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掉的。
這件事壓根是你們龍陽武林輸不起,講好了是要單對單,還非得禍及趙毅全家。
就算此前趙毅不地道,也僅僅是針對洛畫心這個九品強者,你們一群武者對付婦孺老幼算什么本事?
事情的真相全是唐云,以及唐云事先安排好的‘幸存者’說的,謠言這玩意向來傳播速度極快,周遭其他郡府又沒參與其中,鬼知道真相是啥。
但從唐云怒急反應來看,這事兒就算是有虛構夸張成分,也差不了多少。
總結一句話,龍陽武林這回是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們。無論是名分,大義,還是其他原因。
鎮武閣的報復行動,絕對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在這個節骨眼上,誰插手誰就是下一個案板上的死魚。
經過浩浩蕩蕩兩個月徹頭徹尾的清洗,龍陽境內宗派余孽,要么被唐云殺頭抄家,要么倉惶逃竄隱姓埋名,從此不敢冒頭。
開玩笑,朝廷就是朝廷,人家關起門打出狗腦子,出了門都頂著鎮武閣這個招牌,妥妥一家人。
丫這次是捅大簍子了。
如果隱姓埋名,或者改名換姓藏一輩子也就算了,真要敢冒頭,等著就是天下鎮武閣的通緝徹查。
至此,龍陽境內勢力算是被徹底清空。
而朝廷這邊的態度,出乎預料的曖昧,僅僅是赦令龍陽郡文武官員皆要聽從唐云命令,卻沒有如以往那般,火速派來其他鎮武閣強者支援。
也就是說,如今龍陽郡中,唐云固然還是凌川府主,實際上權勢滔天,妥妥的一把手位置。
而這一切讓許多人注意到了,繼而將目光放在了這個看似突兀崛起,實則早已基礎扎實,跨過了過渡期的年輕人身上。
有些事,不了解是不知道,一了解……嚇一跳。
不同的人,思維方式不同,他們的眼光不同,看的角度也不同,那么得出的結論自然也有差異。
在他們各自的角度,唐云絕非頂尖。
起碼不是一日千里出門撿神器的天眷之子,更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勝天半子,也不是動輒滅門絕戶嗜殺成性的人屠邪武。
但是!
三個結合到一個人身上,這就有點恐怖了。
一流的城府,一流的天資,一流的心性,三者加起來絕對比單一的絕世天驕,或者老謀深算,殺伐果斷要強太多了。
因為前者有太多的可選性,這也就注定只要與之為敵,對方的牌要靈活的多,絕不僅僅只是一張。
比如田霸天,比如天劍宗,比如趙毅,比如……秦煜軒。
這他么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一次不信,兩次不信,這都多少次了?再不信那就是沙比榆木腦袋了。
毫無疑問,這次唐云真的再也藏不下去了,幾乎是短時間內,諸多人物乃至于勢力,都將他的信息陳列在案,列為重點關注對象。
尤其是江湖宗派。
因為唐云這一路走來,甭管內斗多么激烈,受傷最嚴重的無疑就是宗派勢力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廝是個妥妥的鐵桿朝廷鷹犬,跟宗派勢不兩立的那種。
接下來唐云要干什么?
他現在九品了,如果真的被朝廷賞識,調到某個郡……那里的宗派勢力怎么混?
