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么的……
“皇天九道,這尼瑪”唐云眉頭緊皺,他總覺得這玩意有點太BUG了一些,不知怎的心里總有種不安。
之前一直在說符文對于自身的提升,其實結合曾經副本中唐云碰見的那個血魔意識也擁有符文,就可以知道,這玩意是能‘賜予’的。
怎么說呢。
就像是一幅畫,真品只有一份,可贗品卻有N份。
大概就是這樣。
唐云其實可以選擇一些人,分出一些符文的復制品給他們,這樣他們也能運用符文,但上限遠沒有他高,而且隨時可以收回。
當然了,唐云是不會這么做的。
因為分化復制品,看起來很牛比,可以培養屬下,但分出一部分,自身能量就會相應減弱,更何況他也不屑去用這種手段籠絡人心。
唐云飛快奔馳,時不時拽下幾根樹枝,放嘴里咔咔咀嚼,簡直化身饕餮,啥都吃……
他甚至有種想把冥琊給啃了的沖動,不過還是冷靜了下來,畢竟他牙口還沒好到這種地步。
天色大亮。
唐云面色略顯蒼白,披上甲胄走出客棧,在城外與押送隊伍匯合。
“你臉色不太好。”羅恒騎在馬上,隨口道。
“回大人話,只是略有疲憊罷了。”唐云笑了笑,接過武者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跟在他身后。
頓了頓,他忽然壓低聲音:“若無大人相助,屬下也拿不下影魔。”
羅恒明顯有些愣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望向唐云:“這個人情,本官記下了。”
唐云意有所指:“大人替我回絕,此是屬下應當做的。”
羅恒哈哈大笑,說道:“上次在宴會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油的很,現在看來果然不同凡響。”
利益互換。
這才是上位者最喜歡的方式,也是最常用的方式。
唐云送給他一個大功勞,羅恒自然也要反饋給對方好處,如此有來有回,才能走的更長遠。
聯系到之前唐云接過名帖時的作態,羅恒很輕易就想到了對方想法,無非是不想得罪一個皇子,于是讓功給羅恒,讓羅恒替他回絕。
羅恒騎在馬上,招來屬下拿紙筆,很快寫了一封信,命人先一步出發送到京城……
就在這時,一個武者策馬趕來,有些激動的道:“大人,前面傳來急報,血海魔淵似有變故,仿佛開始潰散。”
“潰散?”
羅恒擰起眉頭,笑容逐漸淡去:“到底怎么回事?難道那血魔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還是說跟……”
他似有察覺般轉過頭看向那棺材,臉上浮現出幾分驚詫:“亦或者抓住的這個血魔,并非咱們認為的子意識,而是血魔本身?”
唐云適時露出‘駭然’之色,狐疑道:“不會吧,血魔這么弱?”
羅恒緩緩搖頭,輕聲說道:“不一定,血魔最詭異的是不死,當年那些強者一時不察被他金蟬脫殼。
而后正待趕盡殺絕,卻發現那血海魔淵復雜無比,對方在那里如魚得水,根本無法抓住其跟腳這才放棄。
數萬載過去,血魔想必早有積累,或許他破封的時間比咱們想象中的要早,只不過后來巧合與你結怨。
血魔并未將你放在心上,一再輕視最終計劃被全部打亂,氣急攻心想要將你除去也并非不可能,更何況有影魔協助,一般情況而言是十拿九穩的。”
唐云恍然接話:“可惜事實出乎他的預料,這才導致血魔栽了個大坑,或許這個還真是血魔的主意識。”
羅恒點頭,深以為然:“沒錯,否則就無法解釋魔淵潰散這件事,這只能出現在魔氣無人操控的情況下。”
沉默片刻,他抬頭看向那武者:“傳信那邊的大人,云州會派出大批人手前往魔淵,步步為營開始清繳,若真如我們所猜測的,那么這次或許真能徹底清除血海魔淵這個禁地。”
“遵命。”武者連忙點頭,翻身上馬迅速離去。
待他離開,羅恒不禁望向唐云,嘆道:“這次你可真是誤打誤撞,立了個大功。”
“……”唐云一臉茫然,對此只是裝傻笑笑。
他自然是猜得出這種情況發生的,只不過沒想到魔淵會這么快發生動靜。
幸好此前已經將影魔的功勞分給了羅恒,如此即給對方造成了一個假象——唐云不知道事情真相,這是誤打誤撞。
有了羅恒這個證人,借他之口將這件事的‘真相’散布出去,唐云會面臨的敵意就相對減少許多,畢竟這真是誤打誤撞,運氣這事兒誰他么說得清?
