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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時皆有花,即便寒冬時節也有臘梅可賞,秋天的時候自然也有花。這三才郡秋天最著名的便是桂花。
秋風肅殺,行人寥寥,細雨透云而下,薄霧濃云,毫無暖意,江岸邊,一艘客船起起伏伏著,船上客人慢慢下來,一把把油紙傘顏色各異。
黑頭撐著一把巨大的黑色油紙傘,杜若行在傘下,長袍淡風,微微搖曳著,身后還有幾個聚義幫幫眾緊緊跟隨著,一眼看來,倒像是某家公子哥出行。
“其實,我覺得我比杜兄英俊多了,但是,為什么我們走在一起時,我總覺得他更吸引人呢?”
岸上,王缺和呂陽站在一起等著杜若,看著最后從船上下來的杜若,他忍不住吐起了苦水。
呂陽背著一柄虎頭大戟和一根碗口粗的鐵棒,看上去像是兩柄兵器,其實是一柄,之前被南宮琥珀一劍斬斷了,到現在還沒有修復。
他打量了王缺一眼,說道:“如果你也隨時帶著幾個手下,然后洗一下頭,換一套著裝,一樣也能夠引人注目。”
王缺抱著劍,說道:“用杜兄的話說,我就是個明明只有顏卻還不珍惜的屌絲,而他是個成功人士……”
“是這個意思。”
“那不就是看誰錢多嗎?”
“那你有他錢多嗎?”
“我全部身家都買不起他那一件錦帽貂裘長袍,根本沒法比啊!”
“你明白就好。”
“呂兄,你變壞了。”
春江道場,其實并不在春江上,而是在春江之外,這座小縣城邊緣,至于為什么叫春江道場,或許是因為張若虛的江湖雅號叫春江居士。
杜若等人前往春江道場途中,發現一路上人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人,有的是如同杜若一般的帶著隨從仆役的公子哥,也有的是獨來獨往的江湖散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不過,這些人卻與杜若等人正好方向相反。
呂陽輕笑道:“我們倒是運氣不好,正好趕上張若虛老先生講道結束了。”
杜若問道:“這張若虛是經常講道嗎?”
“據說是每月一次。”呂陽說道。
“那的確是不太巧。”
春江道場不是一個道場,而是一座山莊,依山而建。幾座山峰之間的峽谷里面,這幾座在深秋依然散發著幽幽綠意的山峰,形狀非常相似,峰頂平齊如刀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數片黑瓦被頑童隨意地搭在一起。
山莊之外挺熱鬧,前來聽道的人還沒離開完,當杜若一行人來時,來引起了很多注目,一條山路前進,越來越深幽,慢慢的,見不到其他的人了,深處卻還是那般安靜,林間隱現閣樓一角,仿佛被佛法感染,南方秋蟬最后的鳴叫,也顯得并不凄厲絕望,而帶著解脫的淡然。
道場門前,有一個七八歲的小道童正坐在門檻上,之所以說是道童,是因為這人穿的就是道袍。
“春江居士是道人?”杜若問道。
呂陽說道:“是道人,乃是武當弟子出身,正因為如此才與我叔父相識的。”
“原來如此。”
武當山,位于江州,而武當山上的武當派,更是如今天下最頂級的大派之一,也是道家祖地之一,和龍虎山并稱雙仙山。
只不過,武當在三國至戰國這百年間,達到了有史以來最輝煌時刻,也是在那一百年一度超越龍虎山成為道教祖庭之一,蓋因那個時代,武當山出了一位冠絕時代的掌門,叫王陽明。
據傳聞,王陽明為情入道,斷情成圣,三國大亂,演變戰國七雄爭霸,王陽明有感年輕時受劍仙之恩,率領三千三武當弟子下山住西楚霸王顧青石建立西楚,武當成為國教,一時成為道教之首。
只是,后來戰國結束,大秦統一天下,武當雖然明哲保身,卻也受到極大影響,封山百年,如今威望比之當年,簡直是云泥之別,不過,畢竟千年底蘊,依舊還是天下道教祖庭,頂尖大派。
武當山位于江州,在大秦未建國之前,乃是西楚腹地,而彭城與之相距不遠,呂氏一族就在彭城,與武當弟子有舊倒也說得過去。
道場門前,那個小道童攔住了杜若一行人,看了看這一行人,道童掐著法訣,行禮道:“幾位,道會已經結束,如果是參加道會的,煩請下月再來。”
呂陽雙手抱拳,道:“麻煩通報,彭城呂氏呂陽呂無道前來拜會張居士。”
那小道童打量了一下呂陽,有些不太確定問道:“你真是彭城呂氏子弟?”
