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帝都
一眾朝堂重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就是那幾個戰功赫赫的侯爺都不例外,一種肅殺的氛圍充斥在朝堂之下,逼得那些個新人一陣窒息。
這樣的場面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了?有年長的長者翻開著記憶里的畫面回憶著,上次這位皇帝這般模樣是何時的事?那應該是十幾年前了,當時還是皇子殿下的戴宗夫舉兵同另一位皇子爭奪太子之位,而后一舉登基成為星羅皇帝。
這位皇帝剛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精工簡政,嘴里說的是好聽,可實際上卻是在清楚國內一些落伍家族免得他們占用資源,而且這第一把火竟然就燒到了關家頭上,一時間舉國震動,要知道關家世代可是以忠良以及義薄云天著稱,當年星羅帝國內大大小小的家族有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于是戴宗夫上位的頒布的第一條法令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阻攔,而這樣的阻攔對于這位心高氣傲心狠手辣的皇帝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所以他狠下心來頂住了國內的壓力一夜之間滅了關家滿門,從那以后,深感這位皇帝心狠的星羅朝堂便成了他的一言堂。
而今,自家的使團居然在天斗境內遭到覆滅,而且其中居然還有自家的大皇子,更為嚴重的是自家大皇子最后居然連全尸都沒留下,就是那顆人頭都是敵人故意讓人帶回來挑釁的,這對于一向強勢的星羅而言該是何等的屈辱?
良久良久,這位皇帝終于蓋上了那個木盒,令人驚奇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木盒里裝的是什么東西,可這位皇帝居然面不改色的經歷了整個過程,這個期間就是眉頭都沒下眨一下。
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啊,真難想象那里面裝的是你的兒子...
“你是說天斗的軍隊伏殺了我星羅兒郎?”
這平淡至極的語氣缺人下方跪的連頭都不敢抬的朱竹云心頭狠顫,趕忙回答道。“我不敢說他們一定是天斗的軍隊,但我認識他們身上的盔甲,絕對的天斗制式,而且他們麾下的馬正是那鐵脊龍駒。”
嘿,不說那天斗制式的盔甲,就是那鐵脊龍駒不就已經坐實了此事乃天斗皇家軍團所為嗎?一眾大臣在心里暗罵,這天斗高層的腦子莫不是都灌了水?這事也是你們敢做的?
戴宗夫還是那般平淡的詢問道:“你還說...同時出手的還有一位武魂是藍電霸王龍的魂斗羅?”
“是。”
朱竹云的心頭又是一顫,只是她不敢怠慢,連忙解實道。
“雖然我以前從未見過藍電霸王龍是什么樣子,但是徐大人在見到那位魂斗羅釋放武魂的時候驚聲喊出了這句話,我這才得知那武魂居然是傳聞中的藍電霸王龍。”
“呵。”
戴宗夫竟然饒有興趣地一笑。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怪了,我星羅地使團在天斗境內被一個藍電霸王龍的魂斗羅帶著一支天斗皇家軍團的兵馬給滅了,完事還留著一條性命把我星羅大皇子的頭顱給送回來,你們說這雪夜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堂下眾人軀體一顫,盡皆拜伏在地不敢答話,但凡是明眼人都知道這里面里里外外透露著古怪,可是他們都不敢搭話啊,誰知道自家這位大爺是怎么個意思?
可是戴宗夫貌似完全不打算放過他們。
“怎么都不說話了?朕記得你們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李同輔?薛正?...”
但凡是被這位皇帝點到名字的人,皆是把頭顱狠狠低下不敢抬頭,甚至是連看一眼戴宗夫的勇氣都沒有。
“還是說你們覺得那雪夜真敢做出這樣的事?敢名目張膽的挑釁我星羅。”
只見趙信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頭磕在了朝堂的石板下。
“陛下,臣覺得此事必有端倪,未必是天斗所做,應該發文逼迫天斗內部盡快查明此事的真相。”
廢話,這還用你說?誰都知道這事并非天斗所做,可誰知這位星羅皇帝居然瞬間暴露,方才的風輕云淡蕩然無存。
“你居然告訴朕此事非天斗所為?!鐵脊龍駒,藍電霸王龍,還需要怎樣的證據才能洗清天斗的嫌疑?趙信,你這些年難道真是活回去了?”
此話竟把朝堂眾人說的啞然,這下眾多大臣算是明白了這位皇帝的心思,此事是不是天斗所為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天斗帝國必須要為這件慘案付出代價。
趙信雙膝跪地,往前方爬行了幾步,再次狠狠叩頭。
“請必須批準我為前鋒攻打天斗境內,如此慘案,分明是天斗無視我國國威,請陛下向天斗開戰。”
一時間諸多大臣紛紛出言響應,一個個的臉上盡是悲憤之情,仿佛遭遇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這一對比倒好像是他們死了兒子。
只有各別的大臣苦心孤詣的勸誡道:“陛下,此時跟天斗開戰只會讓某些心懷鬼胎的勢力漁翁得利,此實乃不智之舉。”
一言一行竟是在勸說這位皇帝把這口氣咽下去,朝堂上登時分為了兩派,互相指著鼻子罵眼睛,好像自己才是那位國之忠臣。
聽來聽去,這位星羅皇帝也是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都給朕閉嘴!!!”
一聲暴怒,朝堂上再無一絲聲音,若是極力去聽倒是能聽見許多微微顫動的心跳聲。
戴宗夫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說道。
“命令武溫侯對天斗發動攻擊,這件事既然發生了,不論是否為天斗所做,他們總該是為我國大皇子之死付出代價。”
有忠良走出來勸誡道:“陛下,萬萬不可啊,咱們二皇子現在可在那雪夜的控制下,一旦戰爭爆發恐二皇子會遭遇不測啊。”
“無妨。”
戴宗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似乎根本不關心自己現在唯一一個兒子的死活一樣。
“朕如今年歲還不大,大不了再生兩個便是,只是朕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天斗真敢同我星羅撕破臉,大不了就看看誰的底蘊更深厚。”
這位忠良別無他法,只得苦笑著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繼續跪著,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了了,自家的陛下受不了這個委屈,說什么都要從天斗身上啃一塊肉下來,只是不知道這場戰爭要打到什么程度才能緩解他心中的怨氣。
話說回來,其實這件事雪夜無論無何都要背鍋,誰讓他治國不嚴,當初天斗開國大帝仗之橫行天下的鐵脊龍駒居然都被人拿來利用,這事一定不是雪夜搞的鬼,但卻一定是他天斗內部高層搞得鬼。
戴宗夫下令后長出了一口氣,只是神色卻變得異常疲倦,他的眼神開始在朱沐云以及朱竹云這對父女倆身上不斷地掃視,眼里盡是寒光,但凡熟悉這位皇帝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動了殺心。
“朱竹云......”
朱竹云渾身一個激靈,趕忙答應道:“臣在。”
朝堂上陷入了一陣寂靜,這位皇帝自從喊了一聲后竟然一言不發。
良久良久,戴宗夫的語氣里充滿著不甘,以及猶豫。
“下去吧,好好休息,這次你也受委屈了。”
他從未懷疑朱竹云敢欺騙她,以戴宗夫的自負,他覺得朱竹云不敢,就是她父親幽冥侯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在他眼里,戴家待朱家可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