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你現在實力也不對勁啊！”利姆露看著張牙舞爪的莉莉絲，如果說之前莉莉絲還是十三四歲的模樣的話，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是八九歲，撐死十一歲左右小女孩的模樣了，說著，他把莉莉絲提到眼前，好奇的問道：“你又小了好多啊——這是你能力的副作用嗎？”
“哇！！你還晃！你竟然還晃！！”
“我……我”莉莉絲蹬著兩條腿，不滿的反手一把抱住利姆露的胳膊：“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對古老者不敬的后果！”
啊嗚！
莉莉絲一口咬在了利姆露的胳膊上，鮮血的氣息瞬間猛烈爆發，屬于真祖的威懾和氣流轟然散開，一瞬間吸引住了斯托和莎夏的目光不說，也讓利姆露身后的安娜多了幾分……擔憂。
利姆露倒是沒什么表情，只是片刻后，又晃了晃咬住他胳膊的幼女真祖，不滿道：“喂，咬夠了沒？”
“為……為什么——”
只見莉莉絲忽然抽了抽鼻子，強行忍住了自己淚汪汪的雙眼，直接耷拉下來四肢無力的任由利姆露提溜著，生無可戀的徹底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當中：“為什么……還是吸不動——”
“廢話。”利姆露翻了個白眼，先不說他本身掌握著部分血液操縱的法則抵消了對方的真祖領域，就單說兩人的方向——利姆露剛剛完成的進階強化的方向為了不跟莉莉絲撞車，本身選擇的就是強化對血液的掌控力這個大方向的啊！
而莉莉絲的后遺癥越來越嚴重，力量嚴重縮水，她能吸的動就有鬼了。
“吸不動就不要吸，天天想著吸我的血，還給我搗亂——”利姆露嘆了口氣，甩了甩還在盯著他胳膊考慮在哪里下嘴的莉莉絲，發現甩不掉后，有些無語——
他瞥了斯托一眼，輕聲道：“你就是福爾摩斯的后代？”
“呃……啊，我是——”
斯托和莎夏還沉浸在他們認知中的古老者印象徹底破碎的震撼之中呢，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即便如此，莎夏還是立馬敏銳的攔住斯托，忽然道：“你是什么人？”
“守夜人。”利姆露言簡意賅道：“也是負責保護，或者說打算軟禁他的人。”
“軟禁，還真是……直白呢。”
“總比那些想殺他，或者利用完后殺他的人強吧？”利姆露挑了挑眉，看向胳膊上掛著又咬了他一口的莉莉絲道：“這個丫頭又是什么人？”
“……”莉莉絲松開嘴巴，徹底麻木般的失神的坐回床邊——“這不應該啊……”
“得。”利姆露無奈，看了眼四周后，目光落到了床頭的小茶壺上。
“我叫莎夏·莫里蒂亞。”
這時，莎夏主動自我介紹道：“遵循古老盟約，暫時作為斯托·福爾摩斯的保護者。”
“莫里蒂亞？保護者？”利姆露輕笑一聲：“看吧，安娜，我怎么說來著？”
“華生變成了大反派。”
說著，他隨手用自身的生命力凝聚出一縷鮮血，摻進茶壺里，倒了一杯遞給還在失神的莉莉絲，后者輕微的抽動了一下瓊鼻，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利姆露——
“哼！偉大的血月真祖不需要你的同情。”
“喝吧。”利姆露輕笑道：“就當是我賠禮道歉。”
“看你還算誠意的份上——”
莉莉絲這才扭過頭來，接過紅茶極為高傲優雅的小口抿了起來。
喜歡紅茶和血液混合的味道……
看到這一幕，莎夏忽然明白了自家烏鴉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不過，對方的冒犯就如此輕而易舉的原諒了嗎？冕下也未免太好哄了吧？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你身上的虛空氣息越來越恐怖了，身為虛空子嗣的本質覺醒了嗎？”
如果說之前莉莉絲還不確定，那么這一次見面，莉莉絲就完全可以確定利姆露必然是某個偉大存在的繼承者了，他身上屬于虛空的味道濃郁的都快溢出來了。
這也就代表著，作為虛空子嗣的利姆露本身就有著跟莉莉絲平起平坐的資格。
也正因為如此，莉莉絲才不會把利姆露對她的冒犯真的放在心上。
“算是吧。”利姆露也沒有否認，甚至聳了聳肩道：“還多虧了你第二滴精血的幫助——”
