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的身體不好,所以在武學堂轉了一圈后,也感覺體力不支,于是張縱扶著他去房間休息了一會,并且陪著他聊了會天,而裴行儉對現在朝堂上的局勢也十分關心,向張縱打聽了一些事情,畢竟他這段時間生病了,對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也只是耳聞,但并不是很清楚。
不過就在張縱與裴行儉聊天之時,卻忽然只見有人急匆匆的趕來,然后在張縱耳邊低語了幾句,結果這讓他也“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怎么了?”裴行儉看到張縱震驚的模樣也不禁驚訝的問道,他認出報信的人應該是宮中的禁衛,難道是宮中發生了什么事?
“沒……沒什么,只不過我家娘子在宮里出了點事,我就先行告辭了!”張縱當下強笑一聲,然后向裴行儉拱手告辭道。
聽到是太平公主的事,裴行儉也沒有再多問,當下親自送張縱離開,而在張縱上了馬車后,臉色也立刻陰沉下來,同時催促車夫加快速度趕往宮中。
幸好武學堂與皇城本來就只隔著一條洛水,所以馬車也很快進到皇城,然后張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紫微殿,卻發現這里已經是戒備森嚴,當他剛一進殿門,只見李重業就哭著跑上前道:“先生您總來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重業別哭,現在一定要穩住,陛下他現在怎么樣了?”張縱當即面色凝重的問道。
剛剛張縱撒謊了,太平今天根本沒有進宮,自然更談不上出事,真正出事的其實是李弘,而且還是李重業派人通知他,李弘今天在處理政務時忽然發病,這讓張縱也心中一沉,這才立刻趕來宮中。
“不知道,父皇剛剛還好好的,可是忽然捂著胸口就倒了下去,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于是只能封鎖消息,然后派人請先生進宮主持大局,另外我已經召來御醫,現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李重業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道。
“藥呢,陛下有沒有自己用藥?”張縱當即再次問道,李弘一直隨身攜帶帶硝酸甘油,如果能夠及時的用上藥,肯定可以大大緩解他的病癥。
“藥?什么藥?”李重業聽到這里卻不明所以的問道,硝酸甘油的事只有張縱和李弘兩人知道,頂多再加上一個薛紹,其它外人根本不知道李弘的病需要這種藥緩解,當然這幾年李弘已經很少發病了,所以平時也幾乎不怎么用這種藥。
“糟糕,快跟我進去!”張縱聞言也著急的大叫一聲,隨即邁步就往里闖,估計這次李弘的病來的太急,根本沒有時間讓他用藥,而李重業等人又不知道李弘身上有藥,萬一耽誤了病情,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李重業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還是跟著張縱進到寢宮,只見幾個御醫正滿頭大汗的為李弘診治,但是躺在床上的李弘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也滿臉痛苦的表情,口中發出無意識的
呻吟,御醫們的診治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
看到這里,張縱當即快步上前,伸手就想從李弘身上找出藥瓶,但卻被旁邊一位老御醫攔住道:“駙馬且慢,陛下病情兇猛,萬不可輕動!”
“無妨!”張縱顧不上解釋,當即推開對方,然后伸手從李弘的懷中找到了藥瓶,倒在手中一些后,又讓李重業將李弘的胸口的衣襟拉開,這才將藥擦在他的胸口。
硝酸甘油雖然不能根治李弘的病,但對心絞痛這種病癥卻有著奇效,不一會的功夫,李弘臉上的痛苦表情就慢慢的褪去,呻吟聲也停了下來,甚至連臉色都也好看了一些。
看到張縱從李弘身上取出的藥竟然如此有效,旁邊的幾個御醫也全都露出震驚的表情,當下他們彼此對視一眼,最后終于還是有人上前詢問道:“駙馬,不知您給陛下用的是何藥,為何有如此奇效?”
“這個……”張縱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后這才開口道,“你們還是等陛下醒來問他吧!”
李弘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的病情,所以連服用的藥物也對外保密,不過這次他發病如此急促,連用藥的時間都沒有,想來經過這件事后,李弘應該會讓身邊的一些人知道藥物的事,不過這還是讓他自己來處理更好。
御醫看到張縱不肯說,也不敢再問,張縱卻讓他們再次給李弘診治了一下,結果發現李弘的心跳與呼吸已經慢慢的穩定下來,這也代表著他的病情已經大為緩解,所以御醫們也都是松了口氣,連李重業也放下心來。
不過張縱這時卻暗自皺眉,因為他給李弘用過藥后,對方竟然還沒有醒來,要知道以前李弘發病,只要用過藥就會立刻緩解,根本不會昏迷這么長時間,更何況這次發病又如此急促,李弘連一句話都來不及交待就昏迷過去了,這讓張縱心中也有種不詳的預感。
“先生,為何父皇現在還不醒?”李重業這時似乎也發現了張縱的異常,當即也湊上前小聲的問道。
“再等一等吧,陛下發病的事還有誰知道?”張縱長吸了口氣再次問道,李弘現在已經不是太子,而是大唐的皇帝,天下的共主,所以他再次發病的消息也將引起更大的震動,特別是宮中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武媚娘,哪怕對方最近很老實,但只要一有機會,對方肯定會跳出來找事。
“沒有了,父皇今天上午還好好的,而且還教我處理政務,當時殿中也沒有其它人,后來父皇發病,我也立刻讓人封鎖了殿門,嚴禁任何人進出,所以應該不會有外人知道。”李重業回憶了片刻這才回答道。
“未必,有太多的眼睛盯著宮中了,我擔心這件事恐怕根本瞞不住!”張縱卻再次面色凝重的道。
也就在張縱的話音剛落,忽然只見一個內侍飛奔而來稟報道:“啟稟太子、駙馬,太后前來探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