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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就在外面,一看便知。”
武云瑤說著,雖然相信玄天子不會亂說,但心里還是很好奇,也想看一下尸體。
“大人,我們這就出去看看。”
旁邊的林都尉說話,吆喝著手下的官兵護衛,以防發生什么意外。
領頭的戶部侍郎點了點頭,帶著眾人一起出去,驛館之外,果然放著兩人,一人是個老道士,已經氣絕亡了,另一人是個中年漢子,手臂絞斷了,昏迷不醒。
他們認識這漢子,乃是塘郡飛狼幫的三當家劉二虎,而這個老道人,正是箓派的顧知禮,上次查看那幾個死人的殘念,見過面相,畫了圖冊。
“還真是這妖道,這飛狼幫也是同謀?”
林都尉驚訝了一聲,他一直在負責追捕這事兒,當然看過圖冊,而城里的大小幫派,他也是最為熟悉。
“念頭尚未消散,立刻上報司天監,林都尉你們小心看守,切勿打擾。”
玄真觀主說著,招呼著弟子趕緊把尸體抬進去,顧老道是練神返虛的高手,他們的道行不夠,沒敢輕動,拿出一道符紙,直接燒符上報此事。
弟子門人太多,鬼仙也照顧不了所有門人,通常只有練神返虛,進入了門派高層,才會有鬼仙的照顧。
并且練神返虛的境界,道行才算真正入門,可以寄神虛空,方便與鬼仙傳念。
一般遇到事兒,只能燒符紙,傳信回總壇,然后再由總壇傳信。
當然,有些鬼仙不愿留下自己的印記,只留下符紙,傳念不能達到,也只能燒符。
玄真觀主燒了符紙,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回信,屋里一陣風掠過,是玄真道李修淳的神趕來了。
李修淳這會兒正在洛山郡,朝廷賑災,蓮花教的事兒還沒完,劫蓮法尊還躲在暗地里妖言惑眾,各派高層正在爭論哪一派去洛山郡開設道觀。
洛山這一帶的況復雜,地處偏遠,靠近南疆邊界,屬于巫教的地盤,還有蓮花教的余孽,躲在幕后作亂,想要在這里開門立戶,這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兒。
不過開設道觀,這意味著很多利益,朝廷要撥款,還要敕封地盤,各派都想擴展勢力,而除了各派正宗之外,還有單獨受封的仙人,例如呂正凌等人,都最想爭取這個道觀。
李修淳接到傳念,停下了當前的事兒,立刻神出竅,趕來這邊了。
一看是顧知禮死了,李修淳也不由得驚訝,前些天追查此人,掌門師侄吃了大虧,還好他及時趕到,救下了師侄,與顧老鬼斗了幾個回合。
顧老鬼就是箓大長老,箓派與閣山派有些相似,一半是家傳,姓顧,一半是外傳,當年各派還處于隱世修行的時候,箓派也是一方大派,在民間流傳很廣,弟子門人遍布了這一帶,以察理司為業,與太虛派的地位不相上下。
后來入世,得到乾帝的召見,天下大亂,發生很多事兒,箓派的第一高手被縉云拓打死,箓派被打為邪派,幾乎遭到剿滅,關于箓派的一些記載,也全部焚燒除名,只有少數幸存。
年輕時,李修淳與顧老鬼也是認識的,箓派被打滅,顧老鬼就是少數幸存的余孽之一,銷聲斂跡的這么多年,李修淳還以為抱丹沒圓滿,落入了凡俗,卻沒想到也修成了鬼仙。
上次斗了幾個回合,他們都沒出全力,算是不分勝負,不過李修淳知道,顧老鬼的道行不淺,想要在顧老鬼的面前殺人,也并非易事。
“莫非是哪一派的高人出手了?”
李修淳心里猜測著,神掠過,進入顧老道的的識海,查看殘念的畫面。
片刻之后,察看完了,不由得眉頭一挑,對方已經搜查了一遍,把自己相關的念頭都清理了。
由此可見,對方的行事很輕松,必然是壓制住了顧老鬼,讓顧老鬼不敢妄動,所以有心思清理這些念頭。
一般遇到這樣的況,擔心夜長夢多,發生變故,都是越快越好,不會過多的耽誤時間。
不過查到了箓派的一些信息,以及這次案子的線索,也算不錯了,此事還得立刻上報司天監,召集各派一起追查箓派。
當年各派一起剿滅箓派,與箓派是死敵,如今死灰復燃,絕不能留。
各派正宗與這些邪派都是勢不兩立,彼此的矛盾太深了,一旦發現,勢必要追查到底,徹底除名,否則后患無窮。
李修淳詢問道:“師侄,箓派的事我已知曉,不知是誰擊殺的這妖邪之人?”
