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這輩子趙啟明雖說沒能考上清北這一類的‘高校聯盟’，有愧于二世為人，但好歹也是國內重點大學的畢業生，面皮多少還留了點。
“滬市理工、護士理工，我記得當年我報考院校的時候一度以為這是一所面向護士方向的科研類理工院校。”挽著趙啟明的胳膊，寧玉燕帶著一個淺灰色的遮陽帽，身穿素白連衣裙，完全沒有昨天上節目那種瀟灑的氣質，再次回歸可愛系。
“你要是站在校內說這話，腦袋分分鐘給你打爆”趙啟明開玩笑地說著。
滬市理工大學是滬市一所重點大學，當年趙啟明就讀于此，專業為計算機工程學院中的計算機科學與技術。
本想著未來進化成為一名優秀的禿頭程序員，萬幸的是系統降臨，頭發也保住了……
和導員約定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趙啟明帶著寧玉燕三人如約在辦公室內找到曾經的導員，是一個小個子男人，而今才30出頭，是島城大學的研究生，最后走行政還是什么的，反正當初趙啟明班級是對方第一屆帶的班級。
辦公室門是打開的，敲了兩下門，看到那小個子男人轉過頭來，趙啟明抬手，笑呵呵地打招呼，“孫導你好”
孫導人干瘦且黑，笑容倒也真誠，算得上是富有感染力。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學生，孫導開心地起身，拍了拍對方的大胳膊，說：“幾個月沒見，混得挺好啊，結婚也不知道通知一聲。”
“你好寧玉燕，我可是你的鐵桿粉絲，知道你和我的學生結婚后，我的心情也是很復雜啊”
一前一后打招呼，孫導伸手示意幾位出去說話，因為孫導的話，辦公室內其余人也都好奇地望過來，談話著實不方便。
臉上帶著矜持的微笑點頭，寧玉燕一聲不吭地跟在趙啟明身側，趙啟明這邊說話則隨便很多，“領證沒辦桌，所以誰也沒通知。”
當初孫導對趙啟明還不錯，而且大家年紀也差不多，說話自然不用太拘謹，別的不說，當初在學校澡堂洗澡的時候也有碰到過，互相還搓過背呢。
辦公樓三樓的一個小會議室內，孫導一邊閑聊，一邊等校領導下來，簡單聊了兩句當初后，孫導不免把話題引向慈善方面。
“你小子瞞得太嚴實了，當初我還想過給你貧困補助的名額呢，結果一畢業就去干慈善了，要不是校宣傳在網上找著你的消息，我們還都蒙在鼓里呢。”孫導給幾位倒上水后，閑聊起來。
“機緣巧合而已。”搖搖頭，趙啟明沒具體解釋什么。
當初趙啟明還真想過申請貧困補助來著，不過當時班級里有三個同學家庭是真的困難，而且班內名額就兩個，自覺選不上的他，也就熄了申請貧困補助的念頭。
“孫導，給咱透個底，上頭準備讓我出多少？”也不客氣，趙啟明直接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寧玉燕下意識地蹙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雖然知道自己想的可能有偏差，但寧玉燕不可避免地想到‘強制捐’一類的話題。
主動做好事是一種情懷、是一種操守。
被動做好事，別的不說，起碼心情上肯定不舒服。
發現這仨女人神情有變動，孫導連連擺手說：“沒你想得那么邪乎，直白點來說，是學校想把你弄成知名校友，先從捐款上一點點來，到請你來做演講什么的也方便。”
‘高校聯盟’不說，滬市理工大每個月都有那么一兩位知名校友回校進行演講，用以拓寬學生的見識。
‘不過知名校友的話……’
趙啟明想起渣男徐詩人，有些不自然地瞥了眼寧玉燕，不過好在她貌似不知道滬理工有這號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從文學素養上而言，徐詩人被奉為詩人，自然不是趙啟明可以點評的，但就感情上而言，趙啟明還真是看不慣他：拋妻棄子，在婚后卻死在前往看人間四月天的飛機上。
不敢說人間就此少了一樁禍害事，但也算得上是因果輪回不止。
一瞬間思緒萬千，趙啟明謙遜地說：“我算哪門子的知名校友啊。”
“所以不拒絕演講？”孫導眉毛一挑，聞弦歌而知雅意，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
依靠在椅子靠背上，趙啟明把玩著放在自己腿上的小手，笑著點頭說：“學校給面子，我得兜住啊，不過演講只能限定在慈善方面，真要讓我去講算法與數據結構、C語言什么的，估計三分鐘就被轟下來了。”
“具體講什么到時候你和學校商量，不過你該不會這么快就把知識還給老師了吧。”孫導作為一個普通導員，自然不會給出一個肯定的結論。
趙啟明無奈地笑了笑，說：“幾個月沒碰了，手生了。”
隨后又聊了幾句，小會議室的們被推開，進來三男一女、一老三中四個人。
看到打頭這位眼鏡且頭發斑白的老人，趙啟明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方院長您好，沒想到居然把您給驚動了！”趙啟明態度恭謙地彎腰握手。
方陽是計算機工程院的院長，2000年前就當選國家工程學院士，在光學領域上有諸多建樹，同時領導了多項國家級科研項目，屬于絕對的大拿，即便如此，他依舊把教學放在第一位，每年都有帶博士、碩士，當初趙啟明有心報考這位老先生來進修專業，奈何專業不對口不說，人家還只招博士。
最讓趙啟明有感觸的是這位老先生有一個對外公開的郵箱，學生如果對教學問題、學業問題乃至生活問題，都可以反饋于此。
趙啟明四年大學生涯曾經發過三次郵件，兩次是問高數問題，一次是投訴食堂的紅燒肉糖多得膩口，對北方學子很不友好。
高數問題，老先生直接推薦了兩本相關書籍，食堂那事沒具體反饋，不過大二的時候，趙啟明發現學校食堂里已經不賣紅燒系列的菜分兩種，一種是甜口，一種是咸口……
不過讓趙啟明態度恭謙的原因不只是以上這些，還因為這老先生每年都有捐款，應該是再2014年前后被媒體發現，發現這老先生連續三十來年的低調捐款！
“咱們院出了個慈善大家，我怎么能不來？”握手，有些干枯削瘦的手掌不住地拍著趙啟明的手背，方陽的笑容很是慈祥與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