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想出一個辦法,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蘇離滿意,也能給那牽扯到這件事當中的幾個朝廷官員交代,或者說,保全他們。
畢竟這幾人也沒有少給自己好處。
他想了想,終于想到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至于到底如何處理這件事,還得通知一下牽扯到這件事當中的幾人,看看他們的意思。
他們帝都府衙的人,一個個都是老油條了,無論是辦事還是為人,那可都是圓滑的很。
他們辦事,一般都是兩方都不得罪,所以,他們聽了這件事后,并沒有直接做出判斷。
所幸的事,那牽扯進來的幾人也都在帝都府衙中當差,所以,這個審理公堂的人對著自己身邊的一個人小聲說了這件事,讓他去通知了。
蘇離看到這一幕,也沒有阻止,因為,他想看看,這件事,帝都府衙的人會給他整出個什么幺蛾子來。
從之前的事情來看,這個負責審理案件的人,鐵定不是個好玩意,說不準,這件事也有他的一份。
想到這里后,蘇離就站在正堂中,背著雙手,靜靜地等待著。
在帝都這種地方,他們這些“底層”官員的收入其實并不高,但是為了去應對帝都的高消費,他們只能利用職權去搞一些其他收入。
既然是利用職權了,那就說明這些收入的來路并不正當,而坑蒙拐騙加威脅,便是最為常用的手段了。
這個審理案件的人為了能拖住時間,則是在這里和蘇離扯一些家常,目的就是將蘇離先穩住,好給那幾人爭取點時間。
“蘇公子是吧!你是今年才到帝都的?”
“正是。”
“那不知你是從何處而來的?”
蘇離說:“我從雍州城而來。”
這個人聽到雍州城三個字后,腦海里想到的就是窮鄉僻壤這四個字。
雖說如此,他還是得繼續往下說:“那不知道雍州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或者說有什么好吃的東西?”
蘇離聽了這話,自然明白此人是在拖延時間,于是,他也沒有點破,就在公堂上和這人有一言沒一言的閑聊著。
從一開始,蘇離就看出來了,這帝都府衙的人,沒一個干凈的,所以,他倒要看看最后會給自己一個什么樣的交代。
侍衛來到后堂,將這件事告訴了牽扯進來的幾人,并且將蘇離有可能的身份也說了出來。
那牽扯到這件事當中的幾人聽聞消息后,立馬跑到公堂后面觀望。
他們到了地方后,看了看公堂上站著的三人和在另一邊站著的蘇離,頓時暗叫不好。
但是,這件事終究是得有個交代的,于是,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做出了抉擇,然后讓這個侍衛將他們的想法和能做出的退步告訴了負責審理這件事的人。
這個審理案件的人得到允許后,終于松了口氣。
“蘇公子,可否將您的證據交于下官,讓我看看?”
“可。”
蘇離說完,拿出收據,讓侍衛給了這個人,他拿到收據,看了看,很明顯,這收據有問題。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他必然會說這收據是假的,不做數的,可現在,他敢說嗎?他能說嗎?
他想到參與到這件事情的那幾個官員說的話,自己仔細斟酌,總算是找到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蘇公子,您的這個證據確實是真的,下官這就給您一個交代。”
他對著蘇離說完,然后拿起醒木,再次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后說:“大膽刁民,居然敢糊弄讀書人?現在,證據在此,你們還不知罪?”
這三人聽到這個審訊結果后,發現和以往的幾次有些不同,于是紛紛疑惑的看著審理公堂的人。
“大人?這?您是不是看錯了?那張收據是假的,不做數的,而且我們根本沒有收過此人的銀子啊!”
聽了這話,負責審理案件的人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暗示他們三人接受這個審理結果:“嗯?大膽刁民,如今證據確鑿,你等還要狡辯不成?”
“大人,冤枉啊,我們根本就沒收過此人的銀子啊!大人,請大人明查。”
這個人聽了這話,知道自己的暗示沒起作用,于是他只好無奈的說:“大膽刁民,你們知道這位是什么人嗎?”
