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味兒,叫人心神寧靜。
回家洗了個澡,提一瓶酒,推開陽臺的落地窗戶,陳遠躺在了陽臺的沙發上。依舊半輪明月,漫天繁星,查塔姆島這邊的天氣很好,夏季雨水不多,就算下雨,大多數也是下半夜的事情了。
牧場里有放牧場的草原一萬六千多英畝,加上兩塊育種場的草地,將近兩萬英畝草原。土地肥沃,再有靈氣珠的滋潤,牧草長勢很旺。聽說衡量一個地方生態環境是否優良,看看那個地方有沒有螢火蟲就知道了。有螢火蟲的地方,生態環境絕對不差。
牧場的生態環境很好,每天晚上到處都能見到一閃一閃的螢火蟲,卻也是一種別樣的美景。
阿爾巴羅他們這段時間確實很累,陳遠是去了一趟惠靈頓,要不然,他估計也扛不住了。
“陳遠,在做什么呢?”彥小彥發來了短信。
“喝酒,看螢火蟲。”
彥小彥發來了視頻語音,陳遠接通,手機畫面出現彥小彥的笑臉,她剛剛洗了澡吹干頭發,穿著粉紅色睡衣,鏡頭里能看到女孩閨房,里面有很多布娃娃……
“大叔?”
“干啥。”
“你發什么呆。”
陳遠笑了笑,彥小彥的房間讓陳遠想起了一些事情,他和前女友,兩人以前幻想過上海那地方買一套房子,等將來有了孩子,最好是女兒,然后將女兒的房間裝扮漂漂亮亮的,就像……就像彥小彥的臥室。
“有心事啊?”彥小彥問。
“沒有。”陳遠打了個哈欠:“最近太忙了。”
“你可注意點,別忙壞了身子。你本來就比我大那么多,可別未老先衰,到時候帶你見家長看著比我爸都老。”
“呃……你爸多少歲?”
彥小彥抿著嘴,忽然嘻嘻一笑:“四十出頭。”
陳遠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干嘛呀,嫌我小,打退堂鼓了。”
“不是……”
“就是在想以后見了你爸,我是應該叫叔,還是應該稱呼大哥。”
“你找打是不是。”彥小彥撅起嘴:“你之前管我媽叫‘大姐’,我可是氣著呢。”
“呵呵呵……”
“你什么時候回國啊,要不要來我家里坐坐。”彥小彥嘟著個小嘴。
“你把我們的事告訴你媽了?”
“沒有,不過……我媽倒是問過我是不是喜歡你。我直說了的,我喜歡你……但她不知道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什么叫在一起了。
陳遠抓了抓腦袋,喝了口啤酒:“她沒有說你?”
“說我什么?”
“你還是個……”陳遠想說‘你還是個孩子’,可這話到了嘴邊說不出口:“學生。”
“我都大學了。現在的大學生哪個沒有談過戀愛,陳琳都交往過好多個男朋友了。”
“你沒交往過男朋友?”
彥小彥臉蛋紅紅的,搖頭:“沒有。”
“我現在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要回國,這邊的事情挺多。等我理順了這邊的工作……”
“不是要到禁漁期了,禁漁期了,你那邊哪來那么多的工作。”
“我和史蒂夫準備合開一個度假村。在花溪灣,我還弄了一個生蠔養殖場。吃生蠔、龍蝦、鮑魚或者別的什么嗎,我這邊準備給家里寄一些海產回去,想吃什么跟我說。”
“想吃大龍蝦,可你那里的大龍蝦那么貴,吃不起。”彥小彥不好意思的扭捏樣子。
陳遠笑了笑:“陳朵在牧場里吃龍蝦都吃到煩了。你別給我整虛頭巴腦的,這要過年了,我反正要給你家里寄些東西回去,給你,就是順帶的。”
“呵~,我就是個附屬品?”
“懶得跟你犟,你有幾位舅舅、姑姑嬸嬸的親戚,我看著弄……今年我肯定是不方便以你男朋友身份去見你那些親戚,但能提前埋個伏筆不是。”
彥小彥癡癡地笑了起來:“你真好。我有兩位舅舅,一位小姨。還有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大伯、二伯和小姑。”
“嗯,都記下了。早點睡覺,我明天還要早起……”
“好,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抓龍蝦,忙活到中午。
昨天放下了80籠,總共抓到七百多只龍蝦,陳遠挑選了二十幾只品相不錯的16厘米龍蝦養起來,再挑選了6只22厘米的超大龍蝦養在籠子里……
下午依舊有撿生蠔的工作,陳遠吩咐了巴克幫他挑選三十只25——30厘米長相好看的生蠔單獨養起來,下午帶著阿爾巴羅去了溪谷那邊,沿著白沙灘向南走幾公里到礁石灘那邊去潛水挖鮑魚。
北岸也有鮑魚,多集中在西北海角那邊,可那邊是懸崖,去懸崖的礁石海域里挖鮑魚風險太大,而且那里的鮑魚不如東邊海岸的鮑魚肥美。
新西蘭黑邊鮑,溪谷瀑布附近的海域里很多。
這里的黑邊鮑個頭都很大,比較常見的都比手掌大,多在800克以上。黑邊鮑的價格也很貴,特別是極品黑邊鮑,比巖龍蝦的價格貴多了。但沒有大規格和超大規格的巖龍蝦貴……黑邊鮑的價格浮動比較小,捕捉這種野生鮑魚也麻煩,陳遠都沒有將鮑魚列入半島牧場的產品名單中。不過要將鮑魚寄回國內并不麻煩,佩里的公司海產出口名單里什么東西都有,讓佩里幫著寄回國內不麻煩……
到傍晚,陳遠和阿爾巴羅就在海里挖了一籮筐鮑魚,抬到史蒂夫之前的水族館里。傍晚的時候陳遠還開船出海放了十幾個專門捕魚的地籠……
又忙活到大半夜,吃過夜宵后,陳遠才給佩里打過去電話,讓他幫忙走一批快速物流。
佩里才是個大忙人,晚上11點打去電話,佩里說他在基督城,然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和負責分揀龍蝦的工作人員出現在半島牧場,帶來了最近時間巖龍蝦的銷售賬面。
“能不能多捕撈一些龍蝦。”佩里道。
“不能。”陳遠道,馬上就到巖龍蝦的繁殖季了,按理來說,現在已經不應該繼續捕龍蝦。
佩里笑著摩挲著下巴的胡渣:“半島牧場周圍1100平方公里,多捕撈一些龍蝦沒有影響。我可以讓其他船只過來,捕撈上來的龍蝦依舊按照合同價走。”
“這樣更不可能了。”陳遠絕不可能讓別的漁船進入自己的海域,即便是幫自己捕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