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現在有內門弟子兩百三十五人,外門每月都有超過兩百鏢師在這里學武。
除開弟子,還有外門雜役六十三人,負責每一處的秩序和衛生。
幫傭就更多了,這些學武弟子的親眷,有幾百人都搬來了華山腳下,能干活的基本都會來幫忙。
并且,不是人人都有資格來幫傭的,必須要身世清白,最少要有兩代人在福威鏢局做事。
這樣看似松散的架構,因為從源頭杜絕了外人想要滲透的渠道,所以其實穩固無比。
山上每日都有數百人生活,供應物資的也都是福威鏢局的人,不管是魔教還是嵩山派,都安插不了人。
他們最多也只能把人安插在山下的小鎮,但是一個外地人想要在這里落腳,就像麥地里的一株高粱。
山上的人多了,多了幾分喧囂和熱鬧。
特別是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年歲不大,一個個活潑無比,練武學習之余,漫山遍野地跑。
令狐沖很喜歡這種生活氣息,他也是對這些孩子最親切的,經常不顧身份,跟他們混在一起。
不管誰跟他請教功夫,他都能不厭其煩,細心教導。
現在,根本不用他去買酒,那些學武的師弟,個個都知道他喜歡喝酒,想跟他討教功夫,只需要一壺好酒,他就開心了。
他是一個自由隨性的人,不喜歡拘束。
在原著中,他的成長軌跡和岳不群的期待南轅北轍,所以岳不群一直很討厭他。
但是現在,他卻很符合岳不群對他的期待。
一個天資很高的大師兄,武功不錯,對權力沒有追求,甚至是厭惡。
這樣的人對華山很有用,也不會成為林平之的威脅。
岳不群已經把林平之看作自己的女婿,華山未來的掌門,所以現在對這個大弟子很喜歡。
連岳不群都喜歡令狐沖,他在華山的日子就很逍遙,很快活。
練武之余,他最喜歡的還是在玉女峰上燒烤,喝酒。
以前是為了避開師父和二師弟,養成了習慣,現在是為了避開那些師弟們。
他畢竟是大弟子,即使違反門規,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那就成了不好的榜樣。
知道師叔祖在玉女峰隱居的時候,他還有些擔心,怕驚擾了師叔祖。
但是風清揚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每次避開思過崖山洞,倒也沒有惹得風清揚出來。
這一日,他又從后山捉了一只錦毛山雞,躲在玉女峰上燒烤,等他費心烤制好,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的酒壺不見了。
這玉女峰就只有不到十個人能上來,其他人不會跟他這樣開玩笑,也不可能不驚動他就拿走了他的酒壺。
“太師叔,就是看中了我的酒,也給我留半壺吧……”
風清揚從林間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手里拎著他的酒壺。“為何每日給我送過來的都是汾酒,杏花村,你卻喝的是二十年花雕?”
令狐沖連忙讓出了自己坐的大石頭,小心翻滾著火堆上的山雞,避免烤糊。
“這次收的弟子中,有一個來自杭州分局的鄭漢榮,他祖上是紹興當地的釀酒世家,帶來了不少花雕。弟子還嫌這酒不夠有勁兒,太師叔要是喜歡,以后再有,我都給你帶來。”
風清揚的眼神里露出一絲緬懷,他本是江南人,當年被騙下山,娶了一個幾女為妻,此后數十年,就再也沒有回過江南。
如今喝到這家鄉的酒,忍不住回憶起了那故鄉的江南煙雨。
風清揚坐在了大石頭上,搖頭道:“花雕口感綿柔,猶如江南絲雨,看似不大,卻讓人不知不覺濕身。”
“好了。”令狐沖將穿在松木枝上的山雞一分兩半,遞了一半給風清揚。“太師叔,你先吃。”
風清揚就喜歡令狐沖的灑脫,只是把他當一個長輩,雖然恭敬,卻沒有那么刻意。
劍宗那幾個小子,恨不得把他當做牌坊供起來,而岳不群和那個滑頭小子,總覺得他們在算計自己。
每次看到他們師徒在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他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卻又忍不住想去偷聽。
因為他怕自己也被那師徒倆給算計了。
這華山上,也就寧中則和令狐沖能入他眼。
風清揚也不客氣,接過了山雞,一口撕下了一大塊外焦內嫩的胸脯肉,贊道:“你這手藝不錯。”
令狐沖哈哈笑道:“這華山上,除了華師傅的手藝不敢比,其他人都沒有我的燒烤手藝好。”
每日給風清揚送餐,都是華師傅的小灶,他也知道那個華師傅的確算得上一代大廚。
這段時間,吃習慣了華師傅的飯菜,他都忍不住多了口腹之欲。
聽到令狐沖說起華師傅,他忍不住說:“我們習武之人,如此奢靡,容易貪戀富貴。”
令狐沖嘿嘿一笑:“太師叔要是不喜歡,那我以后就只給你送點饅頭,醬菜來。”
“混小子……”風清揚右手拿著山雞,左手放下了酒壺,撿起了一根松枝,朝著令狐沖打來。“你們大魚大肉,讓我這個活不了幾年的老頭子吃糠咽菜!”
