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這禮物好么?”
看著張閑愣然的模樣,孟江琳狡黠的嬌笑,上前一步,偎依在張閑懷里,像一只溫順的小貓咪,絕美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凝望著張閑。
張閑有些無語,隨即又是苦笑,這丫頭是真的歷練成長了,居然還懂得用媚術了,記得當初小韻入夢,也是這般的媚惑人心,他差點就著了道。
“先把衣服穿上,既然有看破生死的覺悟,我也不必顧忌牽連你,不會再丟下你,你以后跟著我,算是我坐下弟子。”
張閑說著,拍了拍孟江琳的香肩,示意先穿衣服。
“額……”孟江琳有些不愿意了,翹起小嘴,一副小女兒撒嬌的模樣,說道:“不嘛,我不做師公的弟子,我要做師公的女人。”
張閑無奈搖頭,說道:“我等修行之人,超脫凡俗,何來做我女人這一說。”
孟江琳撇了撇嘴,不依不饒的說道:“那我要做師公的道侶。”
“哎……”
張閑嘆了嘆氣,感慨說道:“我非凡界中人,本不該牽連凡界因果,這一趟入世,乃是了結仇恨因果,然后回太上道,繼續閉關修行。”
“不是凡界中人?師公你還是仙界下凡的么?”孟江琳嬌俏一笑,她可不相信師公的胡扯,分明是找的借口糊弄她。
張閑不想隱瞞,其實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他牽扯的因果太多,跟著他,與他結下了因果,必然會被他牽連,并且這因果太深,他自己不能自拔,更不能分心照顧到孟江琳。
他認真的說道:“先穿上衣服,聽我把話說完。”
“哦……”聽到師公認真的語氣,孟江琳還是很懂事,只得放開張閑,卻是撅起小嘴,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取出一件長袍穿上。
張閑說道:“我的道行如此厲害,任何道法和武學,皆是一學就會,因為我是投胎轉世,我前世就有極深的道行根基,但我并非尸解鬼仙,而是另一種的存在。”
這一天的尸解仙盛行,投胎轉世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兒,告訴孟江琳也無妨,但他沒有說圣靈轉世,也沒說昆侖教。
“哦,原來師公你是轉世的啊!”
孟江琳恍然大悟,難怪師公這么厲害,好奇的詢問:“師公,你前世是哪位存在?”
張閑說道:“我的前世不屬于凡界,不過我前世的記憶,至今還沒蘇醒,但這一切都不重要,本心既是真我,不必執著誰是誰非。”
“我前世牽系著很多因果,這一世注定有諸多波折,我心向道,但求天人極限,無心顧忌別的,你跟著我一起修行,要有這份覺悟。”
“嗯,我懂了。”孟江琳乖巧的點頭,隨即一笑,傲然自信:“我的目標就是先超越師公,如果連師公都不能超越,又何言其它呢?”
“呵呵!”張閑不由得笑樂了,這丫頭的志向還挺遠大,他可是昆侖教的大能者轉世,想要超越他,這目標可不輕松啊。
不過看著孟江琳穿著一身長袍,他說道:
“還是穿上兵神甲,我這一趟入世,招惹的對手太多,還都是天人境高手,時刻都有危險,而且你的面相,與孟公章有親緣,奇門中人一眼就能看出。”
孟江琳明白,一切都要謹慎,也沒多言,施展遁術,穿上了兵神甲,長袍披在外面遮掩戰甲。
張閑抬手一翻,從衣袖里取出一個手掌大的鼎爐,這是玉葬棺造物殿的爐子,也是仙寶,一共有好幾個,他順便帶了一個在身上,專門給孟江琳的。
他手捏印決,低念咒語,虛空畫符,一聲輕喝:“大大大!”
只見鼎爐飛在空中,從巴掌大小,緩緩的變大,一直變大到一人高,厚實沉重,重越萬斤,這才是鼎爐的真實大小,而這法術,正是仙家三十六玄通的大小如意。
隨即,他念頭一動,催動鼎爐,鼎爐里亮起赤紅的火光,整個虛空的溫度一瞬升高。
“這是古仙法寶!”