“果然是你買走的啊。”莉莉絲喝茶的動作一頓，微微放下茶杯，血色眸子已經恢復了往日平靜，反而有些嚴肅起來：“你打算同時兼顧血月的力量……？”
“我的本質是魔物，血月的力量能帶給我很好的加成。”利姆露輕聲解釋道：“不過我并沒有打算搶奪你對血月的控制權。”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聞言，莉莉絲反倒是垂下了眼眸，看著紅茶道：“如果你能繼承血月，也還不錯。”
“古老者們相繼隕落，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利姆露眉毛一挑，明智的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下去，趕緊打斷道：“咳咳，我這次來可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的。”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利姆露輕聲道：“華生的封印物……有什么作用？”
“……？”聞言，莉莉絲微微一愣，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站起來走向窗邊：“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我還以為守夜人不會告訴你這些。”
利姆露不可置否的歪了歪頭，果然守夜人的尿性是個人都知道嗎？
“其實這些本就是要告訴你的東西。”莉莉絲輕聲道：“你這次來倫敦，其實也算是我跟夢魘的交易之一。”
“哈？”
“紐約一行，他們差點讓我隕落，你以為為什么如今美國大亂，我沒有落井下石？”莉莉絲歪了歪頭，輕聲問道：“美國的半神主動放下身段跟我和解，這次行動也算是雙方共同的意愿之一。”
“所以派我來……”
“也是我要求的喔。”
“可艾米麗并沒有告訴我這些。”一下子，利姆露心中的脈絡瞬間聯通了不少，反問道“而且生死之仇，你就這么放下了？你現在的傷，還有一部分是在美國留下的吧？”
“會放的下的。”莉莉絲很認真的回頭道：“所謂古老者，茍延殘喘就是畢生的追求，為了存續什么都可以放的下的。”
“古老者們到底在懼怕什么？！”
“你之前不是還在回避這個話題嗎？”莉莉絲赤裸著雙足看著窗外的天空，忽然邪魅的勾起嘴角道：“你不好奇我為什么非要讓他們派你來嗎？”
“我好奇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利姆露嘆了口氣道：“但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問的好——你們之間有什么紛爭，別牽扯到我，我就是一個辦事的，只想老老實實完成我的任務。”
真理會那邊莫名其妙找到我，稱我為圣子也就算了。
你們這邊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那我們就來談談任務本身吧。”莉莉絲走了回來，輕聲笑到：“實際上遺物有兩件，你既然問出封印物，就說明你知道這件事了。”
“封印物的具體作用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它似乎能夠幫助美國找回失竊的S級封印物。”
“而我，則需要那件記憶宮殿——”
“你需要記憶宮殿？”利姆露微微蹙眉，真理會也需要記憶宮殿——
“記憶宮殿內到底有什么？！”
“你性子可真急——”莉莉絲坐回床邊，重新拿起紅茶不緊不慢道：“記憶宮殿本身算是福爾摩斯留給他后代的遺物，真理會盯上了那件東西，我自然要拿回來還給他。”
“另外嘛，就是關于當年那件事情了——”
“很多人都知道福爾摩斯幫了我，卻不知道福爾摩斯到底幫了我什么，更不知道我的后遺癥是怎么來的……”
“但我可以告訴你喔，布倫特。”
“福爾摩斯的記憶宮殿內，承載著部分扭曲后的我。”
莉莉絲說完，血色的紅眸靜靜的抬起來，淡漠的對上利姆露，輕聲道：“那部分，當年追求真理的我。”
時間點點流逝，外面的夜伴隨著莉莉絲的講述悄然降臨。
原來，當年真理會與秘隱同盟最為親密的關系，就是因為兩者不僅都是因為古老者眾多，更是因為大家擁有一致的追求。