“草民不知,還請大人告訴我等。”
“此人可是讀書人,你們做事前可要想好了,欺騙讀書人,可是重罪。”
他們三人聽到這句話,傻了,讀書人?他們之前不是專門坑騙讀書人嗎?之前做的都沒有事,可為何今日卻成了重罪了?
怎么可能?之前都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怎么今日突然就變卦了呢?開什么玩笑呢?
對,一定是開玩笑的,一定是這個審訊的大人和他們在開玩笑。
“這個,大人,您是和我們開玩笑的吧!”
那個王姓之人一邊對著審訊的人問,一邊用眼神暗示著什么。
“開玩笑?本官有心情和你們幾人開玩笑?”
聽到這個大人說的,他們瞬間害怕了,因為,劇本上可不是這么寫的啊!也不是這么玩的啊!
于是,他不死心的再次問:“大……大人,您確定嗎?”
這個審理案件的人聽了這話,也是被氣笑了,他都這么暗示這三人了,可這三人卻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裝傻充愣。
如果,他們三人的腦子好使點,聽出自己的意思,主動認個錯,他也能將這件事大事化了,小事化無,畢竟都是為人臣子的,互相的面子還是得給一點的。
可現在好了,他們幾人居然如此愚鈍,這讓他有些惱怒,心中暗道:果然是一群愚民,不堪教化。
這個王姓之人再次朝著這個審理案件的大人看去,結果,回應他的卻是一個嚴厲的眼神。
看到這個眼神后,他心中直呼不妙。
“這……這……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本官再問你們,你們幾人可知罪?”
“大……大人,草民不知,因為,草民幾人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草民不知罪。”
王姓之人反應過來后,立馬大聲喊叫到。
開什么玩笑,糊弄讀書人,這種罪要是真的坐實了,那可是重罪,弄不好可要丟腦袋的,這種事他怎么能承認?
他認為,這種罪在他的主子面前,他的主子也沒有辦法解決,也就是說,,就算是他們家的主子也都沒辦法救他們,所以,這個時候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死不承認。
只有這樣,事情還有一線轉機。
負責審理案件的人聽了他們的回答,也是搖了搖頭,暗道這幾人沒救了。
本來,如果他們幾人認罪了,只要他們將銀子還給蘇離,然后再去大牢關一段時間,這件事也就結了,等過段時間,他可以將他們三人放出來,誰也不知,誰也不曉。
他可不認為,蘇離會有那個閑心思,專門盯著幾個普通人不放。
可是,他們三人居然不識好歹,一口咬定他們沒有做這件事,這樣一來,可就難辦了。
在后面觀望的幾人也是一陣頭大。
“這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現在該怎么辦?”
“要不,找個人給他們三人說說?”
“總不能在公堂之上就說吧!”
“那就讓審案的人將這件事往后拖一拖,現在也到了吃午飯的點了,我們就下午再審。”
“嗯,只能這么辦了。”
于是,一個侍衛進去和審案的人說了幾句話,審案的人眼神瞬間一亮。
“本官再問最后一次,你們三人可認罪?”
“不認,我等不認罪。”
“唉。”
審案之人嘆了口氣,隨后,他站起來說:“蘇公子,既然這幾人不認罪,那我們就下午再審理這個案子,你看,現在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要不,本官請蘇公子一起去吃頓飯如何?”
只要蘇離答應,那這件事就好辦了,還有什么事情是酒桌上談不了的?
蘇離說:“這位大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蘇公子,請問本官忘記了什么?”
“在證據確鑿的時候,如果有犯人拒不承認,該做什么?”
“這……用刑。”
蘇離說:“嗯,那就用刑吧!我就不信,面對酷刑,他們還能守口如瓶。”
這個人看到蘇離一個沒有官職在身的讀書人,居然如此強勢,這讓他有些惱怒了。
“蘇公子,你這是在難為我啊!”
蘇離說:“難為你?真是有意思,既然大人這么說了,那就請大人說說,我蘇離哪里為難你了?”
