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聞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方逢亂世,為害,山河不寧,祖宗社稷浩浩成墟,朕心實哀。
三秦故地,前漢所都,太祖高皇帝奠漢基于此,乃有漢祚三百余年。子孫不肖,險喪宗廟,幸有忠良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荀子曰:賞行罰威,則賢者可得而進也。朕焉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
衛將軍、司隸校尉、靈壽侯李澈,克復關隴、全漢宗廟、性義行良、允文允武、宜褒宜賞、以彰潛德,茲拜為車騎將軍,增邑千二百戶,使持節董督關隴諸事,賞金一百、銀千斤、錢千萬、錦五百匹。
蕩虜中郎將、都鄉侯張遼,身先士卒、戰功彪炳、勇揚漢威,著拜為蕩虜將軍,領涼州刺史,增邑五百戶,賞金一百、銀五百斤、錢五百萬、錦五百匹。
涼州牧、征西將軍、新息侯馬騰,勛臣后裔、國之干城,拜衛尉,蔭一子為羽林郎,賞金一百、銀千斤、錢千萬、錦千匹,著令明春前入京述職。
衛將軍校尉呂氏,果決多智、陣斬逆賊,著使持節領護羌校尉、賞金五十、銀百斤、錢百萬、錦百匹。
京兆尹鐘繇……以太仆領京兆尹,賞金五十、銀五百斤、錢五百萬、錦百匹。”
七月二十八,朝廷的封賞姍姍來遲,拋開官爵不論,新息侯馬騰所獲賞賜與李澈一般無二,這又是一顆大大的定心丸,便是讓他安安心心的將涼州權力交回來。
而以張遼這個武將領涼州刺史,既是廢牧置史的必須,也是對李澈擴張西域謀劃的支持。
至于呂玲綺的護羌校尉自不必提,雖然都是校尉,但護羌校尉與度遼將軍、護烏桓校尉、護匈奴中郎將并為大漢邊疆重臣,使持節都督涼州羌人事務,可謂是與涼州刺史共治。
前任護羌校尉泠征慘死在中平元年的北宮伯玉叛亂中,之后大漢便喪失了涼州控制權,自然就沒了這一官職。
如今重置,也象征著大漢重新開始治理涼州,以呂玲綺為護羌校尉,則是把對羌人的處置權全部交給了李澈。
比起這些,李澈的封賞反倒是沒什么特別之處,衛將軍進車騎將軍,成為武將序列第三位,而食邑所增的一千二百戶,則是把此前兗州戰事削去的二百戶食邑給補了回來。
封賞一到,長安城中九成九的人都欣喜萬分,就連龐德也撈了一個羽林中郎將的位置,屆時隨馬騰一起進京,既是為了避免他串聯舊部,也是劉備聽聞了他的忠義和武勇,想要重用。
一片喜氣中,角落里的呂布顯得很不起眼,但他的怨氣卻是肉眼可見。
自認關中之役中起到了關鍵作用,最終卻仍然沒有脫離漢陽太守的位置,只是賞了些金銀財帛,讓呂布如何能夠甘心?
恍恍惚惚的行走在長安大街上,來往行人看見他的裝束紛紛避讓開來,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直到迎面撞上了一名書生才驚醒過來。
呂布是何等武力,縱然是無意識的撞上,也將對面書生撞了個七葷八素。呂府君本就心氣不順,正待借機發作,猛的愣住,揉揉眼定睛一看,更是大驚失色,旋即又喜出望外。¤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tXt.CoM
一把揪住書生的領子,把他拖到了一處小巷里,獰笑道:“這不是謀劃天下的賈詡賈文和先生嗎?千里之外得逢故人,當真是令本官喜不自勝啊!”
賈詡揉了揉眼睛,茫然道:“原來是奉先啊,他鄉遇故知,此乃佳事。”
呂布輕輕頷首,冷笑道:“既是故知,想必賈先生也不會吝于借給本官一些東西吧?”
“奉先想借何物?”
“自然是賈先生的首級!”呂布呵呵道:“賈先生是輔佐逆賊、霍亂朝綱的亂臣賊子,天下通緝,若能拿你的人頭作為進身之階,想必天子與魏王也會接見本官,屆時封侯拜將不在話下。今后每逢賈先生忌日,本官也會送上酒菜,聊作祭奠!”
“如此恐有殺身之禍啊。”呂布剛剛把腰間長劍拔出一半,便聽見賈詡幽幽而言,頓時僵住,有些不自然的問道:“賈先生此話何意?”
對于賈詡的智計,呂布還是信服的,雖然他不知道此前董卓軍中殺陣就是賈詡留下針對他的,但從當初在董卓麾下的接觸來看,他頗為佩服賈詡的能力。
此時本就是滿心彷徨之時,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下意識的想先聽賈詡說完。
賈詡喟然道:“在下已經在為一位大人物做事了,而那位大人物與魏王關系匪淺,若是知道奉先殺了在下,壞了他大事,恐怕不會輕饒奉先。”
呂布心里一突,這里是長安,賈詡投靠的大人物……
瞅了瞅呂布的神情,賈詡慢條斯理的道:“正如奉先所想,在下如今正在為車騎將軍做事。”
縱然已有心理準備,呂布還是勃然色變,函谷關以西,說話最管用的就是車騎將軍,若賈詡所言不假,他拿著賈詡的人頭,恐怕連函谷關都過不去。
手上的力氣微微小了些,呂布盯著賈詡,冷聲道:“車騎將軍收留你這亂臣賊子作甚?難道……”
“奉先這話忒也難聽,若說亂臣賊子,奉先當初也做過董公之臣,如今不也是大漢忠良?在下也只是棄暗投明罷了,車騎將軍有大志向,賈某也想借此洗脫罪名,自然一拍即合。”
“大志向……”呂布頓時一驚,賈詡瞧見呂布臉色變化,又笑道:“并非奉先所想的那般,在下受命于車騎將軍,魏王也是知曉的。車騎將軍的大志向,在西不在東。”
“西域?”呂布頓時想起了大半個月前的那場酒宴,李澈暢言自己的目標,卻被鐘繇給頂了回去。
他也想過投李澈所好,征伐西域,但李澈與他見面的幾次卻總是將此事一帶而過,讓他無話可說,以為李澈暫時擱置了目標,加之心緒并不堅定,也就拖延了下來。
今日看賈詡這般說法,原來李澈是由明轉暗,啟用不在明面的人物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