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樓,已經徹底成了一個漆黑無比的大洞,看起來仿佛世界之間出現了一個縫隙,而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危險,如果隨意踏入進去,很可能將會被世界磨滅。
“鎮定,一定要保持鎮定!”看到這一幕的方莫,深深地吸了口氣。
雖然是這么說,但他還是看向了周圍。
天空當中,月亮還是存在的,這也算是一個讓他覺得不錯的標志,因此他只能抬起頭。
這樣的姿勢,一來可以看到周圍人的變化,眼角余光也可以注意到周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最關鍵的一點在于,天空當中的月亮,算是一個定下來的錨,可以讓他找到一點屬于世界的歸屬感。
這么做,他可以讓心態上更加平和,不至于直接被嚇個半死。
半晌之后,方莫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他開始想更多的問題。
“眼前的變化,很可能早就已經開始了,只不過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或者說周圍的世界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且因為已經完成了任務,我下意識地就放松了,因此沒有及時發現。”
“變化是怎么出現的,又是從什么地方出現的?”
“似乎是那座樓,但我也不能確定……”
“還有,這個人剛剛回來說那邊樓里有怪物,好像是一種真實的匯報方式,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進來之后,所有人都發生了變化,還是在他進來之前?”
“他進入的這個世界,是否跟他所想象的不一樣,也就是說,他是不是從旁邊過來,恰好走進了我的夢里?”
“變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從一開始就出現,還是逐漸地變化,最終發展到了現在這一幕的?”
許許多多的問題纏繞在腦海當中,方莫無法得知準確的答案,更加沒有辦法直接確定。
他只是知道,此時的自己,真的被困住了,或者說是處于一種很詭異的世界當中……
“不對!”
猛然間,方莫看到了月亮在偷偷摸摸地朝著西面移動,最關鍵的是,速度還很快:“不對不對不對,這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對的……
眼前,既然是虛幻的世界,或者是跟夢一樣的世界,那么我是不是也是一個夢里面的人物呢?”
他這么想,不是說他已經瘋掉了,而是在精確地感知問題到底到了哪一步。
如果說此時此刻的方莫是一艘船,那他很可能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可怕的風暴當中。
不過,他并不怎么慌。
主要的原因在于,自己的船錨還存在,也就是那倆貨。
沒錯,他的“船錨”就是進化之門和破障之眼。
他百分百確定的是,這倆貨的等級很高很高,起碼不至于無聲無息地就被影響到,真要是能將其屏蔽,那他現在就算是掛了,也不覺得多么委屈。
因為那個很可能在暗中的寵獸,比破障之眼和進化之門的等級都高,是他完全看不透的,他就算想要反抗,也沒有機會啊。
所以他才會懷疑,是否會有那種寵獸存在。
如果有,那他只能認命。
可要是沒有……
事情就復雜了。
此時此刻的他,很可能只是思想出現了問題,或者說是精神被投入到了某種不可預知的地方。
身體上,其實并沒有任何的變化。
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家伙不在繼續吵鬧,甚至不再鬧騰,還有周圍人的變化,就完全可以說得通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本身就是處于幻境當中的……
樓上。
錢禮思震撼地望著下面無數已經不動的人,僵硬地回過頭,看向了旁邊的這位劉叔,真情實意地道:“劉叔,您這也太,太……可怕了吧?”
他想說太恐怖了,或者太詭異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敢說出來,只是用可怕來形容。
真的太詭異了。
剛剛還一群如狼似虎般的天狼軍,此時此刻都站在了原地,雙目無神,仿佛被偷取了靈魂。
最恐怖的一點在于,他們身邊的寵獸,壓根就沒有什么察覺。
這種能力,在錢禮思看來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要是這種能力隨便可以使用,那豈不是說,隨隨便便就可以把其他人給籠罩起來,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逃生?
想到這里的時候,錢禮思看向劉奇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多了幾分壓抑的恐懼。
“劉叔?”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面前這位之前還在跟他說話的劉叔,此刻竟然再也不開口了,那一雙眼眸,更是跟下面的人沒有多大的差別。
“這……”
錢禮思驚駭地向后倒退了幾步,感覺到危險不見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氣,如果被嚇到了一般喃喃自語道:“這山河社稷圖八號到底是什么詭異的東西,怎么連他本人都被拉進去了……”
“啪啪!”
正在此時,一個長著章魚腦袋的人從后面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拍著手道:“你做的很好。”
錢禮思:“????”
這是誰?他怎么沒見過?而且這種模樣的人,真的是人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章魚頭就已經走了過來,甩了甩自己的觸手之后,詭異地一笑道:“之前我們的計劃,現在算是成功了一部分,你做的很不錯,居然可以讓這種東西……”
咔嚓,咔嚓,咔嚓……
錢禮思忽然將眼前這個人跟自己腦海當中的某個人重合在了一起,然后他就發現,對方居然在不斷地破碎。
不對!
這不對!
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自己也被影響了。
他腦海當中的那個人,跟他制定計劃的,可不是一個章魚腦袋,最關鍵的是,他就算再牛,也不可能這么直接破碎。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很可能也在被影響的范疇之內。
錢禮思想到這里之后,渾身就是一震,然后心里嘟囔道:千萬不能說話,不能開口,絕對不能有任何想法!
否則,很可能就會把那個人給泄露出來。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呢,那位劉奇遠絕對會把他的事情都給說出來的。
“他或許也被影響了?”心里想到此處,錢禮思大叫道:“劉叔,快點把我弄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