“蘇公子,你看,這真的到飯點了,審案也不急于這一時嘛!再說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人要是餓了,要如何審理好案件呢?”
看到這里,蘇離終于是明白了,看來,自己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是不會盡心盡力給自己辦事了。
于是,他從自己胸口拿出一個金色的令牌和一張文書。
“這位大人,你餓了是嗎?你想要吃午飯是嗎?在這之前,看完這兩個東西后再說吧!”
這個人疑惑的看了看蘇離手上的東西,最后,他還是親自走了下來,將蘇離拿出的東西接過,看了起來。
他先翻開文書,在他正要看上面內容的時候,蘇離說:“大人,這上面的內容可要看仔細了,一個字也不能錯過。”
他聽到這話,什么都沒說,既然蘇離這么說了,那就說明這個文書有些不一樣,于是按照蘇離說的看了起來。
當他看到上面寫著的蘇離,為楚皇欽封的從二品官員后,他的手一個哆嗦。
隨后,他將那塊金色的令牌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字。
如朕親臨。
他看到這四個字后,用手擦了擦眼睛,再次看了一遍。
當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渾身瞬間打了個激靈。
隨你,他抬起有些僵的手,將蘇離給他的東西雙手恭敬的拿起來。
“蘇……蘇大人,請收好您的東西,下官怕弄臟了。”
蘇離看到他有些害怕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可是他還是忍住了,沒有笑出來。
蘇離將自己的東西收好,然后將手繼續背到身后說:“這位大人,你現在還餓嗎?”
此人聽到這話,額頭上汗滴瞬間浮現出來。
“蘇……蘇大人,下官……下官不餓了。”
蘇離問:“哦?真的不餓了嗎?”
“真的不餓了。”
“這樣啊,我還說,你要是真餓了,我請你去吃頓飯,等你吃飽了再辦案呢。”
“蘇大人,您折煞下官了,下官錯了,請蘇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
站在后面觀看的幾人,看到這個審理案件的人突然對蘇離如此恭敬,也意識到這件事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決的了。
“好,既然你要機會,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不過這個機會也是最后一次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才是。”
“一定,一定。”
他說完這話,快步走到高堂之上坐下。
“來人,給蘇大人看坐。”
幾個侍衛將椅子給蘇離抬了上來,蘇離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蘇離坐好后,只聽到一聲:“啪……”
一聲醒木重重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傳來。
“大膽刁民,本官給你們三人最后一次,記住,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機會,你們三人可知罪。”
這三人在之前看到這個審案之人恭敬的對待蘇離的態度時,早就嚇傻了。
剛才,他們幾人聽到,蘇離居然還是朝廷中人,而且,看樣子官職似乎還不小,看到這里,他們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到骨子里了。
開玩笑,他們幾人隨便碰到的一人,居然會是朝廷官員?概率如此低的事,居然能讓他們碰到?
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們在做夢,夢還沒有醒。
隨后,又是一聲醒木的聲音傳來,這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完了,這下必死無疑了。”
“大人,小人不知罪,小人沒有做出欺騙別人的事情來。”
“真是死到臨頭,還不醒悟,既然你們幾人執迷不悟,那就上刑,本官倒要看看,你們幾人還能堅持多久,來人,用刑,給我打,打到他們承認為止。”
后面觀望的幾人看到這里也是一陣頭大。
這個王姓之人是他們中一人府上的下人,因為辦事得力,這些年沒少給自己賺銀子,他這才讓這個人跟了自己的姓。
可如今,自己的得力手下居然柴米不進,聽不懂他的意思了,這讓他也很是為難。
如今,又要看著他挨打,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就在侍衛把刑具準備好,將幾人往刑具上拖的時候。
后面觀望的幾人嘆了口氣,不再觀望了,走而是進了公堂之中。
那個王姓之人看到他的主人后,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抓住他的侍衛掙脫開,立馬鼻一把淚一把的連滾帶爬跑到一人跟前說:“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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