令狐沖的手里拿著燒烤山雞的松枝,比風清揚手里的松枝粗了幾倍,立即擋了過去。“是太師叔……哎呦!”
風清揚遞過來的松枝似緩實快,令狐沖以為自己能擋住。
可是松枝遞了過去,卻猶如陷入泥沼,看著對方的小松枝在自己身上啪啪啪連來了三下,打的他呲牙咧嘴。
令狐沖不服,一招有鳳來儀再次刺出,風清揚卻頭也不抬,一招華山派的金雁橫空登時讓他的劍招遞不下去了。
風清揚這才說道:“不虧是岳不群那個小頑固的弟子,拘泥不化,一點也不知變通。有鳳來儀刺不下去,你不會劍尖一橫,轉成鐘鼓齊鳴,或者劍尖一挑,就變成白虹貫日!”
令狐沖不服道:“那是你沒有見過師父的疾空劍法,絕對不比你的劍法差。”
風清揚道:“疾空劍法的確有些門道,但過于鬼魅,少了堂堂正正的氣勢。”
“說的好像你打得過一樣。”
風清揚笑道:“疾空劍法是岳不群融合了十余種劍法的大成劍法,不過根源主要還是來自于辟邪劍法。能跟真正的辟邪劍法媲美,但也不是天下無敵。”
“吹牛!”
風清揚笑了笑,不屑跟小輩斗嘴。那晚他也見識了岳不群對付青海一梟,一招制敵的確讓他大吃一驚。
后面他又專門關注了岳不群練劍,對疾空劍法有了一些了解。
雖然疾空劍法很不錯,但是在風清揚看來,還是比不過真正的辟邪劍法,更比不上他的獨孤九劍。
兩人一壺酒,暗運內力,酒水就自動出壺,進了他們的口中。
還沒有吃飽喝足,卻聽見有人在喊:“大師兄,大師兄。”
令狐沖聽出是二師弟林平之的聲音,出聲道:“我在這里!”
原本和藹的風清揚臉色板了起來,有心離開,卻又覺得在這個孫輩面前太過于小氣。
但是,他的確不喜歡這個徒孫,心機太深沉了。
雖然知道他為了華山派殫精竭慮,但是喜歡不起來。
周臻穿過一片山林,看到在懸崖邊燒烤的二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風清揚,只見他身材高大,白須青袍,面色紅潤。
原著中說他臉如金紙,可能是在山里沒有營養餓的,現在有華山派每天好吃好喝地供應,變的紅潤起來。
他躬身行禮。“見過太師叔。”
風清揚嗯了一聲,終究給了周臻幾分面子。“你極少來玉女峰,所為何事?”
周臻道:“濟南府龍鳳刀掌門,趙登奎為兒娶妻,邀請了我華山派。如今三位師叔和師父都是潛心練劍,所以想讓大師兄代華山派觀禮。”
令狐沖喜道:“終于肯讓我下山了嗎?不錯不錯,師弟,還是你體諒我……”
周臻道:“但是師弟得到消息,因趙掌門嫉惡如仇,去年在河北殺了作惡的魏長海,那魏長海是日月神教的人,他們似乎想對趙掌門下手,所以這次去濟南府,有一定的危險。”
令狐沖笑道:“行走江湖哪里沒有危險?日月神教本來就是我華山派死敵,若是讓我遇見,定要殺他們幾個魔崽子過過癮。”
令狐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有大氣運,周臻不擔心他的安危。
不過,在風清揚面前,他故意說道:“大師兄,你功力不足,劍法也就平平,還是要低調一點。要不,你讓太師叔多教你幾招……”
風清揚道:“別打老朽的主意!”
周臻反問道:“太師叔,你一身功夫來自華山,如今華山派上下也對太師叔尊敬有加,得空傳授幾招,也是應有之理。
何況,平之還有一點未經證實的消息,太師叔當年可是獲得了劍魔獨孤求敗留下的獨孤九劍啊。
劍魔乃是北宋時期一代英杰,同時期天下無敵,后世的神雕俠也沒有獲得全部劍招。
太師叔身受華山派恩澤,即便不圖回報,也不該將一身功夫帶進棺材啊!”
風清揚雙目一凜,渾身氣勢大漲。“你怎知道我會獨孤九劍?你怎知道劍魔獨孤求敗!”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