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激蕩人心的白光之下,卻是血肉紛飛。
而作為呼喚了圣徒幻影的召喚者,拜因斯盡管沒有受到直接的攻擊,但是,但是在那白光影響之下,他浮現出了與諾爾多拉的幻影敵對的意識。
解除圣徒的幻影——
盡管他有反抗的意志,有維系召喚的意識,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對諾爾多拉的幻影造成了影響。
圣徒諾爾多拉的幻影,盡管自身受到白光的影響不大,及時做出了防御動作,但也在那些受到白光影響不顧一切試圖限制她行動的人群和獸群的干擾下,又受到拜因斯的影響,本來能夠擋下攻擊的她,也因此沒能完全擋下這一記沖擊。
她原本有些朦朧的身軀,在這一擊之下,變得忽隱忽現,仿佛就要消失了一般,原本的動作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看到這樣的狀況,除卻圣徒幻影外最快從白光影響中脫離的那法爾,立刻進行阻擊——
隨著只有莎莉琳能夠隱約感覺到的,生命氣息的變化,子爵那法爾動作短促地朝著那壯漢握緊了手掌。
咔啦——
壯漢的體表血肉上,石質化的痕跡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
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壯漢脖頸上浮現出的、仿佛睜開的眼睛、又像是裂開的口齒般的黑灰色裂痕,露出了“笑容”。
幾乎是在石化痕跡蔓延開始的下一瞬,一道引動人心的白光爆發出來。
剛剛準備行動的莎莉琳,背部的霜藍色血翼再次收斂,全身上下氣息暴漲,以血脈中涌動的高傲來抵抗心靈侵蝕。
但是,剛才幾乎和莎莉琳同樣具備抵抗心靈能力、甚至更強一籌的那法爾子爵,卻陡然將冷漠中縈繞著殺意的眼神從壯漢的身上轉向了拜因斯。
那剛剛虛握的右手,也朝著拜因斯的方向微微轉動......
咔啦——
肉眼可見的,隨著那風衣被什么東西捏緊的形變后,石化的痕跡在拜因斯的身軀上快速蔓延。
幾乎是瞬間,拜因斯的大半個身體,就發生了石化。
而圣徒諾爾多拉的幻影,在這個瞬間,也變得模糊了些許,仿佛即刻就要潰散。
但是——
就在身軀即將潰散的瞬間,圣徒諾爾多拉的幻影的目光凝實,在左手已經潰散的情況下,右手握緊了長劍,向著壯漢的方向用力斬下了一擊!
仿佛星辰般的柔和光弧斬在了壯漢的身軀之上。
“怎么可能!?”
隨著壯漢臉上浮現出的、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的身軀直接從中間碎裂成兩段。
鮮血淋漓的血肉斷面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從他肩膀上、身體陰影處,一顆顆眼球陡然脫離出來。
也就在這個瞬間,因為壯漢的死亡,那法爾即刻從逐漸衰退的心靈影響中恢復過來。
右手朝著那一顆顆眼球,朝著那一個個在空氣中浮現的、仿佛沒有實體一般的黑灰色裂縫握去。
咔啦啦——
石化的痕跡快速籠罩了數十顆眼球。
而同樣的,莎莉琳張開了滿口冰晶般結塊的猙獰大口,背部的霜寒血翼扇動,凜冽的寒風將剩余的那一顆顆眼球和裂縫席卷。
“不!!!!”
試圖遁逃的眼球,在空中被凍結、被石化,盡數落在地上。
而那法爾子爵身上的生命氣息再度發生變化,璀璨的白光形成兩只形體朦朧的大手合握,將那些顆被石化的、被凍結的眼球攏入手心。
伴隨著仿佛燒灼般的、能夠影響人形的灼燒聲,一顆顆灰黑裂縫中的眼球,被灼燒殆盡。
而那慘叫聲,也終于徹底停下。
熔爐廣場上,一個個正不斷被傳說替代、身體發生變化的男女,身上的變化停了下來......
熔爐廣場與紳士俱樂部的街區之上,正在逐步后退,防備那不斷擴大的儀式的杰奎琳和唐泰斯兩人,忽然發現,不斷擴大的儀式范圍,現在已經停止了擴大.....
那些受到影響的人,也沒有再發生外貌改變的狀況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疑惑和夾雜在謹慎中的喜悅。
成功了嗎?
而同樣的,亞戈也送了一口氣:
“好險成功了。”
他看了一眼氣息有些萎靡的修格因:
“辛苦你了,爵士。”
“用能力直接干涉一個高序列非凡者,即使只是幻影靈骸,也是相當危險的。”
趴在他肩膀上的修格因,以嚴肅的語氣說道:
“如果沒有面具在,你剛才就死定了。”
聽到這句話,亞戈也是笑了笑:“不過,我們成功了,不是嗎?”
“你用荷官的能力,我用怪盜的力量,把‘幸運’轉移到了那位圣徒的幻影身上。”
聽到這句話,修格因只是瞥了他一眼:
“并沒有真正地轉移到她的身上,我們的能力實際上更多的是影響到了那個召喚者,而且,還付出了代價。”
聽到這句話,亞戈不由得轉過視線,看了一眼左手已經碎裂掉的、上面不知道以什么文字刻畫著被翻譯為“6”的玻璃珠一般的球狀物。
在他剛才在修格因的幫助下,使用怪盜、賭徒的能力,借助看門人面具遠程干涉的時候,修格因提議的,讓他作為保險拿著的神秘物,已經壞掉了。
“玩弄概率,危險是相當大的。”
在他注視著這顆圓球的時候,修格因低聲道。
“我也那么認為。”亞戈點了點頭。
“命運”途徑,通過對概率的影響編織他人的,編織自身的命運......
賭徒謬論,帽子戲法......
還有,命運之線。
不,應該說是“概率之線”。
在手中的圓珠破碎時,他看到了,那仿佛蜘蛛絲一般的無形絲線。
與此同時,市北,狄璐德火車站。
一位身材矮小、身材微胖,有些憨厚感的男人,手上的鋼筆,敲擊著筆記本的紙面上的最后一行字。
“儀式失敗了,阻止了狄璐德毀滅的傳說勇士,再一次守護了狄璐德之后,也離開了不屬于他的時代。”
“儀式的主使者,被狄璐德子爵和拜因斯·西繁多召喚的幻影全力消滅。”
看著紙上的內容,矮胖男人搖了搖頭:
“浪費了一個劇本家的神秘,但結果不夠完美,少了一位荊棘樹的司鐸,還有......”
他拔開筆帽,鋼筆在紙面上書寫下了幾個單詞:
“怪盜”、“收尸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紙上再次加上了一個單詞。
“法斯特”。
而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特爾吉伯先生!時間到了!該上火車了!”
一位報童模樣的少年,站在噴涌蒸汽的火車車廂入口前,對著他用力揮手,手中還拿著一個木提箱。
看到那個木提箱,矮胖男人笑了笑,摸了摸口袋里的藍色寶石,走向了報童:
“不過,還不錯,只差一點就可以完全契合了,還有了其他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