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年蓮花教被剿滅,劫蓮法尊就一直隱忍,已經這么多年,從不出手,如今重出江湖,而這次追查的幾人,偏偏只針對周修誠,殺心如此之重,一定是有緣故,很可能是殺人滅口。
并且使用招式,乃是佛宗第一絕學大日如來神掌的第一招,劫蓮法尊得了佛宗傳承,因此孫悅書斷定就是劫蓮法尊所為,已經通知了天道六友,要追查此事。
郡城外,陸平生和李修淳也已經把此事傳回給司天監和派內,得知周修誠肆意妄為,竟然呼風喚雨禍害郡城受災,并且周修誠已經身亡,具體情況不明,這事兒可算是鬧大了,司天監立刻派人前來,上清府也派出了來人。
然而眾人還不知道,周修誠的元神已經被打滅,徹底生死道消了。
另一邊,張閑一招打出,打散鬼仙陰神,也打滅了周修誠的元神,但他也不知,自己領悟的玄通,竟然就是佛宗第一絕學大日如來神掌。
不過他的修為尚淺,只是領悟了佛宗玄通,催動佛業劍的法力加持。
而這一招的威力巨大,佛業劍的法力消耗過半,他估摸著還能再催動一次,佛業劍就要變成普通法器了。
“借用外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還得勤加修行,唯有自己的道行提升,這才是根本。”
他心有明悟,自己太依賴外力了,斬凡法劍,小韻的陽神念頭,以及這佛業劍,連續與各路神仙斗法,但他道行,才抱丹初期而已。
“殺了周修誠,必然會引來追查,還得小心行事。”
他明白了這些神仙的關系,道友仙友什么的也是一個江湖,關系攀扯,相互庇護,他聽小韻提起過,周修誠是屬于天道六友。
天道六友,說白了就是六個仙友的小圈子,周修誠排名第六,其中最厲害的兩人,已經尸解三世,修成陽仙,乃是上清一脈的三大巔峰之二。
前來救周修誠的那個鬼仙,應該就天道六友之一,如今周修誠徹底死透了,天道六友怎么也得來得找回場子,否則這三大巔峰之二的面子何在。
“我用的佛宗玄通,就算天道六友來了,也查不到我吧,”
他淡然一笑,收了佛業劍,轉身就走。
孟江琳在遠處等他,見他回來了,連忙詢問:“仙長,發生什么事兒,城里下暴雨,還大的水災。”
“哎……”張閑嘆了嘆氣,看了一眼城里,十數萬百姓遭災,房屋破爛,糧食什么的全被雨水泡透了,只能等朝廷來賑災了。
還好他及時打斷了周修誠,如果這些水都變成冰雹,后果可想而知。
“我們先離開,路上再說。”
張閑攬起孟江琳的柔腰,神行御風,快速離開了。
回到白家鎮,一切都風平浪靜,只是遠遠看見天邊有烏云打雷,估計消息要幾天后才會傳到這邊。
不過幾天前的事兒,蓮花太子菩薩渡劫,與妖魔斗法,蓮花教總壇被殺了個精光,這事兒倒是已經傳到了小鎮,大家都紛紛談論,越談越邪乎,無一不是驚慌惶恐,對妖魔很是害怕。
他回了道觀,孟掌墨正在鋸木料,一如既往的像個老匠人,兢兢業業的,專心做著自己的活兒,見到張閑和孫女回來了,也沒多問,只是招呼孫女幫忙做活兒。
張閑心里明白,孟掌墨是個真正的老江湖,大隱于平凡,若不是他有重瞳,也根本看不出孟掌墨哪里有問題。
他感應了一下,武云瑤不在道觀,也不知去了哪里,他閑著無事,打坐觀想道法。
傍晚,夕陽西下,山澗云霧氤氳,七彩虹光燦爛,孟掌墨收工了,張閑一人坐在屋檐下,看著夕陽,觀想大日如來,心意入靜,返歸清虛,自有一股寶相莊嚴的佛相氣度。
大日如來,就是觀想太陽,太陽是天地陽剛之源,如來就是返歸先天之意,猶如來時一樣,最初的根源,最初的真我,大日如來就是指天地最根源的陽剛本性,與仙家所言的純陽是一個意思。
這時,一個身著素衣的傲然身影推開門走進,是武云瑤回來了,見到張閑的模樣,不由得驚訝了一聲:
“咦?玄天子,你返虛抱丹了!”
“呃……”張閑連忙反應過來,他遠遠就感應到武云瑤回來,但他剛修成大日如來玄通,氣機沒有內斂,一時不慎就被武云瑤看出了境界。
他心思轉得飛快,只得點了點頭,故作一臉的淡定,說道:“這幾天去山里采藥,見山澗的太陽有感,突然頓悟,打坐三天三夜,醒來就發現已經返虛抱丹了。”
“額……這么巧!”武云瑤詫異一下。
玄天子抱丹,居然與她的經歷一模一樣,突然見到大日有感,頓悟得道,立地成佛,打坐三天三夜,醒來就已經返虛抱丹,皇曾祖說她有慧根,本性純陽,有問鼎大道的根基。
“云瑤居士,什么這么巧?”張閑詢問道,沒聽明白武云瑤的話。
武云瑤說道:“我抱丹時,也是與你一樣,見到太陽有感,打坐三天三夜,頓悟抱丹。”
“額……”張閑一愣,只得呵呵一笑,應聲道:“這確實是挺巧的。”
他心里汗顏,就這么隨口一說,沒想到武云瑤就是這樣抱丹,不過觀看大日有感,證明本性純陽,成就不可限量,看來武云瑤是真的得了武圣縉云拓的真傳。
武云瑤又好奇的問道:“玄天子,你是得了太虛派的傳承,為何你身上,會有佛法武學的氣象?”