追尋永恒，探索真理的奧秘。
而結果，就是瘋的瘋，死的死。
古老者越加稀少，背棄者越來越多。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莉莉絲其實也算是背棄者，因為她早已在福爾摩斯的幫助下，割舍了那部分追求真理的自我，只是因為還在追尋永恒，所以從沒有退出過古老者的陣營。
而現在，莉莉絲打算為了避免死亡，打算踏入虛空，就意味著她必須重新將那被污染的自我尋回，不僅是因為完整的自我才有機會晉升，更重要的是，那部分自我中，還包含了進入拉萊耶的資格和門票。
如果重新接納自我，就會有畸變的風險，但如果不找回那一部分，湮滅又是唯一的歸宿。
“我想，真理會可能也是為了那一部分的我，才會把目光聚集到這上面吧？”
莉莉絲輕輕喝了一口茶，輕聲道：“所以，這次雖說看似是我幫你，但實際上，我相當于請你幫助我一次，如果我真的能在虛空中找到那一份新生……”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
懂的都懂。
利姆露深吸了一口氣，相比起莉莉絲，如今的他在最后一塊信息拼圖補上以后，他反而感覺知道的比對方還要多了一些。
考慮到魯克沁絲能夠命令畸變體的能力，如果說，對方控制畸變體的能級也會隨著實力提升而提升的話……一但莉莉絲畸變。
半神級別的畸變體，嘶。
利姆露不禁撫上了額頭——但，為什么追尋真理就會產生畸變，所謂的真理又究竟是什么？
但有時候人做事不能只看收益的啊。
什么？
驚愕間，利姆露陷入了徹底的沉默。
“你怎么了？”
莉莉絲察覺到了利姆露的不對勁。
他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壓到心底，苦惱的撓了撓頭轉移話題道：“必須要阻止真理會才行……”
“所以你必須完成這次任務。”莉莉絲輕聲道：“我會幫你。”
“……我們已經慢了一步，福爾摩斯的遺物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嗯，遺物的地點掌握在華生一族手里，他們一脈一直是追隨真理會的死忠——”
“那我們豈不是已經涼了？”
“想要得到福爾摩斯的遺物，光是華生的血脈還不夠。”莉莉絲搖了搖頭道：“福爾摩斯的力量也缺一不可。”
說到這里，一旁的利姆露瞬間把目光投向了福爾摩斯，凝聲道：“可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吧？而且你還要庇護于他。”
“所以我給過他選擇。”
聽到這里，一直裝作什么都聽不見，也不想聽的莎夏猛然抬頭，繼承了先祖父高超智商的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本以為他會跟華生一起來，并且重新繼承福爾摩斯的力量，但……”莉莉絲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道邪魅的笑容看向莎夏：“不過也好，福爾摩斯設下的鎖，除了他，還有一個人可以解開。”
“莫里蒂亞。”利姆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就成了雙方互相爭奪對對方鑰匙的爭奪戰了。”
聽到這種話，莎夏不禁微微握緊了拳頭，整個人有些慌亂起來，欲哭無淚。
半神之間爭斗，她怎么就牽扯進來了？！
兩個人都沒有詢問兩人的意見，就打算如此敲定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窗外傳了進來：“真是一如既往地無恥啊！莉莉絲，莫里蒂亞好歹是我如今的契約者，你就算利用，也得問問我吧？”
紫色的雷霆伴隨著一只漆黑的烏鴉落到窗沿，深邃而血色的眼睛與利姆露僅僅對視一眼，利姆露就仿佛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般，瞬間一股淡淡的忌憚在心底蔓延開來。
“左邊是烏鴉，蝙蝠在中心。”利姆露微微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
顯然……烏鴉，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