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慶元暗罵,臉上卻露出苦笑:“但是她相公在這啊。”
“誰?”
“莫友乾。”
“原來如此。”唐云面露恍然,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鼻尖:“你是說,莫友乾要害我?”
“要害你!”
唐云有些害怕,連忙看向呂慶元:“那我怎么辦?”
“咱們合作。”
“咱們合作?”
“對,咱們合作。”
“怎么合作?”
半個時辰后。
呂慶元面帶笑意的背著手走了出來,轉身的剎那,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忌憚。
太惡心了這人,唐云這家伙真的十幾二十歲?
呂慶元啐了口唾沫,心情卻振奮起來:“莫友乾啊莫友乾,你小子跟他比,也就年紀差不多,其他的……差遠了。”
屋里。
秦源雪倒了杯酒小口抿著,問道:“你真的決定這么做?”
“還能有假不成?”唐云失笑:“呂慶元已經做出了安排,莫友乾到底有什么小動作明日便知。”
這個遺跡有點奇葩。
整體就像是一個三角形,落在礦脈下的暗河溶洞內。
如果按照唐云所說,以天劍宗跟隱龍宗的地盤來劃分遺跡。好巧不巧的天劍宗能分到一個角,而這個角卻恰恰是宮殿樓宇坐落最密集的地方。
毫無疑問,這個角落存在寶物的可能性更大。這就能說明隱龍宗為啥不愿意這么搞了。
若是五五分,天劍宗也不愿意了,畢竟好東西從地盤分布來看,確實在他們這里,平白無故要分出一半……這誰忍得了?
至于另一個辦法,合作平分為何行不通,之前已經說過……
誰也不愿意吃虧,誰也不想妥協,所以現在這事兒就一直僵持著。
鎮武閣過來就是要起到催化劑的作用,用這塊招牌,用背后的朝廷施壓,讓他們趕緊處理好這事兒。
莫友乾悄然來到一處房間,笑吟吟的看著這個青年:“宋曉天,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同為二代。
他們自然聽過對方的名頭,曾經也有過幾次交流照面。
宋曉天眉頭一挑,冷眼掃過窗口,道:“你還真是膽大,這種時候過來找我,不怕姓呂的知道回去告密?”
莫友乾笑著找地方坐了下來,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放心,這次你我聯手,他回去自身難保。”
“什么意思?”
宋曉天知道他不是找自己過來敘舊的,聽莫友乾的語氣,某種傾向性猜測讓他心里猛地跳了幾下。
莫友乾堅定的說道:“殺了唐云,我保證遺跡落在你們隱龍宗手里,其中寶物我天劍宗分文不取。”
“嘶……”宋曉天萬萬沒想到,莫友乾竟然說出這種話。
短暫的愣神,他迅速反應過來,低聲說道:“你敢殺鎮武閣的人?難道不怕他們查出什么來?”
朝廷的人,又不是不能殺。
但若非迫不得已,最好別招惹,這是江湖中人的潛規則,
殺人容易,可若是留下把柄的話,被朝廷抓住后悔都來不及。
這跟武俠小說里寫的可不一樣,小說里那些主角大俠,動不動闖進皇宮,衙門揚言要殺狗皇帝,狗官之類的,擱在這試試?
莫友乾冷笑:“遺跡這東西本就存在許多未知危險,他死在遺跡里,連骨灰都留不下來。事后只需賠禮道歉,獻上一份補償即可堵住鎮武閣的嘴。”
他接著說道:“一旦唐云死了,呂慶元恨不得立馬撇清關系。就算如此,也得出點血安撫鎮武閣。”
宋曉天撇撇嘴,反駁道:“呂慶元明知得出血,他怎么可能放棄遺跡,巴不得多撈點東西呢。”
莫友乾幽幽說道:“如果,兇手是他呢?”
“……”宋曉天張張嘴,只覺毛骨悚然。
翌日。
唐云二人起床洗漱,吃完飯后再次來到昨日議事的地方。
他喝了一口桂花茶潤潤喉嚨,說道:“昨兒一晚上,諸位考慮的如何?給我個答復。”
呂慶元咳嗽一聲,先打開話頭,表明態度:“我們覺得大人言之有理,按照地域劃分便是,簡單還方便。”
宋清峰自然知道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聞言嗤笑:“那為何不平分呢?這樣豈不是更方便?”
