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關云的眼力勁當然看出了陳央得變化,比較惜才的他當即出聲安慰道。
“無妨,他要是敢起報復的心思我第一個收拾他。”
對此陳央回以一個艱難的微笑便不敢在出聲,一個魂宗和一個普通傭兵做對比,孰輕孰重不能過腦子都能分清楚。
關云也懶得在做解釋,這個時候不管他說再多的話都不足以安慰忍心。
“你們帳中的其他人呢?”
對于騎兵的住宿問題,關云采納了夏弈的建議,以十人為一什,一個帳中住一什,領頭的即為什長,一個百人將管理十個身長,一個千人將管理十個百人將,當然,騎兵團目前為止還沒有萬人將的說法。
“回二爺的話,其他人領了錢出去瀟灑去了。”
趁著公羊武還沒有說掛,陳央趕忙趕在他之前回答,免得他說錯話得罪了這位萬萬不可得罪的爺。
瀟灑?關云一愣,這北境有啥可以瀟灑的地方?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對于這個老光棍唯一值得瀟灑的地方除了窯子還能走哪兒?只是沒想到不大的一個夜茵城還有這種地方。
“你們怎么沒去?沒有領到錢?”
“領了的,領了的,要是再多一點就更好了。”
說到錢公羊武總算是來了勁兒,只是說完這句話以后還是一個勁的憨笑。
壞事了!陳央心里咯噔一下,這公羊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這種話也敢在二爺面前說!
陳央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還順帶著扯了扯公羊武的衣袖,示意他也趕緊跪下的,一通操作看的關云愣了神,這是干嘛?
“二爺見諒,公羊武這家伙腦子不好使,他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似乎是覺得誠意不夠,陳央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緊捏在手上,嘴角的牙齦緊咬,低著頭遞到了關云面前。
“還請……還請二爺網開一面。”
不明所以的公羊武看著陳央遞出去的錢袋懵了神,慌極了的他直接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沖著關云求情道。
“二爺,都是我的錯,你要罰就……”
“起來。”
嗯?公羊武有些愕然得抬頭,他有些不太明白關云說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看得見關云憤怒的表情,所以他很迷茫,二爺這還是在生他的氣嗎?
“我讓你們倆站起來!聽不懂嗎?!”
關云語調壓的很低,周身的毛發如同一只獅子一般微張,但凡熟悉他一點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的前奏。
為什么…為什么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相比之下腦子比較靈活的陳央則是趕緊拉著公羊武從原地站了起來,雖然他也不清楚這位爺到底想做些什么。
關云深吸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就把陳央嚇得抖了個激靈,我有這么可怕嗎?我
“公羊武…陳央……,我已經關注你們倆很久了,特別是陳央,你很有才華。”
前兩天不只是公羊武干掉了兩位魂尊,其實陳央拿到了一位魂尊的人頭錢,而且他還不是趁亂擊殺的,而是在步步緊逼的追擊下強殺了對方。
以凡人之軀成功擊殺掉一位魂尊。
那天那場戰斗的一切關云都看在了眼里,他親眼所見陳央用精妙的布局將那位魂尊一步步坑殺。
面對著二爺的夸獎,陳央拉著公羊武站在原地不敢妄動,他是個冷靜的人,哪怕這句話是從二爺嘴里蹦出來的,但還不如一塊金幣實在。
“諾~賞你的。”
陳央下意識接住了拋來的物體,打開手心一看,一枚有些發舊的金幣。
“別怪我小氣啊,現在這日子不容易,我特么得養一個城了,有些時候我真覺得你們比我還富有一點。”
說到這關云傷心的一嘆,雙目中盡是掩蓋不住的悲傷,別看他把金幣不當錢的用,心里可痛著呢,羞羞的地方都逛不起了……
不過這瞬間平易近人的關云也打破了場面得僵持,公羊武的憨笑也被他重新掛到了臉上。
只不過這副和熙的場面還未維持多久,就被關云重新換上的嚴肅臉嚇得一干二盡。
“說正事吧,你們倆想不想出人頭地。”
陳央下意識就想否認,一般問出這句話的人都沒抱著什么好心思,更何況他的眼里只想把錢掙夠。
“不用急著給我回答,你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
“騎兵團要改革了,原本其中的那些老弱病殘會被我踢除出去從事其他的工作,但很快也會有一大批新的能量注入進來。”
“我打算在我的麾下創立六位統領的位置來協同我管理騎兵軍隊,陳央,公羊武,你們兩個是我眼中的候選者。”
“來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應該許諾給你們什么才比較有誘惑力,本以為是金幣,可能你也正缺金幣,但我要許諾的卻不是它。”
“陳央,公羊武,我向你們倆保證,成為六統領……我保證你們這輩子再也不用下跪,再也不用肆意罔顧自己的尊嚴。”
“想像個人一樣活一次嗎?”
“好好想,我想今天的這個決定絕對是你們人生最重要的決策之一,有了答案的話三個小時之后來北邊的監獄找我。”
“陳央,陳央!”
恍惚間,陳央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回過神來才發現是公羊武。
“二爺呢?”
“走了,都小一會兒了。”
公羊武的臉上有些著急,他不知道自己兄弟這是咋了?
陳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后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床上,這才發現,他背后的衣裳早已經濕透。
“活得像個人樣……尊嚴……”
關云的話像魔咒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他的耳邊,就在他又一次即將沉淪的時候,他給自己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這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
啥叫人樣?陳央不懂,他現在只想掙夠錢去把小翠買回來,但是他的腦子里卻不停的在想,人樣該是啥樣?
……
“二爺,其實可以許諾一點金錢……”
“你偷聽我說話?”
關云走在前方的身影停了下來,轉過頭眼神冷眼緊盯著老蝙蝠。
僅此一眼,老蝙蝠感覺渾身就像是墮入了冰窖一般,不是北境那種常年的干冷,而是靈魂深處涌上來的物種天生克制的恐懼。
“屬下不敢!”
“最后一次……”
“是。”
老蝙蝠連忙點頭,這才感覺到那股恐怖的氣息消散。
“我要的是忠心耿耿的人,而不是一心想著賺錢的雇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