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我怎會認識這玉璧?我怎么知道這玉璧叫大運符?’
張閑心里奇怪,他分明沒見過這玉璧,卻莫名的認識,見到這玉璧時,烙印在識海里的化龍圖錄,居然也有一絲反應,難道這玉璧與化龍術有聯系?
并且認出了這玉璧,他心里也立刻明悟,這玉璧上的六只饕餮紋,正是象征易理乾卦的六龍。
易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
他的心緒被引動,完全是不由自已,沒能騙過玄天王的他心通。
玄天王冷幽的蛇瞳,閃過一絲興趣,問道:“仙者,你又心動了,認識這玉符?”
“呃……”張閑反應力,玄天王的他心通實在太厲害了,稍有一點心緒波動就被察覺了,他只得把水攪渾,讓玄天王難辨真假,隨口說道:
“確實見過,就是在我見到神棺葬龍圖的山洞里,也供奉著一塊這樣的玉璧,但只是一塊普通玉石雕刻而成,被我一失手就打碎了。”
“對了,這饕餮紋的玉璧,不知是何物?是避邪之物么?”
他好奇的詢問,卻是轉移話題,饕餮雖是兇獸,卻也作為威嚴避邪之物,上古時期很常見饕餮紋,并且饕餮紋一般會以云雷紋襯托,這大運符的玉璧,底紋也是云雷。
玄天王說道:“這玉璧是一塊平安符,名曰六龍大運符,你貼身佩戴,可以保你運程平安,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念頭一動,玉璧飛到了張閑面前,張閑只得伸手接著,玉璧一入手,溫潤祥和,他心念共鳴也更加強烈了,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之感。
“前輩,饕餮是兇獸,為何可以保平安?”
他忍不住好奇的詢問,其實這也是他一直的疑惑,從一些古物件就能看出,饕餮紋在上古時期非常流行,包括祭天祈福的鼎器、玉器、雕刻等等,非常多的云雷饕餮紋,但饕餮卻是兇獸,不符合祈福的祥和之意。
“仙者,你忘了吾先前說的話么?”
玄天王的目光一轉,看向了神殿中間祭壇的饕餮紋大鼎,以及上方的葬神棺圖。
“饕餮之龍,不是兇獸兇神,而是昆侖玉京最至高無上的仙王,也是我們昆侖教的教主。”
“祂就是真龍,祂就是天道大運的化身,天地乾坤的蕓蕓眾生,朝拜他的圖騰,這不是很正常么?”
“然而天庭各界,上古六教,為了窺視祂的神權,詆毀祂墮入魔道,象征他的圖騰也被誣蔑成了兇獸。”
聽到這里,張閑不由得一愣,仔細想想,這話還真有道理,如果真是兇惡的象征,大家不可能一起崇拜,難道這位教主真是好人?但那些天帝仙王們,為何要群起而攻之?
不過以他看來,這就是神仙的改朝換代,縱觀歷朝歷代的帝王,但凡是亡國之君,絕對沒幾個是好人,玄天王不可信,這昆侖教必然是個邪教。
或者說昆侖教不是邪魔,而是玄天王這這一支墮入了魔道,把他軟禁在這神殿,必然用心不良。
“仙者,你心里的疑惑,教義會給你答案,好生在此休息,吾明日就引導你修習教義。”
話完,玄天王的蛇身擺動,游入了黑暗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神殿里安靜下來,只留下張閑一人。
張閑不動神色,心念也不敢有太大的波動,仔細的看著手里玉璧,心里莫名篤定,此物一定與化龍術有關系,但他實在猜不透玄天王是什么意思。
‘只能跟玄天王虛與委‘蛇’了。’
他心思平靜的思緒,盡量的小心翼翼,不敢違逆了玄天王的意思,這玉符上系著一根金絲繩,戴在了脖子上,收入衣襟的內層。
他再次打量神殿的四周,全是石壁,并且這些石頭不是普通石頭,而是一種玉質的晶石,氣場密閉,完全隔絕了陰陽虛空,渾然天成,毫無縫隙,他略微感應了一下,氣場就像金剛一樣堅固,即便他施展以身化劍也不能遁出。
也不知玄天王是如何進出,但這里的空氣很清新,應該是玄天王從外面導入了。
找不到破綻出路,他只得平心靜氣的坐下,可是一想到外面有師尊李玄玉和秦子韻在找他,他心里又忍不住嘆氣,這神殿隔絕陰陽,必然找不到他。
不過思緒至此,他倒是想到一個法子,若能里應外合,或許可以破開這里的氣場。
他身上的五藏寄鬼,轉移到了巫偶上,存放在乾坤瓶里,此術乃是小韻的陽神念頭所化,寄生奪舍,身臨其境,玄妙不凡。
只要他把五藏寄鬼移回自身,然后在修練的時候,一不小心撼動這里的氣場,無須破開,只要能撼動一點點,小韻就應該能感應到他的處境,或許能來救他。