“回稟師伯,是那位武公子的同伴。”觀主恭敬的回答,又說道:“但這位高人似乎不愿露面,一直在暗處,并未與我們同行。”
李修淳點了點頭,對方的道行高深,既然不愿出面,他也不方便打探,說道:“你可以那位武公子來玄真道作客,若不愿意,此事便作罷。”
這是委婉的方式,如果對方愿意結交,自然就來玄真道,能多結交一位道友,這當然是有利無害的。
“是,明白了。”觀主說道,立刻明白了李師伯的用意。
李修淳又叮囑道:“邪人就在塘郡這一帶,我留一道符箓于你,你們行事切記小心,遇上厲害人物,切勿逞強,能避則避,以免不測。”
說話間,李修淳念頭一動,虛空畫符,一道符箓印入觀主的眉心。
“多謝李師伯,我知道了。”觀主行禮拜謝。
話完,李修淳的神化為一陣風退去了。
送走了李師伯,觀主這才從房間里出來,讓林都尉安排搬運尸體的事兒,正好一起送去州府。
司天監只在州府有衙門,這些與鬼神有關的事兒,都得上報去州府。
不過李修淳已經傳信去了司天監,這會兒就立刻行動,搜查一切與箓派有聯系的事宜。
劉二虎那邊,也審問得差不多了,派人快馬回塘郡報信,先緝拿飛狼幫,全部打入大牢,一個一個的審問。
隊伍吃過早飯,繼續出發,大家得知了邪人已被擊殺,并且還有一位高人在暗中庇佑,眾人也安心了很多。
一路無事,第二天,銀車順利到達曲郡的州府錢莊,司天監已經安排了人來接手顧知禮的尸體和劉二虎。
這一趟差事算是辦完了,三百兩賞銀直接發了,而捕殺了邪人,朝廷另賞三千兩,這事兒還得等幾天,有州府上報之后才能發錢。
返回塘郡的時候,玄真觀主邀請武云瑤去玄真道作客,武云瑤也不想透露了份,拒絕了此事,只說以后有機會在拜訪,玄真觀主只得作罷。
然后又有衙門來人,邀請武云瑤去郡府的驛館入住,武云瑤也拒絕了,只說暫住在城里的客棧,等朝廷發了賞銀,還要去繼續云游江湖。
隨后還有司天監來人,想請武云瑤去司天監,還是拒絕了。
不得不說,人若是出名了,到處都有人相請。
不過對于修行之人來說,這些應酬的俗事,太耽誤修行了。
其實很多人學了本事,出師入世,本來還有機會再進一步,但因為小有成就,然后就忙于這些俗事,結交權貴,應酬名利,修為就一直停步不前了,甚至忙碌過度,作息沒規律,疏于練習,修為還會倒退。
真正的修行之人,坐臥起行,吃飯睡覺,一切都是以修行為中心,持之以恒,十年如一,這其中的枯燥乏味,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然而世俗之人,既要榮華富貴,權勢顯赫,又要道行高深,奢求長生,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真正的修行之人,注定是世外之人,即便司天監為朝廷效力,但也不問凡事,只管修行之內的鬼怪之事。
所以那些王公權貴都喜歡煉丹,或者雙修采納什么的,意圖走捷徑,巧取法術,但本心不正,吃再多的仙丹也是枉然,雙修采納也反傷自。
張閑先一步在客棧要了一間小院,這會兒還是一如既往的修練,武云瑤處理完了衙門的事兒,也到客棧入住了。
“云瑤居士,我繼續請教武學。”
見武云瑤來了,張閑淡然一笑,擺出十三真武的姿勢,耽誤了兩天,繼續練武。
武云瑤也傲然一笑,這玄天子還真是癡迷修練,似乎從她到了白家鎮,與玄天子相識,每天就都在修練,她原本還沒怎么在意,但現在看來,這玄天子很不簡單。
“這里施展不開,我們去城外如何?”
武云瑤說著,縱一躍,飛檐走壁躍上屋頂,就往城外去了,有心試一下這玄天子的真正修為。
她當然看出了,這玄天子平里不聲不響,卻修為極高。
“好,就去城外。”
張閑也一躍起,踩著墻壁就躍上屋頂,跟著武云瑤在屋頂上箭步如飛。
與此同時,曲郡城的另一邊,司天監的府衙里,一個年輕道人,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穿紫衫道袍,頭戴青碧玉簪,俊美清秀的面容,卻有著一股無形威嚴。
這年紀輕輕的道人,乃是新到任的州府司天監的掌司,名曰古心覺。
古心覺查看了顧老道的遺體,又施術查看劉二虎的念頭,兩指按在顧二虎的眉心,一道眼可見的電弧蔓延,閉目凝神,心意如一。
旁邊守著幾個道人護法,皆是小心翼翼的,看著這位新到任的掌司,無不帶著一絲懼怕。
半響之后,古心覺突然睜開眼,眼里閃過一道雷光,低聲自語的說道:“好精深的陽術,莫非是……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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