張閑在武云瑤面前編的故事是,從小仰慕方仙,繼母不能相容,于是離家修道,機緣巧合得了一位太虛派道人的師承,現在被看出修習了佛宗玄通,他只得心思一動,隨口就說道:
“其實我所學繁雜,從小喜歡看一些玄奇怪異的書籍,山醫命相卜,風水堪輿,奇門遁甲,佛法經文,陰陽巫術等等,皆有涉獵,但一直不得其解,直到遇上那位太虛派的道人,點化我入道,我才逐漸明悟。”
聽了這話,武云瑤恍然大悟,這玄天子,竟然是奇才。
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玄天子所學繁雜,一朝遇上師父點化開竅,立刻就悟得真意,如今返虛抱丹,必成大器啊。
武云瑤說道:“如今佛宗傳承幾乎斷絕,我也得了一些佛宗的傳承,玄天子你也與佛有緣,不妨每天跟我一起晨練,我們還能交流一下心得,我對堪輿卜卦等等也很好奇。”
“這……”
張閑遲疑了一下,武云瑤這意思是指點他佛宗之術,他指點堪輿卜卦等等,他倒是想學,但一起晨練的話,他的修為就隱藏不住了,更何況他的堪輿卜卦等等也是初學。
并且他學得太雜了,堪輿卜卦等等還沒學全,又開始學佛宗之術,這難免有些分身乏術,雜而不精,只得說道:
“多謝云瑤居士的好意,不過我剛入丹道,練神返虛,知覺全然一新,對以前所學也有一番新的認識,我暫時想鞏固境界,把以前所學再重新領悟一遍,等我把這些都鞏固了,再交流心得如何?”
“嗯,如此也好。”武云瑤點了點頭,明白這其中道理。
肉眼凡胎不認鬼神,練神返虛之后,雖然還是看不見鬼神,但知覺入虛境,已經可以清晰的感應到了,因為可以感應到了,所以很多疑惑就自然明白于心,
并且練髓換血之后,打破后天極限,體能增長,也需要自己仔細的體會和適應。
而談到了這事兒,張閑故作茫然,趁機試探武云瑤的情況,詢問道:“我看書里有記載,抱丹之后可以辟谷,只需服食辟谷丹,不用再吃飯食,云瑤居士每天也不飲食,但為何我還是感覺很餓?”
武云瑤笑了笑,拿起一壇張閑的酒,也來到屋檐打坐,大喝了幾口,說道:“我并非不飲食,反之,我的飲食比一般人都多,只是你沒看見而已。”
“其實我沒早晨練,都去了縣城,縣城有一間客棧,隸屬于珍寶幫,珍寶幫的幕后主人就是這道觀的前輩,這間客棧每天皆會為我準備飲食。”
“哦,是這樣啊,珍寶幫!”
張閑反應了過來,難怪武云瑤每天早晨都往縣城的方向晨練,原來是專門有安排,不過這道觀的前輩,居然是珍寶幫的幕后主人!
“玄天子,你知道珍寶幫?”見張閑的反應,武云瑤也頗為好奇,知道珍寶幫的,必然是出身豪門世家。
張閑說道:“我家里,還算有些勢力,當然知道珍寶幫,他們專門收集天南地北的奇珍異寶,買賣給玉京的侯門權貴,東至東海,西至西域,南至南疆,北至塞外,皆有他們的人馬。”
江湖幫派,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其中一些大幫派,走南闖北,南買北賣,活動范圍非常大,甚至結交權貴,稱霸一方。
珍寶幫就是江湖上最頂尖的幾個幫派之一,玉京城里有一家珍寶樓,幕后就是珍寶幫,一株普通的東海珊瑚,販運到玉京就能賣出天價,甚至還專門為皇宮供給一些奇珍異物。
文國公府的很多東西,也是由珍寶幫供給。
傳聞珍寶幫富可敵國,奇珍異寶多不勝數,但珍寶幫的幫主,卻是很神秘,無人知曉其真實身份,原來是一位仙道前輩。
他心里忍不住好奇,這位前輩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修為高深莫測,在這里住了幾年,卻無一人記得模樣,這種至虛至無的境界,他只見過師尊李玄玉修成。
并且建立珍寶幫,勢力遍布天南地北,搜羅天下奇珍異寶,還指引武云瑤來這里修行,要知道武云瑤可是縉云拓的真傳弟子,能指引武云瑤的存在,莫非也是縉云拓一個層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