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加大硝酸甘油的用量會有危險,但看到李弘痛苦的模樣,張縱也不得不再次給他用藥,這次也終于起到了效果,只見李弘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舒展開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陛下,你……”
張縱看到李弘的病痛終于緩解了,當下剛想說點什么,但卻被李弘苦笑著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件事也是我的不對,之前我曾經數次發病,但我都瞞著你偷偷的用了藥,不過你也要體諒我的苦衷。”
張縱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當然知道李弘的苦衷,畢竟他之前是太子,現在更是大唐的皇帝,統治著如此龐大的帝國,這也使得他根本不可能靜下心來休養,而這也必將導致他病情的惡化,所以李弘才不得不用藥來緩解病情。
“可是陛下你也要保重身體啊,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是讓太后知道你的情況,恐怕……”張縱說到最后時也忽然一陣后怕,如果李弘沒有醒來,也沒有強撐著把武媚娘趕走,那后果將不堪設想,甚至可能重演歷史上的慘劇,而到時他也將第一個被除掉。
“我知道,主要還是這段時間我才剛登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等到熬過這段時間后,我會盡量注意身體的!”李弘當即點頭安慰張縱道。
“父皇,您的身體到底怎么了,剛才用的藥又是什么?”這時旁邊的李重業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累了,等下讓張縱告訴你吧,不過記住了,這件事絕不可外傳!”李弘這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他這次雖然熬過去了,但也感覺合身無力,精神也十分的不濟,必須要回去休息一下了,所以也沒有精力再解答李重業的問題。
張縱也知道李弘現在需要休息,于是就讓李重業扶他回內殿,剛好御醫也在,就讓御醫再開一些調養的藥物,應該可以加速李弘的恢復。
等到處理完上面的這些事后,李重業這才拉著張縱來到前殿,并且問起李弘的身體情況。
李弘的病情雖然是絕密,但既然李弘都已經讓李重業問張縱了,所以張縱也沒有再隱瞞,再加上李重業本來就是太子,他也有必要知道李弘現在的情況,以便做好心理準備。
所以張縱就把李弘的病情詳細的講了一遍,另外還有硝酸甘油的事,甚至連這種藥出自自己之手也說了,這讓李重業也更加驚訝,不過想想也正常,自己這位先生可是博學多才,懂得一些制藥之法似乎也沒什么奇怪的。
“事情就是這樣,陛下的病最好的辦法就是靜心休養,平時也要注意飲食,可是對于陛下來說,想要靜下心簡直太奢侈了。”張縱最后也一臉無奈的再次道。
“原來如此,我以前只知道父皇身體不好,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嚴重,甚至時刻都要遭受著病痛的折磨!”李重業聽完后也一臉沉重的低聲道。
“你父皇的確很不容易!”張縱這時也拍了拍李重業的肩膀,隨后想了想又再次道,“雖然這次發病熬過去了,但下次發病卻隨時都可能到來,你天天跟在陛下的身邊,也要多提醒他注意休息,萬不可操勞過度!”
“先生放心,我日后定會努力學習政務,爭取早點幫父皇分擔一些壓力!”李重業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很好,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邊,你父皇的病算是你們家族的遺傳病,只是有些人輕一些,有些人重一些,如果注意休息,可能與普通人無異,但如果操勞過度,就會加重病情!”張縱這時卻再次叮囑道。
“我的身體壯的像頭牛,先生不必為我擔心!”李重業卻滿不在乎的道。
相比李弘,李重業和他親生父親李賢的身體都很好,或者說李賢這一脈的李氏子孫,似乎并沒有遺傳李家的遺傳病,特別是李重業,他精力充沛,從小就跟著武師習武,別看他現在年紀不大,但尋常三五個人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對自己的身體也很有信心。
“不要掉以輕心,當年太宗皇帝氣力過人,在戰場上有萬夫不擋之勇,但做了多年皇帝后,身上潛藏的病癥也全都爆發出來,導致太宗皇帝的晚年也經常生病,你再強壯難道還能與太宗皇帝相比?”張縱卻是給李重業潑了一盆涼水,他是李重業的老師,自然有教導他的責任。
“這個……嘿嘿”李重業聞言也是尷尬的一笑,他當然不敢和太宗皇帝相比,別的不說,他的力氣肯定不如自己這位曾祖父,因為宮中有一張太宗皇帝用過的弓,他曾經試過想要拉開,但僅僅拉到一半就沒有力氣了。
“身體是一切的本錢,只有勞逸結合才能養好身體,你平時練武,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張縱這時再次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他真怕李重業也走上李治和李弘的老路。
“我明白,教的拳腳的師父也說過,練武不能瞎練,練的同時也要養出一副好身體,否則再好的武藝也沒用。”李重業這時也再次點頭道,他明白張縱的一片苦心,所以這時也露出鄭重的表情。
“你明白就好,今天你處理的很好,雖然你父皇沒說,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今天的反應十分滿意,日后遇事不要慌亂,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更好的處理眼前的危機。”張縱先是夸獎了李重業幾句,隨后再次教導道。
對于張縱的夸贊,李重業聽后也十分的高興,對于后面的教導當然也牢牢的記在心里。
雖然李弘已經去休息了,但張縱擔心他再出什么狀況,所以也沒有再回武學堂,而是在紫微殿陪著李重業聊天,順便也詢問了一下他最近的情況,現在李重業做了太子,生活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這些都需要他一點點去適應。
李重業也同樣有許多的話想找人傾訴,現在張縱問起來,他也把一些苦惱全都倒了出來,張縱一邊聽也一邊幫他開解,說起來自從來到洛陽后,他們師生二人也很少有談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