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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心覺,別來無恙。”
武云瑤淡淡的回了一句,只是看了古心覺一眼,隨即又警惕著陰箓大長老。
剛才古心覺的話“顧前輩起死回生”,依然點明了“大長老”的身份,就是陰箓派的那位陽仙,名曰顧應天。
當年被縉云拓一招大日如來神掌打死,沒想到還沒死透,時隔多年,輪回轉世,如今天門重現,這些該死之人,卻也重現了,那么天門之主,很可能就是乾帝了。
顧應天沒有隱藏身份,見古心覺現身,就已經明白過來,這就是一個局,有意他出手。
不過也無所謂了,陰箓派重出江湖,顧應天就沒打算再隱藏,倒是這在場的三個小輩,頗為讓他意外。
古心覺作為司天監的厲害人物,也是年輕一輩的后起之秀,顧應天就早知道其名,如今一見,確實名不虛傳。
而其余兩個小輩,一個是皇族之人,縉云拓的傳人,另一個卻不知是什么來歷,剛才一招天遁劍術,必然是師承上清一脈,但不知是上清的哪一派,年紀輕輕,道行卻如此精深。
并且在洛山郡,蓮花教就是被這兩個小輩破壞,背后有陽仙出手,讓劫蓮法尊也沒敢輕舉妄動。
“罷了,老夫不殺小輩,今天之事,不與你們計較。”
顧應天也不想出手,說話間,抬手一抓,只見虛空扭曲,倒在地上的兩具銀尸,以及落地的血嬰劍,陷入虛空扭曲,憑空消失。
下一刻,手抓前方的虛空扭轉,一個透明的漩渦浮現,銀尸和血嬰劍浮現,這一招正是仙家玄通的隔空取物。
隨即“大長老”張開嘴,體內五行運轉,自身的陰陽氣場變化,體內自成一個小乾坤,張口一吞,銀尸和血嬰劍皆納入體內。
這乃是內里乾坤的上乘妙用,在自己體內造就一個乾坤。
“嗯?”
張閑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眼前一亮,在重瞳的目光下,清晰的看出了法術運行的規矩,五臟五行,自成乾坤,原來五行虛空居然還能如此運用!
“顧前輩,好不容易現身一次,這就要走了么?”
古心覺說話了,雷電化身抬手一指,雷光閃爍,無形的電場共鳴,整個虛空的氣機隨之一邊,一股無形的能量籠罩,一條條電弧浮現。
這些游走的電弧,就像靜待命令一樣,在虛空之中平靜的游走,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只要古心覺的念頭一動,整個電場就會化為一片狂暴的雷霆。
張閑也清晰的感受到了電場,無形的能量充斥虛空,渾身毛發都受到吸引,不由自主的漂浮,萬物有電,這是自身電場被引動的征兆。
他心念一動,內斂氣機,自身氣場如古井無波一般平靜,隔絕了電場,漂浮的毛發緩緩恢復了平靜。
他身邊的武云瑤,也一動不動,氣機渾然,絲毫不受電場的影響,他心里略微好奇,似乎武云瑤對對法也很了解。
“大長老”的身上,頭發也飄動了起來,游走的電弧向“大長老”會聚,只要“大長老”有任何妄動,立刻就會被雷霆淹沒。
然而顧應天只是笑了笑,說道:“小輩,老夫要走,你以為自己能留得下么?不過嘛……”
話到這里,顧應天的語氣一轉:“不過既然現身了,也不妨跟你多言幾句,陽帝和古素風想要一觀界碑的玄妙,倒是可以加入天門,門主還能賜予長生不死之法,仙福永享,超脫凡塵,共創天地大道。”
“哈哈,長生不死之法?”
古心覺大笑,語氣之中盡是不屑,淡淡的說道:
“一群陰鬼罷了,陰魂不散,自稱為仙,也敢妄圖長生?”
“何不交出界碑,我保舉天門敕封正宗,陰鬼有了敕封,才能登堂入室,也算是一方鬼神,今后不必再躲躲藏藏,享受香火供奉,榮華富貴,顧前輩以為如何?”
一聽這話,顧應天聽出了弦外之意,陽帝這是要談和么?
