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腦身軀一顫，連忙朝著地府飛去。
地府中。
王凌和崔令照常運轉，三生殿發生的事他們渾然不知。
符腦找遍了地府，臉上浮現了難看之色。
“素素她……她會不會也被那群人帶走了？”
他小聲地提出了這種可能，卻換來了楊壽一聲冷哼。
“事已至此，你好好想想該怎么做吧。”
凌素素，鐵狼，已成定局。
楊壽在光陰長河中看到的那一幕，她眉心的印記，不會有錯。
現在小布和她的消失，都說明了這一點。
“造……造物主……”
符腦還想要為凌素素辯解，但來自于程序中的理智卻告訴他，凌素素的嫌疑，洗不清了。
楊壽擺了擺手，并不想聽符腦的解釋。
他剛才查探天地，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隱藏行蹤的能力，居然強大到讓他都無法找到蛛絲馬跡。
回想一下，這種能力……
似乎只有在早期巫師世界里，面對羅斯時，他遇到過。
那個時候，他掃查天地，觀察了很久，最后還是綾念暴露，無奈之下，羅斯才現身的。
“羅斯，你莫非也是祂的后手？”
楊壽心中一寒，有些心塞。
若真是如此，那個人為了掌控自己，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當時羅斯曾說過，巫師世界有大恐怖，當時我以為是我，但現在仔細想來，恐怕不是……”
楊壽不知道這一手隱匿氣息的方法，羅斯是從何處學得，又或者是無師自通。
但他覺得，他得和羅斯來一趟會面了。
“你在輪回界處理后面事宜。”
掃了眼符腦，楊壽發現他方寸大亂，便徑自一人，前往神界。
神界。
神族。
楊壽在一個尋常莊園里，找到了羅斯。
在不知多少變化的陣法之中，羅斯依舊惴惴不安。
他正在瘋狂修煉。
尤其是在之前，見識到了長生大帝舉世無敵的風采，他更是覺得自己的實力不足。
“都已經快要凝練出五道本源了，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呢？”
楊壽僅一眼，便看穿了羅斯的境界。
他只差一步，便能跨入大尊層次。
不經過本源山而領悟本源者，大多是通過白衣的造源法，度人心劫而成。
但在羅斯身上，卻并非如此。
楊壽沒有感受到他度過人心劫的痕跡。
“要么是羅斯另辟蹊徑，開創了類似人心劫的方法，要么就是有人偷偷幫助他。”
楊壽跨步之間，便穿越了層層阻礙，來到了羅斯身前。
那些陣法，在觸碰到楊壽真身的時候，頃刻間就被劫數能力所毀滅。
察覺到異常時，羅斯神態一變，不管來人是誰，腳下開啟了一個通道，就準備逃離。
楊壽：“……”
說實話，他有些無語。
看到這一幕，他忽然覺得羅斯的嫌疑小了很多。
膽子這么小的人，一有風吹草動就逃跑，要是那尊存在的后手，那尊存在恐怕要被氣死。
“封！”
一念之間，楊壽便封鎖住了羅斯的退路。
空間直接被禁錮，羅斯臉色極度難看，喃喃自語，正在想著對策。
“完了完了，這次來人也太變態了，我茍了一世，莫非要死在這里？”
羅斯自言自語，但無論如何嘗試，他都無法脫離這片被封鎖的天地。
“羅斯。”
楊壽的聲音傳來，羅斯身軀一顫。
他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先是一喜。
如果是自己打工的老板來了，那么自己鐵定就沒危險了。
但……
“神祗怎么會來神界？不對，絕對有陰謀！”
想到這里，羅斯轉過身，故作鎮定，沉聲威脅道：“好大的狗膽，你可知你冒充的是何等偉大的存在？若被他知道，哪怕你是八級，也必死無疑！識相的趕緊滾，我可以當作沒看見！”
楊壽：“……”
被當著面罵，又當著面夸，楊壽還是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連我也不認識了？”
楊壽冷哼一聲，散發出了萬劫不滅體的氣息。
他的氣息如威如獄，讓羅斯噗通一下，很沒用骨氣地跪了下來。
“神祗啊……我在這個世界……苦啊……”
一見到楊壽，羅斯眼淚鼻涕一大把，直接開始訴苦。
先講述了一遍他為了防止被這個世界的強者誤殺，換了多少個地方，最后在禁地里建造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安全屋。
誰曾想，還遭遇了長生那個變態。
“神祗，能不能讓我回去，這個世界太危險了，我……再待下去會死的。”
羅斯說的聲淚俱下，若是不知道他這些年在神界的生活，楊壽還真沒準會被他騙了。
這些年來，羅斯過的這么慘，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神祗，我老婆孩子還是鴻蒙世界等我呢……”
看到神祗無動于衷，羅斯開始試圖打感情牌。
