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雷法劈下,浩大強橫的威勢,震動方圓百里,巨大的雷霆降下,卻是向張閑自己劈來,一剎之間劃破天空,張閑開口一吸,虛空扭轉,念力電場引導雷霆,狂暴的雷霆竟然被一口吞下。
內里乾坤之中,虛空劇烈一震,二長老和三長老只見強烈刺眼的雷光閃爍,亂流漩渦轉動,巨大的雷霆之力灌下,整個虛空變成了一灘雷海。
“啊……”
三長老驚叫了一聲,一瞬就被雷霆淹沒,拼盡全力催動天師幡的護航大陣,卻不堪重負,被雷霆碾壓,二長老震得搖搖欲墜。
二長老也是臉色驚變,眼看陣法破碎,只得催動陰月輪,施展五行玄法劍,月牙旋轉,劍氣縱橫絞殺,撕裂虛空氣場,雷霆被撕出一條條破綻,攪得一陣混亂,但雷霆太過浩大,猶如潮水席卷,只是略微延緩。
“快尸解出竅,血祭仙寶,跟此子拼了。”
三長老大喝一聲,眼神一橫,全身法力起催到極致,氣血精神全部凝聚于陰魄元神。
天師幡一轉,猛然一擊從自己頭頂插下,當即頭顱劈碎,鮮血飛濺,血染天師幡,元神尸解而出,帶著所有血氣精神,寄托于天師幡。
二長老也不敢遲疑,念頭一動,催動尸解之法,肉身精氣猶如一瞬被抽成了空殼,只有一些殘留的血氣。
陰月輪翻轉一擊劈來,鋒利的殺傷力,一瞬把自己劈成了兩半,殘留的血氣也染在了陰月輪上,尸解出竅,寄托陰月。
“破了五行金斗,方能得生。”
尸解的同時,二長老一念傳話,三長老立刻會意,催動血祭,天師幡的光芒大盛,沒有向上方突圍,而是向前方的亂流沖出,沖破氣場雷霆,直接撞向五行金斗的斗壁。
二長老也催動著陰月輪,緊隨其后。
天師幡一瞬而至,只聽見“磅”的一聲撞擊巨響,猶如萬斤重的金剛碰撞,五行金斗被撞出一個凹陷,天師幡也撞彎了半截,拼了個兩敗俱傷。
這兩件仙寶被撞破,內部蘊含的能量外漏,激起一股巨大的沖擊波,而金斗是鎮壓內里乾坤的氣場,猶如是一個陣法的陣眼,陣眼受損,乾坤隨之不穩,雷霆亂流劇烈晃動,整個虛空一片混亂。
三長老早有準備,直接放棄了天師幡,元神先一步飛出,寄托在后面的陰月輪里,沖擊波掠過的一瞬間,兩人合力御駕陰月輪,月輪回旋,劃過一條弧線,避開了沖擊波,月輪的劍氣縱橫旋轉,撕裂混亂的雷霆亂流,劈開虛空氣場,一瞬沖出金斗,劈向虛空壁,要破開張閑身體沖出。
張閑只覺得體內一震,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折騰,他知道情況不妙,這兩個陽仙御駕仙寶拼命,確實也不容小視。
他立刻一動,肉靈合一,金仙之身通透無比,體內氣機一瞬逆轉,陰陽反向,內里乾坤一口吐出,只見雷光一閃,亂流雷霆交織,天空猶如一場雷暴炸開,天雷翻滾,風云颶風肆虐。
二長老和三長老御駕著陰月輪,眼看要劈開肚子破體而出,突然一股巨大的排斥力,整個虛空氣場壓縮,雷霆亂流,五行金斗,天師翻,上清府眾人的遺蛻,以及殘留的器物等等,全部向外倒出,陰月輪也被卷入其中。
只見雷光閃爍,天空一亮,四周虛空一片開闊,所有東西被吐出,散落空中,掉落下地,雷霆電弧炸開,劇烈的高溫氣浪蕩開,火焰燃燒,地面的樹林被燒成了一片焦炭。
陰月輪也從天墜下,猶如一輪月牙墜落,幽光一閃,劈碎一塊巨石,穩穩的立在燒焦的地面之上。
隨即,“磅”的一聲悶響,巨大的五行金斗也砸落在旁邊,萬斤之重,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光芒黯淡,已然破碎。
張閑在空中,也翻身一轉,如魚如鳥,一個俯沖從天上降下。
遠處,玄真道宮的眾人,見到這一幕,忍不住面面相覷,無不是一臉驚然,這交戰斗法太過玄妙,也不知道被張閑吞下之后發生什么。
但這一吞一吐之間,聲勢浩大,上清府之人皆已生死道消,仙寶墜落,風雷云氣聚變,攪動天地乾坤,猶如古仙天人大戰。
與此同時,九曲山的百里之外,天空上,兩條流光橫空劃過,一條是御劍飛行,另一條是縱地金光,凌空虛度。
這兩人,儼然就是古心覺和顧應天。
顧應天得了乾仙帝的傳授,不但修成了金仙,還逆轉陰陽,從鬼仙轉回了天人道法,道行大增,日行三千里,前往中州抓了張氏的人,返回曲城。
原本按照顧應天與古心覺的算計,先讓上清府去查探,他們在后面坐收漁利,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對方根本沒有隱藏,三長老一來就找來了,然后召去了眾人。
可是去了還沒多久,古心覺就感應到李靜悅已經生死道消,九曲山定然是開戰了,立刻與顧應天趕來。
緊接著就看見一股巨雷從天而降,雷聲響徹百里,居然是玉清神霄派的神霄雷法。
古心覺眼神一凝,眉心有一道靈光閃爍,乃是開了天眼玄通,猶如舉頭三尺有神明,寄神虛空,視覺從天上俯視,一眼看到百里之外。
當古心覺看清了是張閑,不由得錯愕了一下,幾年不見,這傻子的模樣大變,已經脫胎換骨,煥然一新,但修為只有先天中層的肉靈境,氣勢卻如此浩大!
