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師姐覺得如何,這一招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李玄玉被震,雖然只是退一步,秦子韻卻是嬌俏的笑了,這一局是她贏了。
“哼!”
李玄玉清淡的冷哼,師妹為了跟她斗,還真是處心積慮,這一招變化,確實玄妙非常,故意針對了她,她和秦子韻的法術相同,看似以玄通扭轉了她的法術,卻疊加了自己的法術。
“再來!”
李玄玉一聲輕喝,一手鎮雷法劍豎立,一手捏劍訣,虛空畫符,催動仙家劍術,玄鳥法相一變,雷極玄化靈寶法身雷光大盛,凝聚出一道道劍氣。
秦子韻卻不動手,手里劍勢一收,負于身后,又抬手一招,烏木飛劍飛了回來,饒有興趣的撇了撇嘴,不咸不淡的語調說道:
“哎呦呦,師姐是輸不起么,剛才是誰說的,不想跟我動手,這會兒動輸了,就停不下來了,莫不是輸不起?爭強好勝,這可不是正派人士該有的心境啊。”
“你……”李玄玉心里被挑氣,秦子韻是故意給她添堵,鎮雷法劍一收,氣勢退去,一切風平浪靜,冷聲問道:“逍遙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樣了?”
“逍遙?”聽到這名字,秦子韻不樂意了,調笑的說道:“師姐,剛才已經說了,打輸了,這小混賬以后就是我的了,既然是我的人,師姐你叫得這么親昵作甚,莫不是真的動了凡心,要跟師妹搶男人吧?”
“你……”李玄玉有些惱羞成怒了,差點氣得又拔劍了。
秦子韻見了,卻是笑得更開心了,還繼續說道:“哎呦,師姐你是真生氣了,都是師妹的錯,不該惹你生氣,等師妹把這小混賬調教好了,在還給師姐。”
一聽這話,李玄玉是真氣了,一股無形的氣勢壓抑,空中閃爍著雷霆,冷聲道:“師妹,你想把他怎樣,你心里有怨,跟我過不去也就罷了,何必牽連他人,不要挑釁我的底線。”
“嘻嘻!”秦子韻笑樂了,淡淡的說道:“師姐生氣的模樣,還真是有趣,但這次我就牽連了,師姐想動手就動手唄,我不還手。”
說著,秦子韻一臉的得逞,兩手一攤,示意李玄玉盡管動手。
“你……”李玄玉見狀,氣得差點真動手了,但隨即心念一收,氣勢散去,似乎又回到了古井無波的冷清。
李玄玉沒有再理睬秦子韻,縱身一躍回到了長生宮里,席地而坐,閉目入靜了。
秦子韻秀眉一挑,師姐不生氣了,她就覺得無趣了,但心里疑惑,沒明白師姐是什么意思,也一步輕躍,回到了長生宮里,問道:“師姐,你不想找那個小混賬了?”
“我想找,師妹你會告訴我么?”李玄玉冷淡的語氣,她太了解這個師妹了,又驕傲又叛逆,跟她從小斗到大,她越在意,師妹就越來勁。
果然,見李玄玉的冷淡,秦子韻心里就不樂意了,說道:“師姐你不怕我教他邪術,把他拉入邪道么?”
李玄玉說道:“我相信師妹你只有分寸,也相信逍遙的心性,我李玄玉看得入眼的徒弟,秉性正直,道心堅定,非一般可以動搖。”
聞言,秦子韻不由得笑了,說道:“看來師姐你不知道,你這寶貝徒弟,殺人越貨,下蠱假藥,坑害了周修誠和呂正凌,如今這兩人都快要入魔了,此事遲早會被發現,正道已無他的立足之地。”
“而這假藥的方子,可是害人不淺,已經在靈符道和正陽道傳開,又不知道傳給了多少王公諸侯,對了,這藥還得了一個美名,名曰升仙水。”
陽帝沉迷方仙,后宮大興煉丹,欲求長生不老之道,王公諸侯們也跟著信奉,煉丹吃藥不是少數,張閑的巫藥,《神農經》曰:多食,人見鬼,狂走,久服通神明。
此藥不但可以鎮痛安神,可以提升念頭,產生幻覺,通達神明,并且還會上癮,損傷大腦,影響精神念頭,影響思維悟性,周修誠和呂正凌已經喝得欲罷不能,還把這藥在派內傳開,而這兩派結交的達官權貴多不勝數,又把這藥傳了出去。
如今這藥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廣,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喝藥為樂,沉溺在幻覺興奮之中,享受飄飄欲仙的感覺,故曰升仙水。
張閑自己也不會想到,他的一記假藥,居然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李玄玉聞言,卻不為所動,她相信徒弟自有分寸,至于靈符道和正陽道,本就是一丘之貉,但李玄玉心里疑惑,徒弟怎么跟周修誠和呂正凌扯上關系?
