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正在趕往另一家報社。
“沉默的怪盜,一句話都不說”
回想著自己“說服”了報社的人員為自己量身定制的內容,亞戈就有點想笑。
利用媒體,無疑是最好的、能夠達成廣泛影響的手段。
就算自己不真的去做,但也能夠在人們的心中塑造出一個“沉默怪盜”。
“怪盜”是因為他暫時還不知道怪盜這個序列的核心詞語是什么。
沉默不用說,是入殮師的神秘的核心之一。
不過,“扼制”應該怎么作為形象反饋到自己身上,從而使神秘契合?
但是,他有其他的想法。
不一定要做“一個人”。
可以塑造出兩個人。
“沉默”的怪盜。
“扼制”的入殮師。
“沉默”的形象倒是很容易達成,但是“扼制”.
扼制的意思是控制、約束、還有阻止的意味在。
“扼制扼制”
對了,忽地,亞戈想到了一件事。
“扼制死靈。”
入殮師的能力表述,在系統中是以讓死者更像生者,讓生者更像死者這樣的話作為表述,而后面仿佛注釋的話語中則是——
閉嘴!少說話!死掉的家伙就應該好好地躺在那里別動,而活著的當然是反過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句話讀起來的意思則是反過來,死掉的就應該有死掉的樣子,活著也應該有活著的樣子。
這兩句有些矛盾的表述,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在靈潮期間,死者會回歸,再次出現,就像活人一樣行動,符合緘默儀葬的“死者更像生者”的表述,那么,殺人、擊破死靈,也符合“生者更像死者”的描述。
如果這一句的對象都是指死靈的話
“死掉的家伙就應該好好地躺著不動”
讓死者回歸死亡的姿態。
讓死者入殮。
說得通,但不知道對不對。
但不管怎么樣,可以利用這個形象,塑造出一個“扼制死者”、讓不死者入殮的入殮師的流言。
按照修格因的解釋,只要利用自己塑造出的兩個形象,對應到自己的身上,應該就可以使神秘契合自身了。
而這一點.....似乎并不難。
因為,他已經有一個類似的身份了,接下來只需要讓這個身份的名聲傳播出去,就行了。
思索著,他繼續向著狄璐德報社的方向移動。
并且,因為這件事,他意識到一個狀況。
正在狄璐德市中舉行的“儀式”,有沒有可能也是和自己現在的行動是類似的做法呢?
新商業區,北部。
一間照相館中,照相館的店長,正通過玻璃櫥窗,觀望著外界被有些濃霧的霧氣籠罩的街景。
也許某些人會覺得這樣的景色非常美麗,但他并不這么覺得。
那些霧氣,并不尋常。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隨處可見的棕色薄風衣、頭戴氈帽的男人走了進來,來到他面前,低聲道:
“禿鷲,有點事要說。”
聽到“禿鷲”這個稱呼,這位店長瞬間眼神一凝,與對方對視了兩秒后,他招呼一邊的紅馬甲店員來前臺,而他則于這個客人一同離開。
當這位客人離開之后,這間照相館也很快打烊了。
雖然平時也都是黃昏時分打烊,但是今天要早了一些。
剛走出照相館,看著照相館大門合攏的店員,剛抻了懶腰,還沒離開,就看到店主駕著馬車離開。
雖然也有聽說店長會在晚上當馬車夫的傳言,但是現在,他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馬車則是一路駛向了薔薇教堂街,在教堂墓園外停了下來。
那位照相館的店主從馬車上下來,跑到了墓園邊緣,呼喊道:“山德爾先生!山德爾先生!”
隨著他的呼喊,一位高大的中年人從墓園中央走了過來,來到了蒼白的柵欄邊緣,有些緊張地問道:
“怎么了?維克?”
“我從其他的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有其他地方出現了靈體”
“靈體!?”聽到這句話,他瞪了瞪眼睛,“你確定?在白天?”
“是的,我確定。”被稱為維克的照相館店長,也是收尸人的男人點頭回應。
隨后,維克繼續道:
“有個收尸人已經解決了,但是他說還是要通報給你們才行,他告訴我說他會除掉遇見的死靈,扼制怨靈的危害。”
“是嗎,解決了就好,不過,是誰解決的?”聽到已經解決,山德爾不由得點了點頭,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需要找荊棘樹的隊員確認一下情況。
和作為情報人員的灰鴿子一樣,被稱以“禿鷲”、“鬣狗”的收尸人們,都是接觸過非凡事件的相關者,甚至有一些是退出教會的非凡者。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們都有能力解決非凡事件,山德爾很清楚靈體的危險,如非必要,還是不能讓他們擔這個風險。
“是‘烏鴉’。”維克回答道,“他不喜歡說話,而且經常會隨身帶著一只霧鴉。”
“烏鴉?”之前好像聽說過。
聽到維克的描述,山德爾點了點頭,“烏鴉”這個代號,他有些印象。
在狄璐德市,收尸人的代號基本都是“禿鷲”、“鬣狗”之類的,甚至經常有重合,所以稱呼一般都會帶上地區甚至具體街道作為稱呼,什么“南邊的鬣狗”、“南邊的禿鷲”,“烏鴉”這個稱呼還是比較少的。
再加上隨身帶著霧鴉作為寵物,范圍就縮小更多了。
簡單地聊了幾句后,山德爾看著對方駕駛馬車離去。
之后,他返回了墓園,來到了墓園的中央,情緒復雜地凝視著墓園中的一個個墓碑。
半分鐘后,山德爾才搖了搖頭,走出墓園,準備通知荊棘樹的其他人。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歪嘴禿頭的中年人,正朝著他走來。
看到山德爾之后,對方出聲道:
“山德爾,你的材料我拿不到,最近的管控太嚴密了。”
說完這句話后,他便仿佛只是路過一般,直直從墓園邊上走過,離開了這里。
聽到這句話,山德爾腳步頓了頓,然后走進了教堂,回到自己房間。
拎出信鴿的籠子,寫好紙條給信鴿綁好,看著信鴿飛離之后,他提著籠子,返回了房間。
在房間內站了許久之后,他再次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和一副黑框眼鏡,還有一個小香水瓶。
摩挲著眼鏡,他翻開筆記本,掃視紙上的內容。
紙上,只寫了寥寥幾個單詞。
神秘物、萃取、偏移、固化.....
看著看著,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手掌和眼鏡之間游離起來,低語道:
“直接固化到身上的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山德爾拿起了香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