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一只山雞,當然不夠這么多人吃。
接著那兩個護衛,又從隨身行囊中取出了一些餅食,而秦鈞也拿了一些干糧出來,幾個人一起吃了個七分飽。
秦鈞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向那幾個人說:“我叫嬴澤,這是我表弟白奇,不知道幾位貴人如何稱呼?”
“嬴澤你可是有進學?”那年輕女人問道。
她看秦鈞說話很有風度,這可不是一般村民的表現。
“嗯,”秦鈞點了點頭,“以前我們村有個夫子,我跟他學過一些年。”
“都學了什么?”女人問道。
“不多!就是形數、物理這些,多少都學了一點。”秦鈞謙虛道。
“那也不錯了!”
女人折了一只山雞翅膀,一邊吃著一邊考起秦鈞來:“我且問你,2、3、5、7之后應該是什么數?”
“11,它們都是素數。”秦鈞回答。
“不錯啊!看來你那個夫子,也是有學問的人。”
知道個素數就是有學問,你對“學問”的要求挺低的……秦鈞心里腹誹。
女人沒有再考他,而是介紹起自己來:“我叫鐘柔,你叫我‘鐘女士’吧,哈哈!”
女士,謂女而有士行者。
洛書子給這個世界豎立了一個榜樣,讀書學習探索大道從來不是男人的專利,女士也就成為一種常用的稱呼。
而且女人的名字,也沒有什么說出來的忌諱。
“鐘女士。”秦鈞拱手道。
“這位是明夫子,這兩位是項勇和劉順,你喊他們叫哥就好了。”鐘柔又介紹了另外幾個人。
秦鈞向他們一一行禮,表現出一個后進學子的樣子。
鐘柔完成了介紹,好為人師的勁頭又上來了:“我再問你,一家人有兩個孩子,已知其中有一個男孩,他們有兩個男孩的幾率是多少?”
“……”秦鈞無語。
都過去二百多年了,這個“萬惡之源”還在流傳?
還特莫的,坑到哥的頭上來了!
旁邊的幾個人,包括明夫子都是面帶微笑,似乎都在等著秦鈞回答出錯。
秦鈞暗嘆了一口氣,誠懇地回答說:“這道題在《河圖洛書》中有記載,不過書中用了更嚴謹的表述,答案應該是三分之一。”
“啊?”鐘柔一下子驚訝了,“你……你讀過《河圖洛書》?”
天可見憐,她都沒讀過呢!
秦鈞點了點頭:“我那位夫子,就是用它教我的。”
這回,明夫子也重視了起來:“用《河圖洛書》教人,你那位夫子恐怕是隱士高人啊!他叫什么名字?現在何處?”
“他姓余,已經不在了。”秦鈞隨口胡謅。
“哦。”明夫子有些遺憾,接著也考起了秦鈞的功課。
秦鈞從容地一一作答,明夫子和鐘柔的臉色越來越古怪,因為他們發現秦鈞的數理似乎比他們還要好?
有點尷尬……
最后,還是鐘柔轉開話題,拿著餅食遞給明夫子說:“夫子,嘗嘗這個,挺香的!”
“是要好好嘗一下。”明夫子笑道。
接下來他們就吃吃喝喝,都閉口不再說什么學問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對數學啊物理啊都不感興趣了。
晚上他們在山里找地方過夜,點燃了篝火由項勇和劉順輪流守夜。
鐘柔作為女人,卻是一點也不嬌氣。
穿著絲綢躺在干草堆里,竟然沒一會兒就呼呼睡著了。
秦鈞又多做了幾個泥碗,加上原來那些一起擺在篝火的旁邊進行烘烤,并且拜托項勇和劉順幫忙翻一下,然后也和白奇一起休息。
他并沒有立刻入睡,而是保持著一定的警覺。
那副弓箭就放在身邊,一旦有情況發生立刻就能拿起來。
等到明夫子也呼吸平緩,項勇開始打呼嚕,守夜的劉順不停地打著哈欠,秦鈞望著天上的璀璨星辰,那個“河圖星座”和“洛書星座”高懸銀河,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安心的感覺,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鈞醒來摸了一下身邊的弓。
弓還在,箭也在!
“幸好幸好……”秦鈞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開始收拾。
他剛剛做了一個夢,夢里他進入黑暗空間,眼前浮現起“游戲失敗”的提示,接著重新進入,發現自己變成了鐘柔……
然后,他就被驚醒了!
“嬴澤小弟,你醒了?”鐘柔已經更早醒來,對著秦鈞熱情地打招呼。
“是,鐘女士好!”秦鈞說。
這個年輕女人露宿一夜,頭發有些散亂衣服也弄得皺巴巴的,不過這樣倒是讓人感覺更親切了些。
她聽到秦鈞的稱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哈哈,你還是叫我‘鐘姑娘’吧!”
鐘柔也就讀過幾年書,能解幾個方程式、證明幾個形學題而已,本以為遇到的是兩個落難的獵戶少年,自稱“女士”滿足一下也說得過去。
但秦鈞昨天表現出了更高的數理知識,他連解析形學的題目都會做!
所以,女士什么的,還是算了。
“好的。”秦鈞無所謂。
這時白奇、明夫子和下半夜休息的劉順也醒來,大家相處了一晚彼此也算建立了一些信任,氣氛明顯比昨天融洽了許多。
眾人收拾好東西,回到昨天的河邊洗漱。
鐘柔因為是女人,所以跟其他人隔開了一段距離,洗漱完又向旁邊的樹林里走去。
過了一會兒,樹林里突然傳出她的驚叫:“啊~~”
項勇劉順兩個人立刻沖了出去,秦鈞也拿著弓箭趕過去查看。
一個衣衫破爛、蓬頭垢面的男人,一手扭著鐘柔的胳膊,另一只手拿著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們不要過來,過來她就死定了!”那人語氣激動地叫道。
然后他就劫持著鐘柔,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
顯然,這也是一個落難的村民,因為遭受賊寇襲擊而淪落荒野,可以說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可憐人。
但是遇到一個更弱的女人時,這位流浪漢立刻變成了加害者。
他現在劫持鐘柔,想要干什么可想而知!
秦鈞拿著弓箭一步步走上前,漸漸來到兩個人的十幾米外。
“站住!”那個流浪漢厲聲叫道。
秦鈞搖了搖頭,抽箭、抬弓、拉弦、釋放,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嗖~”
在流浪漢反應過來之前,這一箭已經從他的眼窩穿透了進去!
鐘柔被人劫持,正心中驚恐不已。
接著她突然聽到一身輕響,身后那個臭烘烘的流浪漢全身一僵,同時鐘柔看到左邊多了一根箭桿尾羽。
她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就見到箭桿插在了流浪漢的眼窩里。
那流浪漢表情扭曲凝固,被刺穿的眼窩滲著血非常恐怖,而且跟她的臉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啊~~~”她更大聲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