縱然古心覺是天人仙籍,一向自命不凡,但也被張閑的變化所驚訝,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先天不全的傻子,竟然能修練到如此程度?
并且這傻子還修成了神仙雷法,但這傻子怎會神霄雷法?難道是縉云清瑤泄露的道法?
古心覺曾在真武殿修行,乃是縉云拓的記名弟子,而縉云清瑤也在神霄派記名,雙方交換了功法。
“一定是縉云清瑤,竟敢不守規矩,這小子一定要死!”
古心覺一股殺機大起,作為神霄派的少主,也是唯一的神霄派傳人,卻見到其他人施展神霄雷法,當然第一反應就是殺。
不過縉云清瑤確實與張閑交流過武學道法,也包括雷法,但并未透露原文,只是自己的心得感悟,而神霄雷法玄妙莫測,縉云清瑤當時的修為也還尚淺,沒有參透其中真意。
并且,古心覺的心境不正,沒有得到縉云拓的真傳,縉云清瑤在神霄派,只是觀閱了神霄派的道書,古素風也沒有真傳講解。
張閑的神霄雷法,乃是觀閱了昆侖教法的雷部玄通,自己領悟出來的。
但不管如何,古心覺都要必殺張閑,逼問陰陽秘錄,煉出金丹,不過現在見到了張閑的修為,殺心更重了,一定要趁機扼殺,否則今后的道行再進一步,豈不是要與他爭鋒了么。
“古心覺,你可看見發生了什么?”
感應到古心覺的殺機,顧應天問話了,當然也認出了神霄雷法,說道:“不知這是何人,竟然修成神霄雷法,難道是李玄玉?”
古心覺回過神來,立刻收斂了殺機,不想在顧應天面前暴露的心念,淡淡的語氣說道:
“不是李玄玉,而是那個國公府的傻子。”
“什么?這是……張玄機!”一聽這話,顧應天大感錯愕。
顧應天在曲城還與張閑交過手,知道張閑的底子,雖然也算厲害,但還沒厲害到如此程度。
可是這短短的一些時日不見,此子怎會變得如此厲害了?莫不是古心覺看錯了?
古心覺卻是冷笑一聲,心里反而一喜,這傻子的道行大進,應該是吃了禪月世尊的金剛舍利,禪月世尊乃是天人高手,舍利子蘊含了佛法精華,若是全部消化了,足以達至先天上層,但此子只有中層境界。
這意味著,舍利精華還沒完全消化,沉淀在體內,正好一起煉成金丹,可以助他達至先天圓滿,沖擊天人境界。
“這傻子的氣勢雖強,但境界不夠,神霄雷法也只是皮毛而已,不足為懼。”
“更何況我與顧前輩聯手,我們手里還有張氏的族人,此子翻不起什么大浪,關鍵還是李玄玉和秦子韻沒現身,必然是在暗處觀戰。”
“等會兒前輩你對付此子,我在暗中掠陣,我們一明一暗,以防李玄玉和秦子韻的偷襲。”
古心覺說著,心里卻是算計顧應天,只要抓到了張閑,讓顧應天做擋箭牌。
“如此也好,老夫倒要看看,此子能有幾分能耐。”
顧應天答應了,他修成了金仙,還轉回了天人道法,肉身成圣,返老還童,即便是這神霄雷法劈在他身上,他也全然不懼。
不過顧應天也不傻,心里算計著,以天邊的氣象來看,神霄雷法之后,雷云一陣混亂,應該是此子與上清府斗了個兩敗俱傷。
顧應天可是知道,上清府有仙寶,而張閑殺了李廣陵,李廣陵的仙寶被張閑所得,如果雙方兩敗俱傷了,正好渾水摸魚,就算搶不到仙寶,能搶幾具尸體遺蛻也是賺了。
不得不說,古心覺與顧應天兩人,皆是各懷鬼胎。
九曲山,張閑從天降下,落在焦炭的地面,目光掃過,看了一眼破碎的五行金斗和天師幡,目光落在了巨石上的陰月輪,一眼看出二長老和三長老的元神還在。
陰月輪的幽光一閃,“鏗”的一聲震碎石頭,月輪旋轉飛行,懸浮在空中,傳來了二長老的笑聲徘徊:
“哈哈哈!魔頭,沒有了五行金斗,看你還能如何逞強,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