蓮花教已經搭上了朝廷的關系,雖然被眼前這兩個小輩破壞了好事兒,司天監也已經派人追查,但朝廷的態度很有趣,至今還沒下旨把蓮花教列為邪教。
顧應天來了興趣,說道:“天門之事,可不是老夫說的算,而老夫的行事,也不受天門指使,不過你這話,我倒是可以幫你轉達給門主。”
嚴格的說,天門不是一個組織,而是一個聚會,門主發起邀請,大家一起研習道法,或是交換一些天材地寶和丹方,彼此各不相關,沒有任何約束。
而即便是聚會,大家也只是陰神見面,其中的很多人物,連他們都不知道是誰。
當然,天門也有內門和外門之分,內門是完全進入了天門,作為回報,門主會以秘術為他們護法,即便元神破滅,也能抱住一線生機,投胎轉世,輪回重修。
不過天門的宗旨,只是追求長生不死,天門的規矩,就是沒有任何規矩,不擇手段,只求長生不死,即便入了內門,也沒有任何規矩約束。
“顧前輩能幫忙傳話,倒是有勞了。”
古心覺也聽出了這語氣,可以繼續往下談,饒有興趣的說道:“為了感謝顧前輩的幫忙,我會上奏陽帝,取消這次對陰箓派的撲殺,除去陰箓派的邪派名單。”
“哈哈哈!”顧應天大笑一聲,陽帝這手段,還真有幾分意思,“老夫與縉云氏有殺身滅派之仇,陽帝就不怕老夫保持么?”
陰箓派被剿滅,其中的顧姓子弟,全是顧應天的族人,這仇恨可不小。
古心覺擺了擺手,淡淡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前輩已經輪回轉世,前世的恩怨,何必牽連今生,更何況陽帝乃是圣明之君,圣明之君就該寬容,前輩也是一代高人,站在仙道的上層,難道會為了一些凡俗之事大動干戈。”
“哈哈哈!”
顧應天又是一陣大笑,沒想到古心覺這小輩,為人處事卻是這般厲害,這是擺明了要拉攏他,沒有長久的仇恨,只有長久的利益。
“罷了,老夫不計較前世恩怨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古心覺也大笑了一聲,語氣一轉,又說道:“陰箓派既然已經不是邪派,還望前輩約束門人,不要再擾亂朝廷的法度。”
“這是當然。”顧云天答應了,順著這話風,繼續說道:“不過我陰箓派的門人弟子,也得養家糊口,不知朝廷準備如何安置我陰箓派?”
古心覺饒有興趣的一笑,說道:“此事簡單,洛山郡正好缺一脈正宗,我已經傳話,下月十五在古曲山斗法,勝者入駐洛山郡,加授朝廷敕封。”
“陰箓派已經回歸正道,也有資格參加斗法,若是勝了,正好入駐洛山郡。”
“嗯?”顧應天聞言,不由得眼神一凝,心思轉得飛快,暗道,這小輩的手段不簡單啊!
洛山郡是劫蓮法尊的地盤,誰去洛山郡,就意味著與蓮花教作對。
劫蓮法尊一直藏得很深,自從當年被剿滅了一次,就一直沒正面出手,誰也不知道劫蓮法尊的修為達到了什么程度,這次在洛山郡,雖然也沒出手,但必然暗中搗亂,這爛攤子可不好收拾。
更何況劫蓮法尊也加入了天門,引他與劫蓮法尊作對,這意圖很明顯。
并且,各派正宗也在爭奪這一郡的敕封。
雖然這一類的斗法,按照一般來說,陽仙高手都是前輩,不會拉下臉出手,但這關系著敕封,顧應天也不介意出手,只要得到了敕封,有了香火供奉,今后行事就方便了,也不必為錢財勞心了。
不過陰箓派與各派都有仇恨,當年剿滅陰箓派,就是這些人參與的,他若上場搶奪敕封,必然遭到各派的針對,甚至也引出陽仙上場,這敕封可不是拿。
“顧前輩,這天下可沒有白得的好處,朝廷對方仙各派皆是一視同仁,想要敕封,還得公平爭取。”
古心覺繼續說著,放緩了語氣,似乎是讓顧應天慢慢考慮。
“也罷,下月十五再會吧。”
顧應天答應了此事,當然明白這好處不好拿,司天監想要利用他,而他想得到這敕封的名頭,讓陰箓派由邪轉正,各取所需,一樁交易罷了。
話落音,顧應天沒有在再多留,抬手一揮,一股強橫的力量撕裂了電場,縱身一躍,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古心覺也氣勢一收,隨即,雷霆化身散去,一切恢復平靜,一道念頭鎖定這個方位,古心覺的真身往這邊來了。
張閑回頭與武云瑤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觀看了這場談話,對朝廷的行事很是反感。
古心覺三言幾語就讓一個邪派回歸了正道,還要加授敕封,這未免太過兒戲了。
雖然張閑也看出了,這是在玩弄權謀手段,但這些邪派,草菅人命,為禍不淺,若是打著正道的旗號入駐洛山郡,最終受苦的還是普通百姓。
朝廷如此縱容,也難怪這般的烏煙瘴氣,妖孽橫行,方仙術士為所欲為。
不過這談話之中提到的“界碑”,不知這界碑是什么寶物,陽帝和古素風想要得到此物,但此物在天門手里,似乎此物很寶貴。
張閑記得,師尊李玄玉說到天門的時候,也提及一件上古神物,莫非就是這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