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壽這才相信了石像。
歸根結底，她也是一個可憐人，想要從科俄斯和上界之主的算計中活下來的一個生靈。
“三年后，科俄斯的真靈就將復蘇，徹底占據我的身體。”
在得到了楊壽幫助后，石像交代了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楊壽聽完后，總感覺此人……藏身于小布體內，就是為了在這里等著自己。
若是自己不發現她，她恐怕也會主動暴露出來。
因為在整個圣界里，也只有自己可能會救她。
“這樣也好，科俄斯……曾屹立于萬界之巔的存在，便讓我來領教一下。”
楊壽對此渾然無懼，更何況，現在的他，還有一個極其變態的底牌。
隨后，楊壽簡單詢問了一些問題，得到了答案后，便把石像從小布體內遷移了出來。
將其重新投入了殘燈內部世界，并且將封神榜交給了她。
自此，石像手上捧著一個石化了的封神榜，雖然它也不明白楊壽為何將它給自己。
但聽楊壽說，讓她直到科俄斯復蘇，都不要松開它，關鍵時刻它可以救她的命后……
她就將封神榜視若珍寶，時刻守護著。
而楊壽……則趁此機會，開始勾連封神榜與因果深淵之間的聯系。
封神榜乃是因果至寶，在楊壽悟出因果之體后，更是多出了一個因果轉化的能力。
化因為果，因果轉換，無中生果……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因果深淵和石像聯系在一起。
然后狠狠地算計一把科俄斯。
順帶尋找傳說中的那個地方。
“蒼古……”
這才是楊壽的真正目的。
黑霧之主的真靈極有可能藏在了其中，自己若是進入了蒼古，找到了黑霧之主的真靈，便可以成功殺死黑霧之主了。
而不是單純的鎮壓了。
至于上界之主的真靈有沒有在其中，楊壽不得而知，不過他猜測，極大可能沒在。
上界之主何等人物，算天算地算一切，不太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蒼古之中。
甚至楊壽懷疑，上界之主一直想要毀滅蒼古。
殘燈和自己說過，上界之主自從跟毀滅十萬界，創建上界后，每隔萬年下界一次，就是為了尋找某物。
現在想來，那東西并非是什么時間轉換器，而是一個地方。
他是想要……尋找到蒼古，然后直接抹殺科俄斯。
亦或者……毀滅蒼古，直接抹殺寄身于其中的其他十級尊者的真靈，比如說黑霧之主。
這才是雄才大略的上界之主謀劃萬古，真正想要做的事。
因此他任由自己發育，任由黑霧之主奪取兩個十級大道。
這樣的氣魄，楊壽想了想，不愧為萬古歲月前殺妻證道的梟雄。
“他找到蒼古，憑借的應該是宿命，而我找到蒼古……依靠的是因果。”
楊壽深吸了一口氣，盤膝在神廟世界中，等待著科俄斯的降臨。
按照石像所說，此方世界上界之主無法算計，無法涉足，那么自己就可以占據充分的主動。
三年時間，悄然而逝。
楊壽在這三年里，也順利地把因果深淵和石像的因果建立了起來。
無數因果通過封神榜連接到了石像身上。
所以……
在科俄斯降臨的一瞬，他將配合因果線，將其打入現在鎮壓于神廟世界的因果深淵中。
神廟世界的力量，一直在配合鎮壓黑霧之主，但隨著黑霧之主的不斷強大，已經鎮壓不住了。
反正在楊壽的感知中，黑霧之主早已達到了九級巔峰，但氣息攀升的速度卻絲毫沒有下降。
越來越強。
強大到了讓他都心驚膽顫的地步。
好在他拼盡全力，九級巔峰的自己融合了因果輪回不滅體，強行鎮住了因果深淵。
“四號，放棄吧，汝已無法鎮壓吾……”
因果深淵中，黑霧在翻涌，一個古老的低語傳遞了出來。
天地間，無盡輪回似乎在翻轉，還有那神奇的創世力量，仿佛是生與死的交融，竟讓楊壽有一瞬間的失神。
“哼！”
但很快，楊壽便反應了過來。
創世主生，而輪回主死，生死交融癡纏，還是他曾經用過的招數。
不過和黑霧之主相比起來，卻是遠遠不足。
他施展出來，竟有一種世界真諦的錯覺展現在了自己面前。
“有我在，你此生都無法脫困！”
楊壽沉聲道，而深淵內的一團黑霧淡淡笑了一聲，根本沒有把楊壽的話放在心上。
楊壽成長的確很快，但……他已得到了兩門十級大道，實力在急速恢復中，即將重歸十級。
眼下，他其實已經超越了天地間一切九級，若非楊壽以九級巔峰的實力配合因果深淵以及神廟世界鎮壓他，他早已脫困而出。
“雖然汝有資格成為下棋人，但……真正的下棋人，十級才是門檻啊。”
