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臻道:“我華山弟子如今分成了基礎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親傳弟子四等。
除了六名女弟子之外,如今親傳弟子,惟有我跟大師兄兩人,其他內門弟子,都是統一傳授,不懂之處,師門長輩有解惑之責。
但是若想要成為親傳弟子,還需要混元內力小成,兩儀劍法小成。
由于師父想要等開山大典之后再收親傳弟子,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封不平生怕被人聽去,低聲問道:“你是說,還有十幾名已經晉升二流的弟子,一直沒有露面?”
周臻笑道:“封師叔,昨日跟你說的那些,我可是一點虛言沒有,我華山外門,現在二流弟子更多呢,你在后堂沒有注意嗎?”
封不平不好說他拿到秘籍就如癡如醉,完沒有注意到他人。他笑著說道:“我華山如此兵強馬壯,復興在即。”
周臻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如今我華山世俗力量太大,其他門派想要對付我華山派可能力不能及,但是對付我福威鏢局的各省分舵,卻輕而易舉。
所以,這些外門弟子,能不用盡量不用,讓他們在俗世為我華山供應弟子,供應消耗。”
封不平抱拳道:“師侄果然是深謀遠慮,今后有何指派,盡管吩咐。”
“今夜恰好就有用的上師叔的地方,那塞北明駝木高峰今日一直沒走,怕是夜里還想盜取秘籍,如果他真敢上山,還望師叔能阻攔一二。”
封不平是練劍奇才,除了華山各種劍法爐火純青,還自創狂風快劍。
連岳不群他都不放在眼里,何況一個木高峰。
他嘿嘿笑道:“好,一會兒我就下山,如果那塞北明駝敢來,就讓他有來無回。”
周臻搖了搖頭說道:“師叔不必,如今華山上下,師侄都已布下監視網,只要木高峰出來,我就能獲知,倒是出手也不晚。”
在《第一滴血》世界,周臻是真正體驗到了組織的力量。個人力量再強,面對強大的國家機器,也發揮不出來。
現在,江湖各派還習慣強者為尊,崇尚個人力量,忽視集體力量。
在這個低武世界,在武力上,集體力量或許不算強大。但是在情報,信息,后勤服務上,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把封不平這種強大的武力用來監視,那是巨大的浪費。
大部分客人已經離開,華山前山,還有數百來自各地送子女學武的鏢師和幫傭,以及來自五岳劍派的不到一百客人。
這里面,人數最少的恒山派只來了七個人,除定靜是一代弟子,其余都是二代弟子。
而嵩山派卻有將近四十人,四個一代弟子,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各派的武力差距。
周臻在網上看過五岳劍派的各派武力排名,恒山派還不是勢力最弱的,除了恒山三定,她們還有不戒和尚,啞婆婆這樣的一流高手。
勢力最弱的是原本是華山派,幾個傻瓜就把他們逼下了華山,在破廟,十五個黑衣人,四個一流,十一個二流,就差點讓他們滅門。
但因為有個風清揚,就不算最弱的了。
其次就是衡山派,因為掌門與劉正風不和,衡山派弱到連幾個當用的高手都沒有,劉正風一家慘遭滅門。
正氣堂外,華師傅正吩咐著幫廚們布置餐桌,到處掛上了燈籠。
看到周臻與封不平走了過來,他就指著角落一桌笑說:“少鏢頭,等下你坐那里,我給你上幾個拿手小菜。”
雖然那一桌在角落,但是因為在角落,反而能看清整個場地的情況。
他笑著點了點頭。“辛苦華師傅了。”
“不辛苦,只要少鏢頭以后能多指點華少鋒幾招,老漢一輩子伺候少鏢頭,也是毫無怨言。”
華少鋒是華師傅的小兒子,在第一批弟子里面,如今排行三十七。
封不平道:“這里既然是華山派,這少鏢頭以后還是少叫,師侄以為呢?”
