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感應天時規律,氣血經絡運行一個周天,回到一天的起始,自然而然的醒來,張閑念頭一動,虛空浮現一個八卦掌,倒影出一層的孟江琳。
孟江琳早就醒的,這會正在打坐。
確實的說,孟江琳昨晚就沒睡好,只得起來打坐。
玉葬神殿太安靜了,古井無波的寂靜,墻上鑲嵌的寶石,發出冷幽昏暗的光芒,孟江琳不適應這里的環境。
太安靜,太冷清,會讓人本能的孤寂壓抑,經絡氣血不能規律運行,自然就不能安睡。
張閑一步踏出,出現在神殿,感應到波動,孟江琳趕緊睜開眼,俏臉欣喜,起身來到了張閑面前,說道:
“師公,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隔絕了外界的天律。”
張閑說道:“這不是隔絕,而是更深層次的天人合一,返虛歸靜,接近天地虛空的本質,你的境界不夠,不能明白其中的真諦。”
其實張閑也是掌握中樞大陣之后,才明白玉葬棺的結構,玉葬棺沒有隔絕陰陽氣場,反而是更深的融合,所以這里的氣機流通,皆是源于虛空深處的氣場通融。
不過融入了虛空深層,自然就脫離了表層的一切波動,至虛至靜,所以這里太靜了,脫離了表層的陰陽規律,會讓人不適應。
“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說話間,八卦陣法浮現,周圍的虛空變化,出現了外面的山林,孟江琳立刻感覺一陣輕松,深呼吸了一口,吐納氣息。
“你先晨練一會兒,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張閑一步踏出,縱身而起,雙臂展開,猶如鯤鵬展翅,如魚如鳥,凌空虛度,往九曲山下的村莊去了。
看著師公飛走了,孟江琳不由得心生向往,她何時才能像師公這樣飛天遁地,來去自由,逍遙自在。
隨即收起心緒,開始了晨練。
一刻鐘,張閑就飛度的幾十里,找到村里的大戶人家,直接用隔空取物,五鬼搬運,乾坤挪移,取了很多米糧,留下一錠銀子。
他只取了米糧,其余瓜果肉食就不必了,玄天王的地界內,放養著很多野物,豺狼虎豹,牛羊雞兔等等,以及各種瓜果、堅果、靈草、藥材等等,全部都有,只是沒有米糧。
這妖修地界,足足有方圓三四百多里,乃是一處天塹盆地,被天庭沉下,玄天王一直盤踞在這里,當然也有一番經營。
至于這地界內的妖物,都是玄天王點化的,就像古仙人養的看守洞府的靈獸。
動物的領地意思很強,自己會守著自己的領地,點化之后就成了守衛,例如水鬼河里的水魈,就是玄天王點化守河的。
其實這跟普通人養狗養貓是差不多的,只是點化后會了法術。
張閑以前住在河邊,卻沒遇到水魈,也沒遇到別的妖物,其實是玄天王發現了他,一直在暗中窺看,妖物被玄天王遣退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妖,靈智很低,只會個一招半式,主要是恫嚇普通人,讓人畏懼此地,不敢來打擾。
一般來說,動物的元神弱小,靈性不高,很難修成大妖。
張閑取了米糧就返回,順便還查探了一下玄真道,玄真子和周文殊等人都在積極防備變數。
最近這段時間,九曲山發生了這么多大事,特別是張閑殺了上清府眾人,以及玄天王的現身,這可是三百年前的妖王,但是被李玄玉和秦子韻斬殺了。
周文殊他們親眼看見,玄天王被斬成兩截,都以為玄天王已經死了,此事一旦傳開,必然會引來一些好事之人。
要知道這水鬼河的對面,號稱六妖禁地,進去之人,皆是有進無出,但人都是好奇,越是進不去,就越好奇里面有什么。
如今玄天王被誤認為斬殺,一些好事之人,肯定會來湊熱鬧,尋找玄天王的洞府遺物等等。
畢竟玄天王在明面上的身份,乃是三百年前的六大妖王之一,與十大高僧齊名,這可是天人境的存在。
如今的仙道,眾人所知曉的天人境,大概就只有三人,分別是沐道真、縉云拓、古素風,至于乾仙帝,至今還未現出真身,具體境界如何,眾人不得而知。
還有陽帝,身為九州王朝的皇帝,卻不理朝政,閉關修仙,也沒人知道陽帝修練得如何了,但很可能也是天人境,否則駕馭不了司天監。
除了天人境,鬼仙最厲害就是上清三大巔峰,陸淳罡,圣道子,長空子,其中陸淳罡是四轉陽仙,堪比天人境,而圣道子和長空子只有三轉,僅次于天人境。
這就是如今仙道最厲害的人物了,另外就是天門的邪派,劫蓮法尊,顧應天等等,但只有先天上層的境界。
