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馬車在路面上滾動,卷起水花,雨點擊打在馬車的頂棚上。響起密集的嗒嗒聲。
“請詳細概述一下狀況,班特先生。”聽著馬蹄踏在路面上時濺起水花的聲響,保林出聲向著對面打著紅色領結的男人詢問道。
亞戈同樣盯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赫然是之前狄璐德大劇院的管理人,而現在......
“是這樣的,先生們。”
深灰色正裝的男人,頓了頓,望著這兩位曾經見過一面的偵探先生們,組織著語言道:
“我現在正在出版社工作......”
“狄璐德出版社?還是格林頓出版社?”
亞戈插話問道。
狄璐德出版社是那法爾子爵的產業之一,而格林頓出版社,自然不用說,雖然比較新,但是有著富商格林頓做底,當然也不可小覷。
“呃,格林頓出版社。”這位狄璐德大劇院原經理,班特先生笑容有些苦澀,“我現在是格林頓出版社的一名編輯。”
“我負責的一位偵探小說作者,特伯爾吉先生不見了......”
“你向警察報案了嗎?他的家人向警察報案了嗎?”
保林例行詢問道。
“呃,這個,沒有。”班特搖了搖頭。
這個結果,保林也沒有想到,他與保持沉默的亞戈對視了一眼,然后疑惑地問道:
“為什么?”
“因為,他沒有真的失蹤。”班特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保林挑了挑眉頭,示意對方繼續。
“其實是這樣的,特伯爾吉先生有個怪癖,他常常會給我們留下一些線索,然后自己跑掉,讓我們按照線索去找到他.....”
班特捂住了臉:
“在我之前負責內倫勒先生的編輯不是辭職就是換了其他的作者,而我是新入職的,我并不擅長解謎......”
......真可憐。
亞戈與保林對視一眼,也明白了這位班特先生的苦惱所在。
而保林則是詢問道:
“特伯爾吉?他很出名嗎?很優秀嗎?”
“他的筆名是頓特斯切.......”班特低聲道。
“頓特斯切!?”班特還沒說完,保林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是的,沒錯。”
“頓特斯切是?”亞戈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朗布牧師的藍寶石的作者。”
迎著亞戈的眼神,保林回答道:
“講的是一位黎明教會的牧師破案的故事。”
黎明教會.....破案.....
黎明途徑的序列9就是“偵探”啊。
而且,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這個名字來著。
“是的,特伯爾吉先生對于我們格林頓出版社很重要,聽說我們出版社花了很大一筆錢才將他挖來,如果說他這邊出了問題,我的工作又要沒了。”
班特滿臉苦澀和無奈的神情。
馬車最終在新商業區的北部邊緣停了下來。
走下雇傭馬車,打開雨傘,班特站在積蓄了些許水洼的街道地面上,指向了一間三層的、略顯破舊的獨棟房屋前。
亞戈與保林一同下了馬車,來到了屋子前。
班特走上前,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在亞戈和保林的注視下,他一邊推開門,一邊解釋道:
“特伯爾吉先生把鑰匙交給了出版社。”
“......”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保林和亞戈跟著走進了屋子。
大小上和法斯特家宅邸相比自然是比不了,雖然是獨棟小樓,但是算不上是別墅。
采光相當糟糕,亞戈進入之后的第一感受就是這個。
窗戶的位置和朝向就像是刻意不讓房子里進光一般,嵌在了邊角處,壁爐的位置就在房間大廳的正中央,就在樓梯口旁邊。
亂七八糟。
這種奇怪無比的設置,保林也立刻意識到了,他出聲詢問道:
“班特先生,這棟房子該不會是那位特伯爾吉先生自己設計建造的吧?”
“并不是。”
班特搖了搖頭,將因為晃動雨傘而甩到身上的水珠撣下,挪開踩在碎木塊上的右腳,回答道:
“這棟屋子原本就是這樣的,但特伯爾吉先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特意買下了這間廢宅,我覺得應該不是因為廢宅太過便宜的原因。”
說著,他把雨傘放在了壁爐的旁邊,然后向著樓上走去:
“兩位,請跟我來。”
亞戈和保林也在壁爐旁放下雨傘,跟著對方走上樓梯。
踏上樓梯的瞬間,一股微微變形的感覺便浮現出來,同時,令人不安的吱呀聲隨之響起。
亞戈有種這樓梯隨時可能會塌下去的感覺。
放緩腳步,亞戈盡可能輕地邁步走上了樓梯。
一上到二樓,便有一股陰暗潮濕的霉味便傳出,傳到了亞戈的鼻子中。
保林也皺起了眉頭,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
“特伯爾吉相當喜歡這種氛圍,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我們出版社也試圖幫助他修繕一下房屋,但是每次都被他拒絕了。”
班特左右看了看,繞過了地上的一塊不知是青苔還是霉斑的墨綠色斑塊,來到了左側的第一個房間前,打開了房門,:
“特伯爾吉先生比較喜歡在這間房間內留下線索。”
亞戈和保林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也有一個壁爐,但是沒有窗戶,也沒有通風口。
“這是用來自殺的房間嗎!?”
亞戈心中不由得吐槽道。
除了壁爐之外,還有一張長長的桌子,占據了屋子的大半個空間,在壁爐之前有一張椅子。
“我敢保證,如果壁爐點火的話,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一定會燒到屁股。”
保林不由得出聲道:
“希望他不經常穿燕尾服。”
這種怪異的擺設,在讓兩人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也方便了他們尋找線索。
畢竟擺設很少。
很快,兩人找到了一張紙條,一張糊在椅子下方的紙條:
“我討厭警察,我們必須殺死他。”
一句以卡特西亞語手寫的紙條。
拿著紙條,保林甩了甩,然后扭頭望向門口的班特,習慣性地挪揄道:
“班特先生,你確認這位特伯爾吉先生沒有反社會人格嗎?或者是個罪犯?”
聞言,班特有些緊張:
“應、應該不是。”
“好吧,不逗你了。”
保林展開紙條,然后對著亞戈道:
“這是頓特斯切所著小說里的一句話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沉睡著一個警察,在某些時刻,我們必須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