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里,三封文書便被連夜送往了三支駐扎在北境不同地方的軍隊,而距離中庭最近的無當軍團是第一個收到這封命令的。
而這封命令傳到無當軍軍營的時候,無當軍內正是一片火熱的場景,沒辦法,聽說蕭將軍又去挑戰趙將軍了,自從無當軍建立以來,這位蕭長歌蕭將軍便三天兩頭要去向趙淵挑戰一次,這已經是第一百零七場挑戰,前幾次均是以失敗告終。
甚至還有好事的賭徒為這場特屬于無當軍的活動開了個盤口,當然,由于軍中白紙黑字的特令不允許金錢類賭博,這類盤口都是私下開來玩玩,只是早些時候還有不少人積極參與,到了現在很多人卻對之失去了興趣。
就是那個開盤口的人都懶得開了,原因無他,每次都是蕭長歌敗北,實在是讓人無法對之抱有幻想。
當接到命令函的衛士來到軍營內的時候,就見人山人海的披甲軍士用盾牌圍了道人墻出來,只留下中間那一片空地,空地上兩道人影正手持著長槍斗得有來有回,空中一道道槍影劃過,活像兩只蛟龍在互相撕咬。
衛士隨手拍了拍就近兄弟的肩膀,開口問道:“如何了?這次蕭將軍撐過一百招沒?”
正盯著場內看的津津有味的那軍卒也難得回頭,隨口回答道:“過了一百招了,今天蕭將軍狀態很好,估計就是撐過三百招都不是個難事?”
那衛士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說道:“我覺得蕭將軍這次怕是二百招都是個難事。”
那軍卒終于回過頭來,只是眼里掩飾不住的鄙夷。
“有沒有一點眼力勁,跟以往相比,現在的蕭將軍仍是留有不少的余力,而且今日狀態奇好,幾次都險些把趙將軍逼入絕境,照這樣發展下去過兩百招那是鐵板釘釘,但是能不能撐過三百招就說不準了。”
北境聯盟很早就在軍隊內推行尚武之風,但凡是軍隊中人那都有極高的眼力勁,所以衛士才會讓軍卒如此的鄙夷。
衛士也是不服氣的激將道。
“那要不要打個賭?”
“賭?”
軍卒聽到這兩個字眼眼神頓時一亮,顯然這也是為好賭的主。
“賭什么?”
衛士暗自心喜,這陰謀成了。
“就賭蕭將軍能不能撐過兩百招。”
“賭注是何?要是賭錢你就直接滾蛋。”
“那哪兒能啊。”
作為無當軍的一名老兵,這衛士當然知道無當軍內的規矩。
“賭錢所俗氣啊,咱們就賭一壺燒刀子,我贏了你給我買一壺,你贏了我同樣給你買一壺。”
這軍卒也是眼睛一亮,軍伍中人有幾個是不好酒的,軍隊雖然規定了不能酗酒,但如今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若是半夜小酌個兩口也不會有人怪罪。
更何況在這位軍卒眼里眼前這家伙擺明就是在送酒給自己喝。
“你可別耍賴吧?”
這話似乎是戳到了衛士的痛腳,當即惱怒的說道:“無當軍第三步兵團第四營第八什,要是我反悔你盡管來找我。”
軍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隊伍的番號都告訴自己了,大家都是一個軍營里的兄弟,誰也不至于為了一壺燒刀子落了自個兒面子。
“無當軍無當騎兵,第三營第一什。”
當聽到這位軍卒自報家門時,衛士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艷羨,那可是無當騎啊,整個無當軍里最精銳的部隊之一,直接由趙淵趙將軍統帥,幾乎每一個無當軍的士兵都以加入無當騎為榮。
“那咱們說定了。”
軍卒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自然是說定了,你就等著請我喝燒刀子吧。”
衛士見軍卒承認這個賭注,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得意,嘿嘿一笑,在軍卒震驚的目光中拿著一份函書就沖進了那片正在比斗的空地,嘴里還大聲喊道。
“急報!!中庭急報!”
正在相斗的趙淵和蕭長歌極有默契的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長槍,眼神一同望向那衛士跑來的方向,眼里藏不住的喜色。
他們都把對方視作自己的對手沒錯,但是他們更牢記著自己的第一身份,無當軍的統率以及副統率,站在無當軍以及北境聯盟的立場上,他們倆永遠是最真摯的朋友。
趙淵將長槍倒插在地上,右手拿過命令函撕開便急忙翻閱起來,之前由于科羅多山脈地形的原因,他無當軍沒能發揮什么太大的作用,如今總算是可以好好撈上一筆軍功了。
只是這一看,趙淵的眉頭便緊縮,把一旁的蕭長歌看的不明所以。
“說話啊,怎么皺著個眉頭一言不發?”
趙淵將命令函丟給蕭長歌,冷聲說道:“你自己看吧,若不是上面蓋了元首的印章,我都要懷疑這封信是不是來自中庭了。”
蕭長歌不明所以的拿起函書查閱,不到幾秒更是直接驚呼出聲來。
“怎么可能!!三十萬?!咱們這是要跨過邊境線直接攻打武魂殿嗎?”
趙笠,趙淵,陳央,北境十豪足足去了三位,蕭長歌可從沒有得到聯盟最近有如此大動作的消息。
“這函書會不會是假的?”
由不得蕭長歌不相信啊,實在是這份命令太過匪夷所思,讓蕭長歌不敢輕易妄下結論。
“不可能是假的。”
趙淵用手只想命令函上的章印。
“此乃云印,屬于元首調兵譴派的專用印璽,而且這封命令函是從中庭發過來的,整個北境在沒有元首的示意下誰敢亂用這枚章。”
一時間就是蕭長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您的意思是?”
“走吧。”
趙淵不再過多言語,只是走到自己剛才倒插長槍的地方將之拿起,大步地往回走去。
“既然是他的意思咱們照做便可,你我只需要老老實實盡到自己的本分。”
“那咱們今天這場決斗?”
“自然是你輸了。”
“憑什么?!”
蕭長歌當即惱怒。
“我今天的進步如此之大,過了三百招你我勝負還尚未可知。”
“是嗎?”
趙淵臉上浮現著戲虐之色。
“若不是我想看看這么久以來你的進步何在,你真覺得自己能在我手中撐過兩百招?”
蕭長歌啞然,其實他也有些感覺到趙淵放水了,只是他錯將其當成是自己這些時日的飛速進步。
“用二爺的話說,你這人太較真,沒意思。”
說罷,他便同趙淵一起離開了空地,要調動整個無當軍團是一件大事,他這個無當軍的二把手必須要在其中進行關鍵作用。
而看到趙淵和蕭長歌真的暫停決斗離場,那位與衛士打賭的軍卒是一臉的懵神。
“乖乖,我算是服了。”
當然是服了,敢扣押軍令同自己打賭,圖的還僅僅是一壺燒刀子,這事要是讓無當軍的高層知道了那只怕是十死無生的責備,這丫想賭估計想瘋了吧,中庭的命令你都敢暫時扣下來?
軍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并且心里暗暗決定,把那壺燒刀子送給那衛士后便再不與他來往,免得有一日被其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