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現在已經12點15分了,要不然你打個電話給張鳴柳,問問她,那個陳漢升到底有沒有答應要來?”
蘇劍鳴看著時間,有些坐臥不定了。
杜邱有些頭大,昨晚和張鳴柳明確攤牌后,他其實就想著疏遠她一點。
可誰知今早她一個電話,又扯到陳漢升的事情里。
正猶豫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眼掃過去,正是張鳴柳的,當下就接通了。
“喂,那個陳漢升想溜了,他不打算買你的東西了,我猜他是不是發現什么不對勁了?”
聽了張鳴柳的話,杜邱不由地一愣。
早上電話里張鳴柳還認為陳漢升是朋友,現在怎么這個口氣了?
聽起來,似乎相信自己說陳漢升的話了。
“你怎么知道他要溜?”
張鳴柳說道:“剛剛他打電話給我,突然邀請我和他去塞班島游玩,還說已經給我們社長打過電話。
我去跟社長核實,社長居然說讓我做好陳漢升的工作,務必拿下這筆投資,這趟去塞班島算是公差。
你說,這是人話嗎?把我當成什么了,惹惱了我,老娘我辭職不干了。”
張鳴柳越說越氣,自打畢業入職到這家報社,她第一次生出了想要辭職的念頭。
“說得好,有這種領導的單位,還是早辭職得好。對了,你可別真跟陳漢升去塞班島,這家伙沒準是個殺手,你跟他到了塞班島,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傻啊,我跟他去?”張鳴柳沒好氣地說道,眼珠一轉,口氣變了,“你是不是擔心我?”
杜邱沒接話茬,說道:“你知道陳漢升打算坐幾點的航班嗎?”
“不清楚,干嘛問這個?”
杜邱說道:“這家伙干了壞事想溜,可沒那么便宜的事,我這就找刑警隊的蘇隊去抓他。”
“這樣啊,那我想辦法幫你拖住他,你們抓緊時間趕過來吧。”
“哎,你別亂來,這事你別瞎摻和……”
嘟嘟的忙音傳了過來,杜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張鳴柳怎么總是喜歡自作主張呢?
“小邱,怎么了?陳漢升要跑嗎?”
杜邱點點頭,說道:“是啊,這家伙居然偽裝成投資商,要投資張鳴柳所在的晚報,他們社長竟然讓張鳴柳出差陪同他去塞班島。
我剛和她說,我要通知你去抓人,她就傻乎乎地說要幫我去拖住陳漢升。她也不想想,這種事是她一個姑娘能摻和的嗎?”
蘇劍鳴聽了杜邱的話,頓時說道:“哎,我說,我啥時候答應你去抓人了?
像你說的,人家是合法的投資商,沒有證據證明他犯罪的情況下,我怎么可以直接攔截他出境?”
杜邱勸道:“蘇哥,事急從權嘛,我敢打賭水晶立方體一定在他的行李箱中!
你能不能馬上給機場邊檢處打電話,把陳漢升給攔住?”
蘇劍鳴猶豫了一下,說道:“萬一他的行李箱中沒有水晶立方體,那就完全沒有任何證據抓他了。
就算有水晶立方體,我們現在也沒證據表明它是從你這里偷走的,很可能被他反過來投訴。
況且他還是米籍,到時候鬧出外交糾紛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蘇哥,別猶豫了,再晚的話,不僅東西沒了,張鳴柳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沒證據啊,我這是濫用公權力……”
“哎呀,不和你啰嗦了,我先趕去機場,你要不要攔截,隨你!”
杜邱說著,就沖出攬月廳。
“哎,你等等,我這就安排人!”
蘇劍鳴覺得先趕去機場再說,萬一能找到理由,就能順勢檢查行李了。
就是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畢竟從這里到浦東機場還是蠻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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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東機場,張鳴柳剛剛才從出租車上下來。
她剛剛掛了杜邱的電話后,就馬上給陳漢升打了電話,說她愿意陪他去塞班島,讓他在機場等等。
然后她慢悠悠地收拾了一個行李箱,慢悠悠地化好妝,慢悠悠地從家里走到小區門口,慢悠悠……
然后就接到陳漢升的電話,問她出發了沒有,他已經買好機票,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就起飛,請她盡快趕到。
張鳴柳口中答應著,心里卻在計算著時間,既不能表現的太過分,讓陳漢升懷疑,還要恰到好處地讓他登不了機。
算著時間,張鳴柳打了一輛出租,一面讓司機別著急,開穩當點,一面心里暗暗祈禱能夠大堵車,那就一切完美了。
張鳴柳之所以這么想,其實心里還怕出現萬一,假如陳漢升真的是投資商,那自己的行為不至于被他投訴給社長。
誰知道,往常很容易擁堵的魔都交通,今天出奇地通暢,她竟然只花了四十五分鐘就到了機場。
心里碎碎念著魔都的交通,正想著是不是應該到洗手間去再耽擱一下時。
“嗨,張記者!”
一聲呼喊打斷了張鳴柳的思索,回過頭,正看到陳漢升面帶笑容地向著自己招手。
“陳先生,你已經到了啊?”
“是啊,能夠陪同張記者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是我的榮幸,當然要提前恭候。”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了點,讓您久等了。”
“沒關系,現在時間剛剛好,咱們過安檢進去之后,應該就快登機了,不用多等了。”
“哦,那倒是挺巧的。”
張鳴柳隨口回應著,眼睛卻在四下張望著,心里盼著杜邱已經追來了。
可是,很快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里有杜邱的身影。
不會是我一廂情愿,杜邱根本就不會來抓陳漢升吧?
“怎么,張記者莫非要等什么人嗎?”陳漢升詫異地問道。
“哦,沒有,不等人。你有行李要托運嗎?”
“我們去塞班島是休閑的,不用帶太多東西,帶著錢就行了。”陳漢升笑著說道。
兩人向著機場里面走去。
張鳴柳有些后悔了,她剛才應該在出租車上再打一個電話給杜邱,確認他有沒有追來。
現在這個情況,假如自己不和陳漢升登機,萬一他真是投資商,到時候萬一不投資了,這黑鍋就是自己背了。
雖然她剛剛嘴巴還硬著說要辭職,可偌大的魔都,報社記者的工作可不好找。
張鳴柳心里百轉糾結,表面上心不在焉地和陳漢升說著話,期間還用上廁所、補妝的等理由,再度拖延了十多分鐘。
但終究還是和陳漢升走進了安檢口。
張鳴柳一臉郁悶、黯然的表情,讓陳漢升很是關心,“張記者,人不開心了,旅行一下,看看不同的風景,心情就會開朗起來。”
顯然陳漢升誤以為張鳴柳心情不好,情緒才那么低落。
聽著陳漢升安慰的話語,看著他帥氣的面孔,張鳴柳心里嘆了口氣,這男人如果真的不是壞人,以他高富帥的背景,應該會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金龜婿。
只不過即便如此,自己的心里也滿滿的全是杜邱。
她苦著臉,咧了咧嘴,笑容沒有露出來,倒有點像是要哭的模樣。
“謝謝你,陳先生。”
兩人正過安檢,忽然兩名邊檢人員走來,其中一人對陳漢升說道:“這位先生,麻煩你跟我來一下,你的行李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