“既然各執一詞,那就中和一下,遺跡所得共享。”
唐云板著臉,打斷他們深情對視,輕言慢語的說道:“要么都有,要么都沒有,你們自己挑。”
隱龍宗中的一名女弟子上前行禮,話語卻有幾分不客氣:“就算大人是代表鎮武閣前來,也不能如此霸道吧?”
唐云瞥了她一眼,指尖輕扣桌案,淡笑:“霸道?你算什么東西?”
女子臉色大變:“你……”
宋清峰抬手制止,起身對唐云道:“既如此,那便按大人的意思來辦。所得之物皆要共享,不過若是出現傳承之物,又該如何?”
他說的傳承之物,是很稀少的玩意兒。
一般是九品之上的武者,將某種武技或者功法,以特殊的秘法封在某些東西內,一旦用正確方法激活,就會直接傳入人的意識里。
這種方式一般儲存時間很長,而且比書冊竹簡要更容易保存。很像是小說里的玉簡,傳功之類的……
如果出現這種東西,那么該由誰去拿?如果遇到了誰去接受傳承?接受了傳承后對方會原封不動的說出來嗎?
唐云翻了個白眼:“先碰上這東西再說吧,那遺跡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危險不危險還不知道呢,想這么多有個屁用?”
“……”宋清峰無言以對。
唐云起身朝外走去,邊走邊問:“看你們爭得那么厲害,應該對遺跡有大概的探索吧,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呂慶元搖搖頭,輕嘆道:“不知道,只是繞著外面大概走了一圈,測量了一下地形。”
一行人順著礦洞往里走,進洞的剎那頓時溫度一降,這仿佛有一層結界,將礦洞與外界隔開。
“嘖。”
唐云意味不明的咂咂嘴,他隱隱嗅到了副本的氣息。
兩邊人明顯都來過不止一次,誰都提防著著對方呢,一路上見到好幾個在這守著的弟子,有隱龍宗的,也有天劍宗的。
這一伙人里,除了呂慶元跟宋清峰這倆十一品的武者,其他要么十二品,要么踩在門檻沒入品。
唐云的實力……差不多了。
輾轉數個甬道,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就是這?”
唐云探頭往下看了看,隱隱看到下方十幾米有建筑的痕跡存在,但更詳細卻看不清,仿佛蒙上了一層磨砂玻璃。
呂慶元點點頭,撿起旁邊的鐵索甩下去:“沒錯,不過這里有一層天然的地脈瘴氣,普通人待久了容易出問題,武者倒是沒關系。”
拽著鐵索,兩名長老當先下去。唐云和秦源雪緊隨其后,再然后就是莫友乾這群弟子們。
臨行前,莫友乾悄然給宋曉天打了個手勢,二人對視一眼,默默錯開目光。
“有些壓抑”
唐云瞇起眼睛,緊了緊手里的長劍,這里的溫度比礦洞更低,估計到了零下十幾度的地步,呼吸都跟口鼻塞了一坨冰碴子一樣難受。
果然!
他眉角一抖,觸發新副本了,先提前進去溜達溜達。
系統:是否進入副本六煞遺跡?
唐云皺著眉,六煞遺跡?
真是奇怪的名字,難不成是個叫六煞宗的遺跡?
副本:六煞遺跡
通關要求:擊殺BOSS龍煞地妖。
成就:無傷通關除魔衛道偶得珍寶虎穴何覓
四個成就一個BOSS,沒有精英怪,也沒有什么劇情,應該是個小型副本。
第一個成就忽略。
除魔衛道:斬殺此地借地脈泛生,被妖氣侵蝕的妖物,除惡務盡。
偶得珍寶:此遺跡有一個難得的傳承至寶,找到它據為己有。
虎穴何覓:既有龍潭,則有虎穴。龍潭在此,虎穴何處?
“虎穴?”
唐云看了看,難道這遺跡其實還有個暗道之類的地方?
還有珍寶,被宋清峰這老頭說中了,這破地方真就藏著寶貝?