黑霧之主一聲低語，旋即開始全速攀升境界。
直覺告訴他，若是拖下去，將夜長夢多。
同時，楊壽溝通了石像：“科俄斯還有多久到？”
他現在反倒是不怕科俄斯降臨，而是怕……她遲到。
“不對！石像誤我！”
不過，陡然間，楊壽又發現了不對勁。
石像說……在神廟中，上界之主無法利用宿命大道推演掌控一切，那么……
眼前這個巧合又如何說？
黑霧之主即將重新出世。
在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發現了石像，發現了科俄斯想要復蘇的陰謀。
“上界之主早已破解了神廟世界的屏蔽，天地間就沒有他不能推演操控的！尤其是在發現原來這盞燈在我手上之后，他更是將計就計，利用凱薩危機，引我入……神廟世界！”
想到這里，楊壽心里一陣發寒。
上界之主在凱薩和自己的幫助下，終于成功封印了黑巫之主。
但卻無法殺死他。
而后，上界之主繼續算計，利用科俄斯即將復蘇這件事，讓石像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后……借他之手，讓科俄斯和黑霧之主相爭！
其中層層算計，讓楊壽心中有種無力感。
尤其是對方掌握的是宿命大道，可以在無形中改變未來的發展方向。
而他的心胸也是無比寬廣，為了算計科俄斯和黑霧之主，一舉兩得，居然瘋狂放任自己提升實力。
楊壽還不知道，上界之主已經對他十分忌憚了，正在引導藍衣人前來圍剿。
想通了這種種后，楊壽覺得，某種程度而言，上界之主才是真正的下棋人。
天地為棋盤，上界之主在瘋狂亂秀！
“這是你算計我的最后一次了。”
楊壽深吸了一口氣，以前他不知道上界之主掌控的大道，所以處處受制，處處被算計。
但現在自己實力達到了九級巔峰，凝練了因果之體，他要……和上界之主重新做過一場。
當然，若是在此之前，能把黑霧之主踢出棋局，就更好了。
他不介意和上界之主合作一次。
畢竟黑霧之主破除封印后，就要和自己干一架了。
自己沒有太大把握能打得過對方，畢竟黑霧之主曾是十級尊者，身受重創才給了自己機會。
很快，三年的時間節點到了。
手捧著封神榜的石像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在殘燈內部世界……開始瘋狂奔跑。
“大千之主，大千之主……那個女人回來了！”
她一邊跑，一邊露出驚恐的神情。
而楊壽的神情，也逐漸凝重了起來，指著前方不遠的因果深淵，指揮道：“跳進去。”
石像一愣，她一直被困在神廟世界，對黑霧之主不是很了解。
但死到臨頭，關鍵時刻，容不得她猶豫，她把封神榜扔給了楊壽，直接果斷地躍入了漆黑的深淵。
深淵內，那一團黑霧中，一個身影緩緩睜開眼，冷冷掃了眼楊壽以及石像。
他不太明白楊壽要做什么。
在他想來，自己破封而出，已成定局。
楊壽的實力，注定鎮壓不了他多久。
但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同一時間，在石像尚，突然冒出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該死！科俄斯？！”
黑霧之主沉聲怒吼，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上界之主！汝奪吾宿命之道，居然屢次用來算計吾！”
說罷，他果斷……沉入了深淵之中。
同時，從石像體內逐漸展露出氣息的科俄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上界之主——”
這一聲怒吼似乎積壓了萬萬載，才得以從石像的口中吼出。
她耗費了無數載，偷偷摸摸，才從神廟世界重新復蘇，怎料……
一復蘇，就有一個驚喜等著她。
而在因果深淵之外，楊壽也在看著這兩人。
尤其是石像，在那股陌生的意志出現時，她借助楊壽的幫助，利用因果線倒果為因，鉆入了封神榜。
所以在躍入深淵之前，她把封神榜重新還給了楊壽。
而隨后，一股陌生的意志直接無情的接管了石像的軀體，掃視四周，發出了那一聲嘶吼。
但在楊壽聽來，卻是無比憋屈。
無論是黑霧之主還是科俄斯，都像是無能怒吼一般。
“好在吾道不孤，一起被算計的不止我一個。”
楊壽嘴角翹起，看著深淵里的兩人，眼中露出了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