孟江琳眼前一亮,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仙寶。
雖然仙家的寶物眾多,仙器仙甲等等,但嚴格的說,只有這種重達萬斤的大件仙器,才能稱之為仙寶,每一件仙寶都異常珍貴,乃是仙人也夢寐以求的寶物。
朝廷搜羅天下的奇珍異寶,天工派也積累出很多仙家材料,但只能鑄造小件的仙器,這不僅僅是材料多少的問題,更是與鑄造者的道行修為息息相關。
因為天工煉器,不像凡俗匠人用模子澆灌,然后再敲敲打打,這根本達不到仙器的要求,而是以道行為基礎,通過念力,在虛空中煉化凝結,最終成形。
一萬斤的材料,即便是天人高手也駕馭不了,所以煉不出仙寶。
如今的這些仙寶,全都是古仙人遺留下來的,每一件都是稀世之寶,不過昆侖教的寶藏里,仙寶多不勝數。
張閑說道:“這鼎爐,乃是效仿上古神器八卦爐的仙寶,內里蘊含太陽真火,以及虛空變化,不但可以煉丹煉器,也可以防身克敵,有諸多妙用。”
“切記,仙寶是寶,不是器,不可硬碰硬,否則損壞了,難以修復。”
“并且仙寶的質地凝結,血氣難以滲透,魂念難以依附,只能在表留一道元神印記,使用之時,握在手里,不可隨意飛出,以防被人搶奪。”
張閑叮囑著,印決變化,屈指一彈,大小如意玄通,八卦爐變小成一個巴掌大,給了孟江琳。
“嗯,記住了,多謝師公。”
孟江琳很是欣喜,接過仙寶,只覺得一股沉重入手,卻又輕飄懸浮,這是加持了虛空陣法,仔細查看鼎爐的內里構造,果真玄妙無比。
“有了這八卦爐,我能把兵神甲再提高一個層次,師公,我也給你煉造一件兵神甲。”
孟江琳興奮的說著,八卦爐里自成虛空,可以駕馭更多的材料煉化凝結,甚至能鑄煉仙寶!
張閑淡然一笑,說道:“不必為我煉造兵神甲了,我這身道袍,便勝過一切寶甲,對了,別老是叫師公,還是叫仙長。”
孟江琳不想改口,“叫仙長有些分生了,還是師公更親切。”
“……”張閑沉默了一下,師公也顯得他的輩份太大了,“那就叫道主,太上道道主,你如今也算是我太上道的人了,要遵守規矩,不可造次。”
孟江琳有些不情愿,不過師公都說了,要遵守太上道的規矩,只得應聲:“是,一切聽道主師公的規矩。”
聽到這話,張閑不由得苦笑,他這太上道,似乎也沒什么規矩可遵守。
“請問道主,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孟江琳有模有樣的說著。
張閑說道:“暫且在這里住下,你去下方的道觀,讓他們速速撤走,我即刻就要設陣封山。”
“這……”孟江琳疑惑了一下,沒明白師公想做什么:“封山了,這豈不是會驚動司天監?”
張閑點了點頭,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此行本來就不打算隱匿行蹤,而我要殺陽帝,陽帝乃是皇帝,皇帝若死,天下必亂,我不愿波及無辜,所以要讓陽帝退位,太上選君,另立新帝,還得造勢一番。”
“什么,另立新帝?”孟江琳一驚,太上選君,師公的行事,竟然如此霸道,這是要凌駕于皇帝之上,攪動整個天下大勢!
張閑淡然一笑:“你這丫頭,大驚小怪作甚,早就與你說了,跟著我很兇險,若是害怕了,現在就回天工派。”
“哼!又想推我走。”孟江琳冷哼了一聲,反而躍躍欲試,傲然說道:
“我哪里怕了,不就是換個皇帝么,司天監和各路高手,我也不懼,正好試試兵神甲和火神炮的威力,更何況除了天工術,我的劍道修為,也想印證一番。”
這丫頭是真的歷練成長了,卻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他說道:
“把斬仙劍取出來,從現在起,你行事的身份,乃是我太上無極玄機真人的執劍使,三清道首之一,眾仙榜上的太清第一人,陽帝妄圖愚弄我,封我這個身份,我便要讓他后悔。”
“我要成為仙道第一人,太上執劍,仙道的規矩要由我來定,太上選君,另立新帝,皇帝在位,不得修仙荒廢天下,若要修仙,那便退下皇位,交出玉璽。”
“明白了。”孟江琳點來點,取出玉葫,從玉葫蘆取出了斬仙劍。
當初師公把斬仙劍送給她,她一直都沒用上,如今也算是用上了,而斬仙劍加印了吳天璽,堪比皇帝圣旨。
孟江琳縱身一躍,出了羽化樓,往下方的道觀去了。
張閑也來到了樓臺外面,目光一凝,眼有重瞳,只見孟江琳進入下方的道觀,觀主是一個后天上層的中年道人,見到身披兵神甲的神人突然出現,還以為是天神下凡。
孟江琳也沒多言,亮出斬仙劍,告知此地的主人,太上道張玄機回來,即刻就要封山,速速撤出此地。
那道人一聽張玄機之名,著實嚇了一跳,這可是傳說中的太清第一人,并且有斬仙劍為證,雖然沒見過斬仙劍,但也聽聞過斬仙劍的模樣,還加印了皇帝璽印,全天下就只有三把,造不了假。
不過道人心里疑惑,張玄機怎么成了這里羽化道的主人?但也來不及多想,立刻燒了一道符紙,向司天府稟告一下情況。
然后就趕緊吩咐弟子們收拾東西,招呼著香客們離開,又通知了看守此地的官吏,全都撤出此地。
與此同時,司天監的道宮正殿,星辰子剛回來不久,正在等候宗主的神念稟告情況,突然眉頭一跳,收到了執事的傳信,不由得怒了:
“張玄機,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公然現身,占地封山,真沒把我司天監放在眼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