而除去血魔,所產生的一系列后果是牽連性質的。
最大的好處就是,魔淵附近三個州,將變成安全之地,尤其是云州,境內再無血魔這等魔物作祟。
屆時,他唐云就有充足的時間整治武者學院這方面,同時也有時間休養生息,靜等風波過去。
畢竟,這段時間唐云風頭出的太大了,無論是武者學院,還是血魔這事兒,任何一件就足以讓人吹噓一輩子,可他短時間內全部干成,很明顯處于風口浪尖。
必須要穩下去,起碼……三年。
這是唐云對于局勢分析后,得出的最穩妥的時間。
官場之上,切記劍走偏鋒。
無論是籍籍無名,還是風頭正盛,都是最不利的境地。前者遭人遺忘,后者到處樹敵,所以定要適當的穩住節奏,否則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去。
“啟程。”羅恒沒有多說什么,馬鞭一甩,策馬而行。
就在唐云等人啟程趕路的過程中。
源自于羅恒的那封信,快馬加鞭先一步抵達了京城,送到了他的主人手里。
“果然嗎?”
中年男子看過內容后,臉上浮現淡淡的怒意,但隨即便淡了下去,將信收好后迅速更衣出門,直奔皇宮。
身為皇子,入宮自然沒有收到太多的阻攔,更何況對方是名正言順探望自己的母親。
他很快便來到了深宮,靜等片刻后如愿見到了母親。
云軒有些驚訝兒子的到來,擺手揮退下人,輕聲道:“我記得你前幾日才來過,怎的今日又入宮?”
“母親,云州來信了。”男子從懷里掏出那封信,推到云軒面前。
云軒皺了皺眉,她從兒子的反應中,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似乎事情并不順利,難道出了變故?
展開信,她迅速掃了一遍內容,微微皺了皺眉:“竟然是云州之主羅恒的信,這是要代唐云回絕?難道不怕開罪于你?”
說完,她就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因為很明顯人家確實不怕得罪他們,甭說皇子了,就算得罪了皇后也沒啥,鎮武閣跟他們又不搭邊。
“是我想岔了。”
云軒念頭轉了轉,絕美的臉龐露出些許悵然:“本宮之前只想到唐云沒有背景,較好拉攏,卻忽略了鎮武閣的特殊性。”
男子點頭,沉聲道:“所以孩兒覺得,現在做出行動有些太勉強了,他正在風口浪尖,絕對不會對咱們太感興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唐云栽坑。
屆時他們再出手,那就是雪中送炭,再拉攏自然輕松太多,且還占據著無與倫比的主動權。
“不止你一個這么想。”云軒看了眼自家兒子,輕嘆:“到時候他面前不止一條路,你怎么肯定他會選擇你?”
