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光,在不經意間流逝。
木屋外,兩道人影手持木刀互相對立,兩人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十分的淡然和平靜。
這三年來,兩人已經對戰過無數次,雖然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
而經過三年的修行,神谷嵐的模樣也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那一頭短發如今已經長長,用一根紫色花紋發帶束在腦后,臉上也褪去了稚氣,眉目間自生一股凌厲,身形挺拔如松,劍眉丹目,岳鼻蟬唇,十分英俊。
“師父,我感覺,今天你會輸呢。”神谷嵐將木刀搭在肩上,臉上掛著一抹淡笑,看起來十分的散漫隨意。
羽宮小次郎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只見他單手握著木刀,一臉平靜地說道:“這句話我可聽了不少,可惜你還差得遠呢。”
神谷嵐聳了聳肩膀,隨意道:“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吧。”
“正有此意。”
羽宮小次郎剛一說完,就見神谷嵐的身影已然消失,原地只有一片枯葉緩緩飄落。
見此,羽宮小次郎眼神瞬間一凝,猛然扭腰朝身后一揮刀。
啪!
兩把木刀撞擊在一起,羽宮小次郎淡聲道:“你的幻步精進不少,可惜對我沒用。”
幻步,借助特定的媒介,通過光線、聲音、以及肢體動作,對敵人的感官神經造成短暫麻痹,并使之產生幻覺,讓敵人誤以為‘媒介’乃‘真身’,同時高速移動到敵人身邊,進行攻擊。
神谷嵐笑了笑,并不意外自己師父可以看破這一招,手中的木刀陡然一轉,撥開羽宮小次郎的阻攔,直接朝著胸口刺去。
羽宮小次郎神情不變,壓刀一攔,腳下步法一跨,轉肘揮刀,從下至上朝著神谷嵐斬去。
天心一流·拂塵斬
木刀劃過神谷嵐的身體,可是隨之卻變成了一片被斬成兩半的落葉。
羽宮小次郎緩緩轉過身,神谷嵐正站在他前方不遠處,一臉散漫的說道:“哎呀呀,剛才差一點就要被擊中了,真是危險呢。”
羽宮小次郎淡淡看了一眼神谷嵐,隨后身形恍如化作一道云煙,如快馬奔馳,剎那間以至神谷嵐跟前,手中木刀狠狠的朝著神谷嵐劈下。
天心一流·白駒
神谷嵐輕輕抬起手臂,木刀似緩若急,直接纏住師父的木刀,如抽絲剝繭一般化掉劈砍的力量,同時向著師父的手腕劃去。
天心一流·絲之舞
羽宮小次郎微微一笑,以同樣的技巧化掉了神谷嵐的攻擊,同時身上的氣勢一漲,木刀帶著一股極強的力量朝著神谷嵐攻去。
兩人在空地上激烈的對戰著,天心一流的劍招技巧悉數用出,速度快的只能看到木刀的殘影在彼此交織碰撞著,發出一聲聲急促的震響。
交手十多分鐘之后,羽宮小次郎看準機會,一刀將神谷嵐逼退。
兩人相互對立而站,羽宮小次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欣慰道:“你的‘九技’已經使用的十分醇熟,不過僅憑這樣就想擊敗我的話,可差得遠呢。”
神谷嵐聳了聳肩,無奈道:“說的也是,要是再被您打的鼻青臉腫,可有點兒丟人呢。”
“所以.....”神谷嵐臉上的散漫漸漸消失,出聲道:“接下來,我可得認真一點了。”
說完之后,神谷嵐緩緩拉開架勢,眼中的精光猛然一閃,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沖到羽宮小次郎面前,手中的木刀迅速朝著羽宮小次郎的腰部斬去。
速度不錯,可惜還是差的遠呢。羽宮小次郎念頭一閃,手上動作不慢,直接抬刀一擋。
可詭異的是,神谷嵐的木刀仿佛化作了虛影一般,直接穿過了羽宮小次郎的木刀,繼續朝著其腰部斬去。
唰——
一片黑色條紋衣袖緩緩飄落。羽宮小次郎退到遠處,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口,開口問道:“這一招叫什么?”
神谷嵐伸出手抓住飄落的衣袖,微微一笑道:“幻影斬。”
羽宮小次郎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不錯的一招,讓人防不勝防。”
神谷嵐卻有些惋惜的說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招式呢.....可惜,還是沒能打敗師父您啊。”
“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聽到師父安慰的話,神谷嵐卻依舊感到有些遺憾。三年來的修行,結果居然連師父的身體都碰不到,只是憑借出其不意才斬落一片衣袖罷了。
“嘖嘖....這可真是讓人感到頹敗呀。”
羽宮小次郎見神谷嵐一臉沮喪,感到有些好笑,出聲道:“你的劍道修為不過剛剛入門罷了,連‘劍之領域’都還沒參悟出來,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天賦卓絕了。”
“劍之領域?”神谷嵐一愣,不解的問道:“師父,這是什么意思?”
羽宮小次郎緩緩解釋道:“所謂的‘領域’就是指在技巧上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后所達到的境界,而這個境界也被稱為‘不敗之境’。施展領域之后,對手的感知、速度、反應、力量等等都會被壓制削弱,而自己的實力卻可以得到增幅,所以稱之為‘不敗’。而我們修行劍道,所以施展的領域便也可以細稱為‘劍域’。”
“咦?師父,為什么以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些?”神谷嵐有些好奇的問道。
羽宮小次郎將木刀收到自己腰間,聞言回道:“之前你不過剛開始修行,跟你說這些毫無意義。”
“呃.....”神谷嵐撓了撓頭,整個人又恢復到之前的散漫。
“那....師父,還有比‘領域’更高的境界嗎?”
聽到這個問題,羽宮小次郎眼皮動了動,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恍若一道漩渦吞噬著所有的一切。
“有。”
“真有?叫什么?”
“劍界。”
“劍界?這個境界有多厲害?”
“一入此境,舉世無敵。”
原本神谷嵐也就是隨口問問,結果聽到這話,頓時驚訝道:“這么厲害!真的假的?天底下真的有無敵之人存在嗎?”
羽宮小次郎說道:“天上群星億億萬,誰敢與月爭光輝。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生下來就與他人不同。更何況,無敵于己者,無敵于天下,不是嗎?”
神谷嵐張了張嘴,剛想反駁一下,可是忽然轉念一想,自己師父說的好像也沒錯。人外人是最高人,天外天乃最高天,這難道不也是無敵嗎?
有那么一瞬間,神谷嵐感覺自己被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