哈德爾兄弟默默走了一會兒,來到他們秘密儀式的地窖中。
“叔叔,你有什么看法?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聽他的命令,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
卡德斯的侄子盧克·菲拉,沒有資格參加會議,通過哈德爾兄弟簡單的復述,立即就緊張起來。
“先別急,盧克。”卡德斯搖搖頭:“事情還沒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還有兩天時間,雖然老爺失去了斗志,但是我們沒有,教會不會拋棄忠誠的騎士。”
“那我們要怎么做?”
“都過來……”
“殿下,情況似乎不太好。”
塞薩爾領,前線堡壘。
午夜時分,指揮廳中燈火通明。一身黃金鎧裝的公主殿下,凡尼莎·萊因哈特正坐在橡木桌前端詳書籍,背后的墻上,橫放著那把圣靈賜予的神槍——蓋拉佐爾,沖擊之槍。
“海濱城的消息?”
凡尼莎沒有抬頭,語氣淡淡,寵辱不驚。
“是的。”匯報消息的是指揮官馬塞勒斯,同樣一身戎裝,懷抱鷹盔,身披斗篷,腰跨大劍,滄桑的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
“圣使大人調派的麾下騎士團,本來整裝待發抵達了海濱城。在籌備運輸船的兩天中,卻先后接到來自教廷的六次密信。不知因為什么原因,他們中的一部分留駐海濱城,另一部分則原路返回了。”
凡尼莎點點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斗爭已經白熱化了。”
馬塞勒斯沉吟道:“那我們怎么辦?”
“獸人看似損失慘重,但他們掠奪了足夠的血食。我們卻沒有阻止它們。按照經書上的記載,消化血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繁育出恐怖的怪物。”
“這正是屬下所擔憂的,我們沒有能力,沒有人手,再組織一次大規模作戰了。”
凡尼莎沉默了一下,合上經書,抬起頭來,那張白皙的臉上,眼睛閃爍著一絲絲幽光:“我們不應該走到這一步的。如果圣使能夠聽我的建議……”
大戰前夕,駐守塞薩爾領前線的凡尼莎,親自趕回多靈大教堂,并給出了她的建議——以守代攻。
原因很簡單,她的目的是依托堅固的城墻,迫使獸人進行攻城戰。就算城墻被攻破,憑借騎士們對于城內環境的熟悉,仍舊可以展開巷戰。
除此之外,黑石領作為不穩定因素,就算趁火打劫,也只是會對塞薩爾領構成威脅。實力強大的圣殿騎士,完全可以撤回深水城。
到了那個時候,黑石領和獸人都處于城外,極有可能爆發沖突。
拖入三方混戰,他們占據城池,擁有后勤優勢,勝利的機會就會變大。
但是,她的導師并沒有聽從她的建議。
反駁的理由有三點:一是圣靈騎士的優勢在于利用隊形沖鋒,城內不具備條件;二是容易引起城內的居民恐慌,對于后續的戰略存在巨大影響。三是一旦獸人攻入城中,普通百姓的傷亡不可避免。
最終,凡尼莎鎩羽而歸。
不過她心高氣傲,始終認為自己的方案是最合適的,尤其是關于第三點,在勝利面前,一些平民百姓的傷亡完全不必在乎。
戰局的發展印證了她的猜想,騎士和獸人的大規模作戰,看似兩敗俱傷。可是獸人獲得了血食,那性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教會的兵員是有限的,唯一的選擇,就是向教廷求援,利用河運優勢,快速輸送新鮮血液,才能應對獸人接下來的攻擊。
然而,兩位王子的奪位之爭,導致教廷內的勢力天平發生變化。他們每個人都想爭取盡可能多的兵力優勢,拉攏一切能夠拉攏的力量,來增加籌碼。
凡尼莎沒有繼續說下去,這會讓馬塞勒斯覺得她在質疑偉大的圣使。
“殿下,我相信圣使大人也得到了消息。深水城內制造的輿論發揮了作用,居民們并沒有太過于恐慌。”
“那只能穩住一時,該面對的仍要面對。”凡尼莎搖搖頭:“到了那個時刻,我們損失的就不僅是一座城池了。”
“殿下有什么可行的想法嗎?圣使大人是您的導師,我相信他會充分考慮您的建議。”
凡尼莎目光轉動了一下,她的導師的確是慈悲圣使。可慈悲圣使的愛徒,可不止她一個,比如現在的多靈大教堂中,就有三位她的師兄弟。
在她看來,慈悲圣使和她的徒弟們在教廷安逸太久了。二十年前的獸人崛起時,輪值的就不包括慈悲圣使。
或許是時間太長,她們都低估了獸人的力量。
“斯特林他還好嗎?”
“我聽人說,王子殿下每天都按時讀書,學習劍術。他在多靈大教堂中,應該是安全的。”
凡尼莎點點頭,思索了一會兒:“黑石領呢?我們安排的人,有消息了嗎?”
“三天前來過一次簡短的密信,里面的內容您看過了,是道談鎮的一些建筑的分布圖。”
“那沒有太大的用處。”
凡尼莎的語氣有些失望:“最好能搞到他們的武器,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兵的武器。可惜,他們看起來沒有那個膽量。”
馬塞勒斯啞然失笑:“只不過是一群普通騎士,的確沒有膽量。”
“時間,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時間。理想狀態下,就是王位落定,教廷及時派出援軍。這樣我們只需要堅守城池即可。”
“我擔心的是另一種可能。”
“什么?”
“黑石領!”
凡尼莎的眼眸深處散逸著點點金芒:“他們極有可能獲知了戰爭的結果。他們還擁有和獸人作戰的經驗,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他們會看破我們現在,正是最空虛的時刻。”
“傳我命令,從深水城中招募石匠、碎石工、勞工,能召多少召多少。我們必須對前線的石壘防線,進行更大規模的擴建。”
“那圣使大人哪里?”
“我會親自寫信告知導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