“當然,這還能有假?”呂陽說道。
那小道童又問道:“那呂武信呂老爺子是你什么人?”
“乃是在下的叔父,怎么了?”呂陽問道。
那小道童掰著手指,嘀咕道:“呂老爺子是大個子的叔父,呂老爺子是我師父的好朋友,呂老爺子就是我師伯,那這個大個子就是我的師兄……嘿嘿!”
那小道童突然咧開嘴,一把拉住呂陽的手,說道:“師兄師兄,你就是我師兄了,我去給你通報,你幫我向師父求個情好不好,別讓我在這里看門了,下著雨呢,好冷啊!”
“你是張居士的弟子?”呂陽問道。
“對呀,所以我叫你師兄嘛,平日里,師父提到呂老爺子都是讓我們師兄弟稱師伯的。”小道童說道。
呂陽點了點頭,道:“你可是犯了什么大錯,才會被你師父給罰來看門的,要是大錯,我可求不了情。”
“才不是什么大錯呢,”小道童一臉委屈道:“前幾日,有幾個奕劍門的人來了我們這,其中有一個女的,可討厭了,天天搶我的油酥餅吃,我就氣不過嘛,給她放了點瀉藥。”
“然后你就被罰了?”呂陽問道。
“沒有,”小道童說道:“那臭女人打我,她那么大人了,居然欺負我一個小孩兒,哼,因為她手里有一把神兵,我才吃虧的!”
“所以,我就偷偷把她的兵器給偷了,然后,又被她揍了,還告訴了師父,說我偷她東西,我就被罰了!”
這時候,杜若突然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女人,可是叫做凌蕭蕭?”
那小道童詫異道:“咦,你怎么知道?”說著,那小道童臉色就難看了,嘟囔道:“你們不會是那個壞女人的朋友吧?”
杜若微微笑道:“怎么會呢?我也不喜歡她,還和她打過架呢!”
小道童瞬間又變了,看著杜若的眼光仿佛看到了好朋友一樣,說道:“真的啊,那我們有共同敵人了,你們等著,我去通知我師父,嘿嘿,嘿嘿!”
說完,那小道童就一拍屁股進了山莊。
呂陽有些疑惑,問道:“山姜,你跟奕劍門有怨?”
靠在柱子上的王缺突然吐掉嘴里的牙簽,說道:“何止有怨,這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杜兄,恐怕你也有麻煩了。”
杜若笑了笑,對呂陽說道:“嫌隙不小。”
杜若沒有多說,但是呂陽卻聽明白了,他也算知道杜若的性格,既然杜若都說嫌隙不小,那肯定是無法解開的過節。
“無妨,”呂陽說道:“要是他們敢挑事兒,這場子,大哥幫你接下了!”
王缺又在一旁冷不丁的說道:“呂兄,你該考慮杜兄會不會使壞才對,別人不找麻煩,恐怕他會先找麻煩了……”
王缺話還沒說完,山莊門口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朗聲道:“王缺,你還有空考慮別人有沒有麻煩,你還是先想想怎么處理你自己的麻煩吧!”
這人一身黑色長衫,腰間配著一把白色長劍,頭發凌亂,足以和王缺有得一拼,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走出來也沒多看杜若一行人,直接走到了王缺面前。
王缺抱著劍,倚靠在柱子上,嗤笑了一聲,說道:“喲,這不是那個爛酒鬼王逸少嗎?咦,你那個娘娘腔兄弟呢?怎么沒在?就你一個人,可不夠我打的,你還是有多遠走多遠吧!”
王逸少沒有說話,而且緩緩抽出了腰間的白劍,握劍微微拱手。
王缺臉上的嬉皮笑臉就在此時收斂,他眼角的幾絲微小的皺紋,慵懶的眼睛里開始閃現玉質的光澤,兩人四目相對。
一股滾滾的熱氣,使得天空中飄下的雨絲全部變成了白色的水汽,一股濃烈的殺伐氣息,開始充斥這山莊門前的空地。
“師兄住手!”
就在這時候,那個小道童終于跑了出來,跳到王逸少面前,說道:“師兄,師父說了,這幾位是貴客!”
王逸少對他的師父十分敬重,猶豫了一下,冷哼一聲,望著王缺,說道:“咱們倆事情沒完,既然你自己找死來了春江道場,就別想著站著離去。”
王缺不以為意道:“放狠話誰還不會幾句,但是,你覺得你有那個實力嗎?你和娘娘腔兩個人加在一起不都被我打得衣服褲子都沒有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王逸少黑著臉,說道:“有本事你堂堂正正打啊,你在背后出陰招算什么本事,要不是你給我們下藥,你……你打得贏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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