劫蓮法尊隱藏得太深,連蓮花教被張閑和武云瑤滅了,卻還一直隱忍沒現出真身,顧應天則是轉修了天人道法,還修成了金仙,暫時沒有出手,具體修為不明。
天門之中,必然還有更多高手,但這些高手沒有開門立戶,來去自由,行蹤隱秘,一般人難以知曉。
如果這些人來湊熱鬧,必然要折騰一陣子。
張閑略微有些皺眉,現在這妖修之地是他的道場了,當然不能讓這些人來折騰,山林里的野物靈草等等,全都是他的,看來還得有一場爭斗。
不過思緒至此,他心里有了一個計劃,正好趁這時機,立一個門戶。
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立了門戶之后,今后有人要找他,就可以直接來這里,省得用別的方法。
例如顧應天,已經知道了他的老底,他若是一直躲著不見,必然會去找張氏。
他若是立了門戶,顧應天就直接來找他,雖然顧應天也可能抓張氏的人,但只要來了這里,他有玉葬棺的中樞大陣,顧應天就在劫難逃。
當然,玉葬棺是絕對安全,連天庭都躲過了,這些人不可能找到,而他掌握著玉葬棺,完全立于不敗之地。
說白了,他立的這個門戶,其實就是一個陷阱。
他離開了九曲山,回了妖修地界,孟江琳晨練完,正在原地打坐等著他,見他回來了,離開欣喜的迎了上來。
“餓了吧,我這就給你做飯,”
他淡然一笑,脫離了凡俗,他都好久沒做飯了。
“呃……”孟江琳愣了一下,還以為師公直接帶了吃的,結果空手而過,只帶了一大袋米面,她疑惑道:“師公,這里沒有鍋灶,怎么做法啊?”
“我的神通廣大,做飯哪里還需要鍋灶。”
張閑笑了笑,念頭一動,陰神出竅,很快捕捉了一只野雞,處理好雞肉后飛回來,順便還采摘了一些堅果。
只見他屈指一彈,米糧飛出,空中凝聚出水流,包裹著米糧和雞肉堅果,三昧真火燃燒,直接在空中燒了一鍋堅果雞肉燜飯。
“呃……還能這樣做飯啊!”
孟江琳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臉的驚奇,師公還真是神通廣大,這看似簡單的做飯,卻蘊含了諸多玄通。
片刻的功夫,飯就做好了,孟江琳也是練髓抱丹的高手,食量挺大,早就餓了,不過在師公面前,還是保持著矜持的吃相。
吃過飯后,他帶著孟江琳回了玉葬棺。
他去儲物殿找了一些天工派的書籍,以及造化教的書籍,讓孟江琳自己看書。
他沒有沒有帶進入第二層,也沒告訴孟江琳關于這里的信息,只讓孟江琳在神殿里,雖然神殿的石壁上,篆刻著很多秘密,但孟江琳不認識這些古文字。
不過孟江琳也很乖巧,絲毫沒有多問,專心的開始看書。
原本計劃今天查閱書籍,尋找四大兇劍的記載,但這事兒不急,他先把門戶立好。
他去了第四重的中樞大殿,看了一眼中間的祭臺和渾雷儀,他心里不由得感慨,回想起了玄天王當初傳授他的情景。
念頭一動,大陣中心的虛空扭曲,一盞玄黑之色的水晶燈籠浮現出來,燈籠里火光閃爍,通體晶瑩,柔光玄妙,儼然就是金烏囚。
他清晰的感應到,造化玉里,玄天王的烙印已經消失,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的印記了。
“哎……”
他不由得嘆氣,收起心緒,開始辦正事,催動中樞大陣,四周的虛空倒影,映照出山林的畫面,整個大殿就像變成了透明一樣,直視外面的一切,整個要修之地,甚至包括九曲山,全部盡收眼底。
中樞大陣乃是以神器作為核心,能力非常強大,可以查看外面,還能監視外面的一切波動,相當于千里眼和順風耳。
并且在這范圍內,大陣可以任意挪移和攝取。
而這個范圍,平常狀態就是三百里,如果催動金烏囚,不知會有多寬廣,但凡人不能用神器,否則自取滅亡。
雖然玄天王說他有昆侖的血脈,但他還太弱了,太陽之靈一旦外漏,萬物溶化,他必死無疑,所以不能動用金烏囚,只能用這中樞大陣。
他察看了這方圓三百里地,玉葬棺的位置,不是在妖修之地的正中,而是在靠近靠近水鬼河的這個方向,所以方圓三百里的范圍,也正好籠罩了九曲山。
所以他在救孟江琳的時候,直接用中樞大陣把孟江琳攝走了。
他沿著水鬼河岸,挑選了一個當道的地勢位置,心念一動,大陣虛空挪移,他現身走出,抬手一指,運行混沌之靈,施展土部玄通。
“起!”
一聲輕喝,只見地面震動,連土成石,拔地而起,猶如一座小山,凝結成一座三十三丈高的巨大石碑。
他印決一變,五指對著空中一抓,空氣化霜,霜氣凝冰,連冰為劍,一柄冰劍抓在手里,縱身一躍,冰劍揮動,在石碑上篆刻幾字:
太上道,擅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