云軒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想讓兒子把小女兒嫁出去,這是打算先建立一條關系線,以后自然也就有了先機。
可惜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鎮武閣的人,向來是堅定站在皇帝身邊的,誰的腿都不會抱,也沒必要抱。
唐云若是答應,那么緊接著就會被撤掉官職,專心的站在他們這邊,當個普普通通頗受鉗制的郡馬。
這對旁人來說求之不得,可對唐云而言弊大于利。
男子沉默片刻,忽然腦中靈光一現,道:“母親,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說來聽聽。”云軒抿了一口茶。
男子微微一笑:“暫不提成親之事,將她送到龍陽郡,那里不是武者學院的興起之地嗎?屆時唐云定然是要護住她安全的,一來二去自然熟絡,感情之事……誰又說得清呢。”
云軒黛眉擰起,有些遲疑的道:“辦法倒是好辦法,可有一就有二,定會有人效仿,說不得唐云又會因此心生惡感呢。”
“不,他不會的。”
男子含笑搖頭:“您也說過,他是個利益中人,只要咱們暗中交代唐云,照顧小女會給報酬,母親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自然會。”
云軒聞言,不禁眼前一亮,頷首道:“且這件事又不可明說,所以這個交易只有咱們跟唐云清楚。
外人只看到咱們把人送到了唐云那邊,卻忽略了內在,當他們效仿此法卻沒有給唐云好處時,與咱們對比一番,自然高下立判。
這般想來,不但能博得唐云好感,還會順便讓那些人吃個啞巴虧,一舉數得的好計策,不錯,不錯。”
云軒仔細想了想,沒發現什么漏洞后,輕聲叮囑:“時間不多了,本宮上次去紫苑,皇帝的身體……盡快行事。”
“孩兒知曉。”男子滿臉嚴肅的點點頭。
三伏天,氣溫極高,燥熱無比。
唐云一行人,在經過匯合后,大部隊經歷長途跋涉,晝夜不停的趕路,終于再度來到了中州,京城!
經過簡單的交接,羅恒上報牒子,在等待一日后,翌日便被準許入宮覲見。
比起上次,如今的皇宮可謂戒備森嚴,就連巡邏的衛隊,最起碼都是凝血境的武者,備戰的緊迫氣息在每個人心頭索饒。
前頭帶路的官員一邊走著,一邊小心的說道:“二位大人隨我來。”
一路來到御書房之類的地方,羅恒二人信步進去,瞧見上首批閱奏折的皇帝,當即躬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這世道不興跪拜之禮,沒有大明風華那種電視劇里的沙比操作,無論文臣武將,面見皇帝乃至于上官,最多是躬身低頭行禮而已。
皇帝丟下牒子,起身走了下來,頗有興趣的打量著后面的棺材:“牒子上說,你們抓住了血魔和影魔,且還有要事上奏?”
他身后跟著幾個男女,可謂亦步亦趨,寸步不離,單就透出的些許氣息,就讓唐云有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羅恒點點頭,說道:“回稟陛下,卻是如此,本來以為只是抓住了個無關緊要的子意識,沒曾想在抓住此魔后,血海魔淵隨之產生暴動,多年索饒的魔氣呈現潰散之勢。
臣以為很可能誤打誤撞,抓住了真正的血魔,這才導致魔淵無主,魔氣暴動開始逐漸散去,除此之外這次還抓住了影魔的意識,且是一枚寶具。”
“影魔?”皇帝豁然轉身,凝重的盯著他:“影魔破封?朕怎么不知?”
“陛下,不只是影魔,還有虛魔。”唐云輕咳出聲,將此前去三不管的經歷,撿能說的大致說了一遍。
“去查。”
皇帝瞇眼沉默了片刻,看向身后一女子:“讓那邊的人給朕一個交代。”
“是,陛下。”女子微微點頭,如影子般悄然消失。
皇帝轉而望向棺材:“這里面就是影魔跟血魔?”
羅恒走上前,解釋道:“陛下,棺材里是血魔,那鐵杵中封著的是影魔。”
“打開看看。”皇帝抬了抬下巴,身后幾人迅速湊來,將他護在身后,警戒之意溢于言表。
唐云眨眨眼,信步上去擰動了機括,伴隨咔咔悶響,陡然棺材蓋被沖開,一股涌動夾雜著惡臭的晦澀黑紅色氣息升起,彌漫在殿內,不假思索就要朝外突去。
這里面加的融靈化血散,比起唐云對付血魔心臟時,死命往里添的少了太多,否則這血魔子意識也不會僅僅肉身化作膿血,茍活到現在了。
“陛下小心。”
“魔物安敢放肆,死來……”
“活捉!”皇帝靜靜的駐足觀看著,沒有半點慌張。
“是。”
不知從哪里現身的一個老者,陡然甩袍,身形如電瞬間臨至魔氣上方,探手似有黑洞醞釀。
見青光乍現,伴有霹靂之音,在血魔慘叫掙扎中,強行將魔氣禁錮,凝在掌中化作一個人頭大小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