并且小韻也是妖修,而玄天王是一方妖王,小韻必然認識玄天王,也應該了解玄天王的道行,可以設法就他。
可是一想到這里,他又有些顧慮,雖然小韻是妖,一直捉弄他,但也沒有害他,反而指點他修行,還多次相助他,這玄天王的道行深不可測,若是牽累了小韻,他心里有愧。
不過又一想,以小韻的心思聰慧,不至于輕易涉險,而小韻一直沒有顯現真身,這次應該不會出現真身,只要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他心里有了決定,平心靜氣的坐下,故作打坐入靜的模樣,但在入靜修練之前,先吃點東西。
為了不被玄天王發現,他拿出了葫蘆,喝了兩口米酒。
然后,他拿出了乾坤瓶,假裝從瓶里倒出辟谷丹,直接對嘴里倒,念力控制著法術,把裝著巫偶的箱子倒入了嘴里,體內修為運行,乾坤吞納,直接把箱子吞入了肚子里。
體內的虛空之力攪動,壓碎箱子,巫偶草人飛出來,念頭集中在體內,直接在體內施術,解開五藏寄鬼,五道鬼念運行,轉入五臟之中,與臟氣融合,寄生入體。
隨即,催動體內真火,煉化了箱子和草人,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他收起了葫蘆和瓶子,就像吃了丹藥酒水,開始運轉內功,入靜修練,他沒有急著撼動這里氣場,這意圖太明顯了,他準備等到明天早晨,以晨練為由,以防玄天王懷疑他。
山林里,李玄玉和秦子韻施展陰陽無極洞,搜尋了方圓一百多里的每一寸陰陽兩界,甚至連地底幾丈之深,只要是陰陽二氣能達至的地方,全部都搜了一遍,倒是發現了一些小妖,但卻沒找到任何線索。
此刻,天色已晚,快要傍晚入夜了,搜尋無果,只得停下來。
“奇怪了,此人怎會憑空消失?”李玄玉疑惑不解,目光看向了秦子韻。
“……”秦子韻默然不語,難得了沒跟師姐抬杠,心里已經肯定,這小混賬的蹤跡全無,連陰陽無極洞都搜尋不到,一定是玄天王所為,這可麻煩了。
“師妹,你有事隱瞞?”
李玄玉質疑了一聲,一眼就看出秦子韻的反常,她太了解這個這師妹了,平時都是不咸不淡的,一旦不跟她抬杠了,必然不是什么好兆頭。
秦子韻只是淡然輕笑:“師姐,我隱瞞你的事兒還少么,就算我說了,師姐你信么?”
“……”這次是李玄玉默認不語了,秦子韻隱瞞的事兒確實太多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難以辨認,當然不可全信。
見師姐的沉默,秦子韻倒是樂得開心,故意帶著笑意的語調,說道:“師姐,如果我告訴你,這武釋天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個徒弟,你會信么?”
“逍遙……”李玄玉聞言,不由得秀眉一挑,古井無波的心境泛起一點漣漪,她先前就推測此人會羽化逍遙決和天王降雷令,難道真是這徒弟?
幾年不見,這徒弟的修為怎會如此厲害?但這徒弟怎會在九曲山?
李玄玉質疑的看著秦子韻,這師妹會如此簡單的告訴她,還是故意擾亂她的心緒?
“師姐你還不信啊。”面對李玄玉的質疑,秦子韻無奈的嘆了嘆氣,不咸不淡的說道:“我真是冤枉啊,每次都被師姐誤解,連我說真話也不相信。”
話完,秦子韻抬手一揮,手結印決,繼續說道:
“這小混賬應該是遇上了玄天王,玄天王是昆侖教的傳人,昆侖教乃是六教公敵,落入它手里,兇多吉少,我們一起施術,把玄真道宮里的一個天工派攝來,玄天王的駐地應該在地脈之下,天工派的堪輿之術,可以幫我們搜尋地脈。”
“天工派?”李玄玉疑惑了一下。
為了追查兇手,李玄玉還沒來得及詢問細節,不知道孟江琳的事兒,不過李玄玉也沒多問,手執印決,與秦子韻再施陰陽無極大洞術。
秦子韻早就知道孟家的事兒,為了追查乾帝陵墓,以陽神潛入孟家,把孟家的底子都查了一遍,順便在孟江琳身上留了五藏寄鬼,監視孟家的秘密。
此時,玄真道宮已經平息了下來,玄真子的陰神還在等候,而后院的小院里,傍晚時辰,夕陽西下,孟江琳也在打坐入靜了。
突然一道強橫的念頭,穿梭道宮的陰陽氣場,孟江琳立刻察覺,但根本來不及反應,虛空之力籠罩,一個漩渦黑洞浮現,瞬即攝走了孟江琳,消失不見。
“是什么人?”
玄真子的反應極快,陰神掠過,出現在小院里,但已是空空如也,玄真子大驚,這是天人高手施展的乾坤大挪移么,竟然直接從道宮里把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