不提還好，提起綾念，楊壽掃了眼神界某個方向，幽幽說道：“綾念已經飛升了，現在在神界某個地方，滿世界找你。”
只不過作為羅斯的半個弟子，綾念……也很謹慎。
所以兩個人至今這么多年，還是沒有碰上面。
羅斯一愣，被神祗這么一說，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似乎感應到幾次綾念的氣息。
但是……他只以為是對手為了陰自己偽造出來的，所以根本沒有理會。
“那……那個，神祗能指點一下，綾念現在身在何方嗎？”
被楊壽一直盯著，羅斯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自然可以，在此之前，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楊壽點了點頭，就在剛才，他查探了一遍羅斯的記憶，發現并沒有什么異常。
查到現在，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沒發現一個記憶有問題的人。
不得不說，那尊存在，還真的做的是滴水不漏。
隨后，楊壽便從羅斯穿越到巫師世界開始問起。
他很想知道，羅斯……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變得這么茍。
察覺到天地間有恐怖的存在是自己，還是說……那個人。
“當年我剛穿越，在巫師山，有十三位師尊，我本來也想勤奮修行的，不讓他們失望，但……”
羅斯開始講述他最初穿越時的事，一陣唏噓。
“那個時候是巫師末世，遭遇了巫妖浩劫的世界，傳承斷絕，實力最高的，也不過兩三級。”
羅斯回憶著往昔，感慨道：“而我的老師，傳承舊日巫師榮光的最后幾個巫師，也只有兩級。”
“巫妖浩劫乃是洛基與特朗德爾交戰后導致的，整個世界最高不過兩三級，可我卻……”
羅斯講述了一次他修行到一級巔峰時，下山遇到的一幕。
“距離巫師山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個懸崖，懸崖之下，有一個山洞。”
楊壽點了點頭，在他的記憶里，楊壽看到過這一幕。
羅斯離開巫師山，前往深山采藥，結果采藥過程中，不慎跌落懸崖。
但一級巫師修煉略有所成，想要摔死他還是有些困難。
羅斯也只是摔斷了一條腿而已。
在懸崖下，他發現了一個山洞。
原本羅斯以為這是他身為穿越者的金手指送上門了。
進入其中，一頓亂找。
結果里面什么都沒有。
山洞里，空空如也。
就在羅斯絕望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個氣息似乎即將蘇醒。
這個氣息……之恐怖，無法想象！
當時的他，直接被嚇得飛速離開山洞。
一瘸一拐的他，跑的比飛的還快。
“就是這樣，自此以后，我便不敢在世界上到處亂跑了。”
羅斯講述著他的過往經歷，讓楊壽眉頭緊蹙。
在羅斯記憶里，他的確看到了山洞。
但山洞里空空如也，他也沒有感應到什么恐怖的氣息。
既然如此，要么是那個恐怖的氣息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受到，要么是羅斯的記憶也被人動了手腳。
但楊壽比較傾向于前一種。
因為……既然要動手腳，顯然應該關于這一段記憶全部刪除，而不會只抹去關于那尊存在的氣息。
“那個氣息，你現在還記得嗎？”
楊壽沉吟著，繼續問道。
羅斯鄭重點頭，“那個氣息太恐怖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楊壽點了點頭，然后模擬出了山河圖內各大輪回變量的氣息。
他曾懷疑，那尊存在，就藏在山河圖內，化身為某個變量。
但一一驗證，羅斯都搖頭。
“這些都不是。”
楊壽挑眉：“不是？”
這種方法的確不是很靠譜，因為變量千變萬化，楊壽也沒有辦法窮盡。
但聽羅斯的描述，很顯然，對方復蘇時，之前是受傷狀態。
“那這個氣息呢？”
楊壽思考片刻，直接模擬出了凱薩大帝的氣息。
卻沒曾想，羅斯的眼神一亮，連連點頭：“沒錯，就是他，就是他！”
“就是這股氣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桀驁不馴，藐視天地，偏執癲狂！”
羅斯激動不已，同時眼中也充滿了忌憚。
“你……是說，他復蘇了？”
楊壽臉色一沉，神情復雜地問道。
得到了羅斯肯定回答后，楊壽緩緩閉上了雙眸。
也就是說，在當初巫妖浩劫之后，就有人嘗試復活凱薩大帝！
結果被羅斯誤打誤撞看到了。
但……因為羅斯太茍了，意識到天地間有大恐怖，擔心被殺人滅口，化身一代茍圣。
所以……
逃脫了那尊幕后黑手的控制，沒有被抹去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