“我會在這里一直跟著你,但凡你的行事,我都會擾亂,直到你交出逍遙。”
李玄玉沒有多言,只得這樣跟秦子韻耗上了,秦子韻故意激她生氣,這些言詞是真是假,還得她自己查證。
“哼,師姐想跟我耗耐心,那就看我們誰耗得過誰。”
秦子韻冷哼一聲,也懶得再理了,轉身回了長生宮的深處,繼續閉關修練,鞏固境界。
李玄玉也閉目入靜,雖然身在這里,但神通廣大,寄神虛空,陽神日游,去查證徒弟的事兒了。
太虛山下,人們見天上的打雷停了,卻還沒有安定下來,反而議論紛紛,人心惶惶,都說是山上的神仙發怒,再加上前段時間古城的案子,傳言說是太虛山的仙人回來了,一時間讓眾人都害怕了,只得燒香祈拜。
白家鎮,張閑在山頂上看著這一切。
雖然有重瞳的目力,但太虛山的山頂是一片平地,阻擋了下方的視線,也沒看出個明堂。
“罷了,還是先回去,把那巫人的尸體收拾了。”
他下山去了,那巫人被雷劈死,尸體還沒收拾,小韻說要幫化解此事,他把尸體收拾了,不至于暴尸荒野讓對方再找上門來。
他返回巫人被雷劈死的地方,尸體已經成了焦炭,其余東西也被劈碎了,他擔心有病蠱什么的殘留,回去拿了一把鋤頭,快速的把尸體掩埋了。
道觀里,那條蟒蛇被他砍掉蛇頭,陰魂也被斬凡法劍破滅,已經死透了。
蟒蛇全身是寶,蛇皮、蛇肉、蛇膽、蛇骨等等,皆可入藥,可惜是巫人養的蛇,他中蠱有些怕了,只得一起埋了。
忙完這些事兒,也快傍晚天黑了,他依然是規律作息,打坐入靜,一直到夜深,回到后堂睡覺。
有了兩次巫人的夜里偷襲,他也更加謹慎了,睡覺前虛空畫符,在周圍布置了五行陣法。
夜里,他又夢到小韻了,小韻在他識海留了一道陽神印記,又傳授了很多尸術,讓他自己領悟,隨后就離開了,說是去找巫教之人,徹底解決此事,還說這段時間要閉關,讓他小心行事,遇到危險時,不一定能及時出現。
第二天早晨,他準時醒來,開始了有規律的一天修練。
踏入了抱丹初期,氣血煥然一新,打破后天桎梏,他的修為大進一步,力氣穩穩的超過了十鈞,但力氣太大,具體有多強也不好估量了。
他的道法,也有了本質的升華,精神念頭更加結實了,隱約有一種力量感。
這種精神念頭的力量感,非常玄妙,以前的精神念頭是無形無質的,感覺不出什么,而現在的念頭,就像一只緊握的拳頭,清晰的感覺到握緊的力量。
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都是一樣的規律作息,日復一日,持之以恒,鞏固境界,修為也飛速的進步。
轉眼就是幾天過去了,一切平靜,也沒有巫人來找他。
這一天,小鎮又趕集了,張閑晨練完,吃了一鍋羊肉燜飯,靜坐消食,然后練了一會兒太極玄功,見山下趕集的人們熱鬧起來,他也去趕集了。
背上背簍,拿著幡仗,還得繼續行醫,順便找那個棺材匠,準備打一副棺材。
來這里也有些時日了,他對這一帶的情況也略微知曉,大家平時都不怎么求醫,一般小毛病就自己找草藥,若是自己的草藥不管用,就找巫人求藥拜神。
例如盛員外,兒子得了腸癰,吃了草藥不見效,就找仙娘婆求藥拜神。
也就是說,這一帶根本沒有大夫,巫和醫是混為一起的,與方醫相同,都是帶點玄乎的,不過一般人的道行粗淺,幾乎都以迷信為主,例如陳仙娘,治好了就是鬼神靈驗,治不好就是鬼怪作祟,治死了就是鬼怪索命。
他也算是方醫,不過他是仙派,大家都習慣了巫派,所以來了這么久,也沒人來求醫,并且因為陳仙娘的事兒,他對他很恭敬,卻是敬而遠之。
他下了山,來到鎮上,一路吆喝“太虛仙人,秘傳丹方,治邪病,除妖鬼。”認識他的村人都對他行禮問好,不認識的也閑聊打聽他是誰。
他一路走過,也仔細的聽著村人們的談話,最近農忙收小麥,大家談的都是這些事兒,以及前幾天太虛山方向的打雷。
然而穿過熱鬧的人群,路過盛員外家的雜貨鋪時,鋪子里很是熱鬧,幾乎成了一個小酒館,好多人聚在這里,今年的收成不錯,大家都高興,打一二兩小酒,這酒一吃上,話也就多了。
張閑聽到有人請吃酒,正在打聽這一帶有沒有什么玄怪之事,大家都說起了他的事兒,道觀點不燃、起死回生、以及陳仙娘等等,越說越玄乎。
但他發現,這打聽他的人,居然有后天上層的道行,隨行幾人也皆是厲害的練家子,看他們的裝飾和舉止,不像是一般的江湖人,更像是道派弟子。
并且他注意到,這些人的袖口上,皆有一朵刺繡的蓮花。
“莫非是蓮花教?他們打聽我作甚?”
他心里立刻警惕了,小韻告訴過他,不要招惹蓮花教,但蓮花教的人怎么在打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