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劍,拇指一推,隨著一陣晦澀的摩擦聲,唐云瞥了眼劍格處刻印的兩個字白鹿,這把劍是八面的,他之前那把是六面漢劍。
然后,他收手將劍放回盒子,抬頭狐疑的看著陳鐵匠:“陳鐵匠你確定,這玩意三百兩賣我?”
不由他不懷疑,這太他么不可置信了。
材料好壞他尚且不知,不過單憑這劍的賣相,唐云覺得就不止值三百兩,如果宣傳炒作一番,翻兩倍也不是沒可能。
“我……”
陳鐵匠猶豫著,下意識摩擦著這把劍,經他這么一提也冷靜了下,這把劍按理說起碼能賣千兩左右的,只不過……前提是賣得出去啊。
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看唐云年紀輕輕不怎么靠譜,義莊又有怪事發生,他急需用錢搬家……
“確定!”
陳鐵匠不是什么瞻前顧后的性格,他很清楚自己的命沒了,再多錢也白搭。
而且帶著這把劍太引人注目了些,他沒有保護這把劍的實力,與其帶在身上做燙手山芋,倒不如直接變現。
“好,這次倒是占你便宜了。”
唐云沉吟著,從兜里又掏出幾條黃魚兒,笑道:“加上這些大概三百四十兩左右,這是我所有的錢了。”
陳鐵匠有些驚訝,連忙接過錢,不住點頭:“夠得夠得。”
往日做生意,都是恨不得將價格壓到最低,他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挺厚道,真是難得的好人。
唐云笑了笑:“不管如何,還是多謝你。”
這次他確實占了大便宜。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蘊含著怒意的喊聲:“原來你在這里!”
???
唐云感覺對方是對自己說的,于是轉身看向來人……不認識。
不過當他看到這對男女身后某個熟悉的家伙時,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是你,饒你一條狗命,結果竟然還回去找大人?
看你們的打扮,也不是什么賊頭,八成是有出身的家伙,沒曾經竟然給一群賊偷出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莫友乾怒視唐云,探手欲要拔劍,喝罵:“混……”
奈何話未說完,便被旁邊的田云云攔下,她上前一步強忍著怒意說道:“閣下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他們還小,偷盜也是迫不得已,給個教訓便是,何至于出手如此之重?”
唐云掃了五鼠一樣,話語平和,但內容卻讓他們不寒而栗:“我確實給了他一個教訓,不過若是早知他們會找人,避免麻煩我會直接捏死他們。”
頓了頓,唐云面露譏諷:“他們迫不得已關我屁事?我又不是他爹?而且他偷我錢財被我發現,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怎么處理關你們屁事?”
這么點時間,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倆人估計是某個門派的弟子,根正苗紅嘛,為民除害嘛,路見不平嘛。
平時碰見什么屁事都得管管,眼下看這模樣,他們與這幾個賊偷還認識,怎么可能不管?
自古以來,雙標權限狗這種高端當表立,永遠是這群自以為是的偉光正玩的最六。
電視劇里這樣,武俠小說也是這樣,碰見真人……還真是這樣。
唐云覺得這群門派培養的弟子跟沙比一樣,一個個被洗腦的,不知道還以為進了傳削窩呢。
“邪魔外道,喪心病狂。”
莫友乾被指著鼻子罵,身為二代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再加上美人看著呢,他不得努力樹立自己光輝形象?
于是乎,他暴喝一聲,拔劍沖來:“看劍。”
來不及細想,唐云當即身法施展,后撤半步,探手奪過盒子里的白鹿,拇指一推,隨一陣輕吟,長劍凜然出匣。
嗡……
雙劍碰撞,唐云冷笑一聲,轉劍下壓,力道噴薄而出,劍式調轉,擦著對方劍刃欺身而進,白鹿長有三尺六寸,對方三尺三。
三寸之差看似微小,在戰斗中可謂天差地別。
比如現在,唐云能刺死他,莫友乾撐死劃破他的衣衫。
莫友乾突兀受襲,驚出一身冷汗,想也不想直接收劍橫蕩,略微劈開咫尺劍鋒,順勢一記絞劍撩出。
哪知唐云壓根不跟他纏斗,手腕一轉,劍鋒略側,直接破開了對方的絞鎖,一劍斬下旁邊躲閃不及的徹地鼠的腦袋。
“該死,你個畜生。”
這突兀的舉動,別說莫友乾,就算是觀戰掠陣的田云云都所料未及,誰能想到唐云會突然對一個半大小子下手?
驚怒之余,田云云直接暴喝出劍,與莫友乾聯手鎮壓唐云。
“下面,我要殺那個女孩。”
唐云挑釁似得沖他們笑了笑,如鬼魅般左突右進,瞬息間沖破鐵匠鋪子的墻壁,臨走前白鹿輕吟,施以巧力挑起火爐,飛起一腳踹向田云云等人。
“小心。”
一連串的變化讓所有人目接不暇,田云云跟莫友乾兩個武者都有些心驚肉跳,更何況錦毛鼠這些普通小子?
固然他們小偷小摸混跡街頭,比起普通人來說靈巧很多,可是這點拙劣的東西在武者眼里不堪一擊。
鉆天鼠等人早就開始朝外跑,可惜時間只容許他們抬起腳,下一刻炙熱的火爐便陡然騰空,翻滾著朝他們沖來。
“師兄!”
田云云高呼一聲,和莫友乾合力擋在前方,長劍歸匣,凌厲的朝火爐挑去。
嗡~
兩聲悶響,如洪鐘大呂,余音良久不散。
火爐翻滾,鐵汁四射,偌大鐵匠鋪瞬間分崩離析。
然而,未待他們回力,只聽耳畔慘叫乍響,聞聲轉身卻見唐云一臉冷笑的站在錦毛鼠等人前面。
“不……”田云云目眥欲裂,嘶聲咆哮。
可惜,這不是聲控的。
錦毛鼠等人眼睜睜看著一束寒光自脖頸掠過,只察覺一抹涼意刺骨,繼而意識沉浸無邊黑暗。
唐云一腳踩碎錦毛鼠死不瞑目的腦袋,啐了口唾沫:“原本讓你斷一條胳膊漲漲記性,還能斷了偷偷摸摸的毛病。你們卻非要得寸進尺,真當我……不敢殺人?”
在他看來,這群賊偷死不足惜。
十四五歲在這個世界,已經足以結婚生子,他們手腳齊全,卻不干正事反倒偷雞摸狗,如果不惹唐云,他也懶得管這些家伙,誰讓他們不知好歹呢。
別說什么俠盜,盜亦有道,賊就是賊,再怎么美化自己也改變不了賊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