諸多宗派不自覺提起了警惕。
而就在他們嚴防死守,思考對策的時候,唐云已經建立了第一所武者學院,且開始了招生。
一如在趙毅臨死前,唐云所說的話。
想做的事永遠不說,能說的事永遠不做。
在外面勢力的注意力集中在唐云屠殺瀉火的時候,無人察覺龍陽郡已經被他整合的鐵板一塊,且建立了武者學院,做出了詳細的規章制度。
唐云丟下冥琊,拿出小本子翻了翻:“天葉山莊清理干凈了,下面……嗯,沒了,可以收工回家了。”
至此,龍陽郡被他全部捏在手里。
李霄有些為難的撓撓頭,上前道:“大人,武者學院蓋好了,不過報名者太多……”
“我定下規矩了,不服者殺。”
唐云瞥了他一眼:“宗派我都屠了不下二十個,那些雜碎一般的武者若是沒腦子,無外乎多殺幾個而已。
還有那些開武館的若是敢聚眾鬧事,拉著他們全家去詔獄走一圈,人沒必要殺,但下半輩子也沒必要修煉了。”
對于阻礙自己的人,唐云向來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棍子不打死,起碼也得打成高位截癱。
當然……他不會親自動手。
唐云的名聲是極好的,尤其在廣大百姓,乃至年輕人眼里,武者學院的誕生更是將他的名望推向更高。
這個東西的出現,無疑打破了宗派世家,對于武道修煉的壟斷狀態,進一步降低了武者修煉的門檻,是低級武者的福音。
“校長要讓誰當?”他低頭想了想,決定第一任由自己當,起碼給后面人指出一條路子,省的他們慢慢摸索走岔道。
教師倒是選好了,就是那些順從投靠的武館師傅,這些人雖然境界不高,但有常年教導弟子的經驗,如今只是讓他們換個方式,更為專精一些罷了。
至于學校法規法則,唐云直接套上了中小學生守則,魔改一下丟過去就得了。
雞湯可勁兒灌,朝廷最牛逼,俠以武犯禁……反正他跟宗派是死對頭,也不差這點,往死里黑就行。
在這個世道,最好的一點就是——無須督促。
這不是信息知識大爆炸的時代,武技功法的壟斷讓諸多有心修煉的人不得入門,唐云這個舉措,無疑是給他們一線希望,只要不是白癡都會死死抓住機會。
俗話說窮文富武。
其實讀書也需要錢的,只不過比起耗費來說,比習武低一些罷了。且如果有點底蘊,都是文武雙修,偏科太多。
畢竟丫大字不識幾個,給你功法也看不懂,更別提理解了,對不對?
安排好許多事情,唐云長舒一口氣。
唐嫣月湊了過來,瞥了眼龍星悅,心里滿是警惕,殷勤的對他說道:“月底你要啟程去京城,帶我一起去唄。”
唐云淡淡的說道:“龍陽局勢不穩,若有人要對我動手,你是最好的目標,留下你就是要給他們個機會。”
“他們不會上當的。”
龍星悅調整坐姿,翹起筆直的大長腿,優雅的剝著水果:“你現在勢頭正猛,若是誰敢動手,無疑是觸朝廷霉頭,這種尋死之路無人會走。”
她比起唐嫣月而言,更有野心一些,這段時間她以女強人姿態,一直跟著唐云觀察龍陽郡的動態,如今已經接手了凌川府大部分事務。
她不準備回京城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算秦煜軒再瞎再聾,也肯定已經知曉,回去就是找死,倒不如留在這里。
起碼龍陽郡內,他秦煜軒的爪子伸不進來。
跟著秦煜軒這么久,龍星悅其實更了解他的實力。
秦家整個都是掛在郕王身上的,本身實力極為有限,秦煜軒是郕王幕僚,且在京中任職,他最依仗的就是當年教出的許多學生。
不過這些學生幫忙可以,人家也不傻,不可能豁出命幫你。
再加上之前被唐云坑了一波,秦煜軒在郕王心里地位下降了許多,現在日子可不好過,趙毅一死他就沒有半點辦法往這里伸爪子,更沒有余力這么做。
唐云輕聲吩咐:“李霄你接手平安府,玄妙貴林府,星悅凌川府……嫣月,既然留在這里無用,那就隨我一起上京。”
“好哦”唐嫣月興奮的揮了揮拳頭,得意的沖龍星悅揚起下巴。
龍星悅露出個大大的小臉,心里暗暗感嘆,她總算知道為什么唐嫣月能一直跟在唐云身邊了。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從來不提要求。
因為了解唐云,所以及其懂事,她不會仗著二人之間的關系,去做出無理取鬧的舉動,就算黏人撒嬌也很懂得分寸。
這種人……誰不喜歡?