周臻笑道:“謝師叔指點,以后是要多多注意。”
封不平只是要尋求存在感,并不代表他對這個稱呼有多不滿。
福威鏢局成了華山派的附庸,這是江湖人盡皆知的事情,現在兩者互為一體。
沒有華山派,福威鏢局的鏢師們沒有學高深武學的地方,沒有了福威鏢局,華山派連弟子都沒有了。
這個生態鏈的關系很少有人懂,但是封不平也知道華山派不可能自絕根基,摒棄跟福威鏢局之間的關系。
見周臻態度恭敬,封不平又笑道:“不過江湖誰都知道福威鏢局乃是我華山派的附庸,叫你少鏢頭也好,叫你少掌門也好,都無關緊要。”
他進去了正氣堂,周臻不想進去做小,猶豫了一番,還是留在了院子外面。
師傅盯著他的背影說道:“少鏢頭,這一下子多了三個師叔,以后日子怕是沒有那么輕省了。”
周臻搖了搖頭笑道:“錯,多了三個師叔,日子以后更安穩了。”
正氣堂是華山派的正院,也是門臉,在這次大典之前剛剛建成不久。
按照規模來說,比少林的大雄寶殿還要氣派一些。
如今,各派二代弟子都聚集在院中,只有一代弟子,才有資格進去議事。
昨日因為華山派開山大典,三派壓著性子等了一天,如今客人走了大半,他們是再也等不及了。
岳不群既然已經決定了歸還三派秘籍,目的是為了拉攏他們,自然不會無事生非,產生隔閡。
所以在他們提出來之后,就讓寧中則去后堂拿了三本秘籍回來,分別還給了各派。
只有坐在左手上首的嵩山派四人,面無表情。
昨夜不僅沒有搶到秘籍,還差點暴露身份。如果爆出嵩山派想要搶秘籍,五岳劍派的四派,都會跟嵩山派勢不兩立。
所以今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華山派拉攏各派,內心再憤慨,也不敢表露出來。
而泰山派,衡山派,恒山派三派,得了遺失的絕學,紛紛喜不自禁,向華山派行禮。
岳不群從袖中又拿出了三本秘籍道:“因抄錄絕學,我華山派得了三派的實惠,自然不能來而無往。
這三本是我華山派正反兩儀劍法的心得,三派師兄,師姐也可借鑒一番,只要注意不外傳就好了。”
華山派學了三派的絕學,雖然歸還了秘籍,但是心中一定有疙瘩。
岳不群這一手,一下子讓三派再也無話可說,心里只有感激,沒有怨恨。
三派代表相互看了一眼,定靜說道:“岳掌門千萬不可如此,能歸還我三派絕學,已經是天大恩惠……”
而陸栢他們看著四派你來我往,相互贈送絕技,卻把自己門派拋開一邊,忍不住說道:“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本就有相互磋磨的慣例。
秘籍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提升劍法,還是要從實戰中多學。”
岳不群順勢將三本秘籍收回了袖中,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方才我才嚴令孽徒助手,明日人聚齊再行比試。”
陸栢道:“為何今日不行?”
岳不群抿須笑問:“如今江湖皆知四派絕學在我華山,陸師兄莫非想不到,這幾日有人會趁機作祟?”
面向其他三派,岳不群又長揖一圈。“三派師兄,師姐,如今你們人少,更要防范一二啊!”
這話一說,登時讓三派緊張了起來。
他們這次除了嵩山派來了三十人,泰山派只有十二人,衡山派十人,恒山派更是只有七人。
如今各派秘籍已經到手,如果要是滯留過久,被江湖宵小結伴阻截,怕是難以落好。
定靜立即起身說道:“岳掌門,這次我恒山派記住你華山派的大恩,來日定當回報。如今天色已晚,我也不多久留,告辭。”
她這樣一說,泰山派和衡山派也有了顧慮,這些秘籍在華山派手里,他們還放心,要是流落江湖,他們就是衡山派的罪人。
所以劉正風也跟著說道:“我衡山派路途最遠,也只有今日離去,才能讓江湖人士猝不及防。岳師兄,來日再見。”
天松道人一甩拂塵唱了個諾道:“既然如此,我也帶弟子們趁黑離去,路上能輕松一點。”
岳不群道:“晚飯已經備好,吃過飯再走吧。”
三派皆搖頭。“岳師兄能備些干糧就好,我們速速離開。若是讓魔教知道我們身懷秘籍,怕是這家就難回了。”
岳不群立即吩咐身后的令狐沖:“沖兒,讓伙房立即準備些饅頭,醬菜,按三派人數準備。”
“是!”
岳不群是最能隱忍之人,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出風頭,就沒有想過暴露實力。
所以,表面上他倡議明日五岳劍派內部磋磨,實際上想要各派趕緊離開。
至于嵩山派,他知道對方不會走,但是對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來竊取秘籍。
青海一梟,塞北明駝這樣的人,今夜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陸栢果然不肯走,抱拳笑道:“三派師兄,師姐盡管離去,我嵩山派今日留在這里為你等牽制江湖人士,明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