遠處依舊模模糊糊,看的不甚清楚,唐云也極為謹慎,沒有著急探索,反倒好整以暇的打量周圍。
來之前,呂慶元曾經給他看過繪制出的粗略地圖。
這處遺跡其實有四分之三的地方,都是那種廣場之類,剩下那點才有樓閣宮殿。唐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廣場……
確切的說,練武場。
嗯,這么說上檔次一點。
唐云亦步亦趨的往前墨跡,每走幾步都會停下來敲敲地磚,足足一個時辰,他愣是把這個廣場,整個遺跡三分之一的地方翻騰了一遍,生怕有啥機關或者遺漏之處。
什么是玩家?
玩家就是能打包的打包,能破壞的破壞,能拿走的拿走……
所過之處,天高三尺。
傳承至寶到底藏哪,唐云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但這并不影響他興致盎然的一寸寸尋找,反正時間多著呢。
副本時間到!
唐云將整個遺跡的二分之一翻騰了一個遍,屁都沒找到。地磚都被他踩的稀碎,連一只耗子都沒有。
很好,這邊的危險可以排除了。
唐云退出副本,重新進入。無視恢復如初的廣場,大步走到之前探索的地方,開始繼續往前推進。
一個字,翻。
給他足夠的時間,這個秘境他能把磚都揉碎了掰開看。
連續三次,將外面徹頭徹尾犁了一遍,再三確定沒有遺漏之處后,唐云的目光這才放到那群被灰塵覆蓋,風格頗為詭異的宮殿樓閣處。
雕像?
他來到廣場盡頭,皺眉打量著面前這具高達三丈,猙獰宛若邪神般的雕像,撓撓鬢角:“拆開看看吧,我記得很多電影里,主角費心巴力翻一遍,愣是找不到東西,最后才發現燈下黑,好東西一直放在眼前。”
當啷。
碎夢被他提起來當鐵棍使,咣咣的砸在雕像身上,震落一蓬蓬塵灰。
咣咣……
唐云在砸雕像,這玩意還他么是鍍金的,敲掉表面后露出里頭黑色的石頭。也不知什么材料,比精鐵都結實,只不過沒有韌性而已。
沒有收獲,果然小說只是小說。
唐云踩著一地碎渣子,就要繼續往里面探索。
驀得。
他步子微微一頓,站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陡然低下頭用力一踏,澎湃的勁力自腳底迸發,瞬間席卷周遭,將塵灰碎石盡皆震開,露出雕像下的石板。
有劃痕。
雕像是被推動的?
不合常理。
以這個世界武者的實力,這玩意抬起來簡直不要太輕松,何必挪來挪去呢?
唐云低下頭看了看,離開老遠,抓起一塊石頭砸開,露出下面一個透著冷風的甬道,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陡然自中迸發而出。
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惡臭,瞬間鉆入他的鼻尖。
“我尼瑪……”
唐云屏息一退再退,緩了好一陣兒,打了好幾個噴嚏,狠狠揉了揉鼻子才回過勁來。饒是如此,兩眼依舊發酸,這味太上頭了。
下面有啥?成就里面提到的虎穴?
唐云皺眉等了一會,摸摸下巴將目光放在周圍。
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下去。
大量影視片段,小說片段讓他記憶猶新。一般下去都會碰見危險,沒有主角光環基本死定了,就算是主角也得經歷九死一生,死幾個隊友。
所以。
“先留著,去里面看看。”唐云不再逗留,迅速朝深處奔去。
這里的建筑風格,很像是宗教,雖然蓋著厚厚的塵灰,但整體看上去有種堂皇大氣的感覺,可細細打量的話,結合這些建筑上的石雕,紋刻……反倒更像是什么邪教。
就像是將兩種不同的風格,強行糅合在一起,把牛的屁股跟狗的腦袋懟在一塊,讓唐云越看心里越膈應。
詭異。
唐云提防再高三分,一步踏出。
似他的到來,讓這個死地般的遺跡有了些許生機。
唐云只覺得周圍呼呼冷風逐漸消弭,緊接著是若有若無絲竹弦樂之音,霏霏如念經般在耳畔響起的吟誦,眼前的一切開始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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