可惜人跟人是不一樣的,龍星悅搖搖頭,她不會甘心如唐嫣月這般,在唐云身邊做個本分的小女人,她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想起那天客棧的見面,回顧以后唐云做事態度,龍星悅不禁陷入茫然——當初唐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亦或者有幾分真,幾分假?
片刻,她啞然失笑,回神望著他:“不管真假,沒有意義了不是嗎?最起碼現在的生活,比以前來說要好太多。”
幾塊石頭無助的滾落,一個人手忽然從土堆里伸了出來,它扒拉著周圍的土石,過了好長時間,才從土堆里面鉆出。
消瘦,應該說骨瘦如柴的男子,呆呆的站在墳堆上,望著天空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忽而捂住頭,發出不似人聲的低吼。
應該確實很痛苦,他夾雜著泥沙的指甲已經深深刺入頭皮,拽下一縷縷帶著血絲,碎肉的頭發,整個人跪伏在地不斷痙攣。
詭異的是,他沒有流血。
或者說他的鮮血,呈現出一種瑰麗宛若寶石般的質感,就像是顫顫巍巍的皮凍,在月光下折射出幾不可見的光輝。
“……呼!”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妖異的猩紅雙瞳,充斥著濃濃的茫然與急迫:“我是誰?,對了,我是邱丁岳……不……我不是,我是血魔……”
血魔?
邱丁岳?
他用力在臉上搓了搓,不顧指甲刮出的道道血痕。忽然仰起頭,迎著月光露出猙獰的笑容:“唐云……,唐云……嗎?”
他踉蹌著,似乎很長時間沒有走路,差點摔倒。
在適應了片刻,他才逐漸找回那種感覺,邁著輕快的步子,在月光下漸行漸遠。
官道。
唐云窩在馬車里,旁邊是唐嫣月,對面是闊別已久的歐洋。
唐云睜開眼,瞳孔有剎那的擴散,繼而重新恢復焦距。
他扒拉走唐嫣月往懷里鉆的腦袋,目光望向窗外,忽而扯了扯唇角,打開面板看了眼。
姓名:唐云
體質:59
修為:九品蘊氣境。
主動技能:初級劍道凌云十三劍
初級格斗鎮龍翻云掌
初級身法醉月摘星步
被動技能:武道初成悲回風(17/30)
符文秘法:噬元
屬性點:1
技能點:1
副本:萬妖來襲(已通關)
就在剛剛,他將深海妖城那個副本完美通關了。
體質加上,技能點放在功法上,唐云瞇著眼睛迅速消化著腦中的信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咂咂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下。
六十點體質……
唐云皺了皺眉,隨著境界越來越高,他逐漸發現速度越來越慢了,之前一個月苦修或許能提升一點體質,現在則需要兩個,甚至三個月還不一定。
怪不得就算度過十品關卡,卡在九品的武者依舊那么多,除了之前曾經提到的消耗氣血,本源受創的惡循環之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功法,錢。
在這個層次,唐云發現功法的作用已經逐漸凸顯出來了,對于功法領悟越來越深,運轉起來會更為自如迅速,這是除了自身資質以外,決定修煉速度的關鍵。
除此之外就是錢了,大量,巨量的天材地寶,可勁往嘴里塞就是,只要不被撐死,一直吃下去,進度定然能再度提升。
唐云缺錢嗎?
當然……缺。
誰他么嫌錢多啊。
關鍵在于很多東西,有價無市,有錢不一定能買到。換言之唐云身為鎮武閣的人,自可以功勛兌換,但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所幸之前剿滅龍陽武林,清掃各個勢力,唐云當可謂狠狠發了一波橫財,這才使得他能在這段時間內,單靠修煉提升兩點體質。
七十體質就是八品,九十體質就是……七品。
唐云思索片刻,總覺得這個世界的武道體系越走越偏,怎么感覺這路子是往修仙側靠呢?
察覺到對面有視線盯著他,唐云側目看向歐洋,笑道:“歐郡主,我臉上有花嗎?”
“沒有花,只是有些好奇,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
歐洋微微一笑,有些感嘆似得說道:“你是個異類,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年歲,白手起家一路走到這個地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