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楊木五感大開,仔細感受著周圍的布置,帶著青衣女子小心翼翼的躲過周圍布置的暗器。
“你千萬小心,到了這里我可能無法護你周全,你的身手雖然不弱,但是要是不小心中了暗器,也是很麻煩。”
“多謝先生提醒,我必然十分小心,不給先生添亂。”
到了宣德院附近,楊木也打起了精神,倒不是怕了曹六生,而是自己的母親大概率在這里,自己必須要萬分小心,不然打草驚蛇,曹六生情急之下傷了母親就不好了。
輕輕地跳進院子,小心翼翼的躲過幾個暗器之后,楊木在院里轉了起來,幾圈之后,終于在一處亮燈的屋內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楊木開啟了木隱功悄悄的貼了過去,隔著墻壁傾聽著里面的交談。
自始至終,青衣女子都緊緊跟在楊木身后沒有說話。
“木靈武,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我的耐心可不多了。”粗獷的聲音一聽就是男人的聲音,應該是曹六生無疑了。
“我現在叫木婉柔,并且早已脫離了木家,和木家再無關系,就算想幫你,也不可能改變什么。”
聲音的主人語氣淡漠,但楊木聽到這聲音,眉頭一凝,果真是母親的聲音。
本想直接沖進去解救母親,但好奇心的驅使下,楊木選擇了按兵不動。
“你當年女扮男裝參加舉人考試,醉酒之后妄議皇帝,害的木家差點受到牽連,你為了不牽連木家,主動和木家斷絕關系,但你父親可從來沒有同意過,我也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只要寫一封信給你的父親就可以了。”曹六生對于木婉柔的來歷顯然一清二楚。
“想讓木家和你同流合污,你想都不要想,絕了這門心思吧!”木婉柔仿佛被觸及到了底線,語氣變得嚴厲。
“你確定嗎?要知道楊清流那家伙可是在我手里,當年楊清流為了救你,放著舉人不做,大好仕途不要,帶著你跑到這鳥不生蛋的羊山下隱居,你難道就不為他考慮一下嗎?還有你和楊清流的兒子,現在應該也還沒有成年吧!只要我愿意,三日以內就能讓下面的人把他們兩個人腦袋送到你面前來。”見到木婉柔語氣強硬,曹六生開始拿楊清流和楊木威脅起來。
“清流與我從被抓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木兒失蹤兩個月,我開始以為被你抓了,但現在看來絕對不是被你抓了,若是被你抓了,早就被你帶到我面前來了,木兒既然沒事,我和清流兩個人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三年前楊木失蹤,木婉柔就以為是被曹六生抓了,回來后一直不敢讓楊木上山,兩個月前楊木又再次失蹤,木婉柔又以為被曹六生抓了,但現在看來,木兒沒有出危險,至少沒有被曹六生抓。
“木靈武果然還是如同過去一樣機智聰慧,但這有什么用呢?就算你不肯寫信,如果我把你的腦袋送到你的父親面前,并且嫁禍給京城那邊的話,你猜你的父親木林郡郡守,看到自己唯一女兒的人頭時會是什么反應?”見到家人的威脅沒用,曹六生又打起來木婉柔父親的注意
“卑鄙之徒,我父親他慧眼如炬,怎會被你這樣小伎倆蒙蔽?”
“木婉柔,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和你木家并無惡意,何必如此。”曹六生輕嘆一聲。
“就沖你投敵叛國,我木家滿門忠烈,你我早就已經勢不兩立了。”
“哈哈哈,說我投敵叛國,若不是李素那條狗污蔑我,害我被秦成打100軍棍,讓我在床上躺了兩個月,錯過了軍位大選,我會投一叛國嗎?”說道這里曹六生語氣變得狂躁起來,
“秦老將軍嚴明執法,待你不薄,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羞愧嗎?”
“秦老匹夫待我不薄?我十三歲開始在他帳下效力,戎馬十幾年,立下的戰功不計其數,好不容易到了千夫長,馬上就要問將了,結果就因為他李素是李家人,就要我把那年的將位讓給他,這也叫待我不薄?”
“狂妄自大戰場抗令,就算沒有李素,那時候你也不可能問將。”
“對錯都是由勝利者寫的,李素他贏了自然什么都是他對的”
“是你被欲望迷了眼,而且你低估了明皇陛下的能力,陛下的能力不是你能夠想象的,你在這邊蠅營狗茍的謀劃十幾年,明皇彈指之間就會灰飛煙滅”
“明皇確實很強,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明皇就要死了”提起明皇,曹六生也收斂了許多,但心中卻更加快慰。
“你覺得這種話我會信嗎?”
“明皇若是安安穩穩的治理安萊國,我必然躲在羊山不敢出去,奈何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行逆天之舉,現在恐怕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逆天之舉,你想騙我。”
“不信也罷,到時候明皇駕崩,越國鐵騎南下安萊國必將成為歷史。”
“我還是勸你,識時務者為俊杰最好,你和楊清流都是有大才者,木家更是世族大家。等到越王南下,改朝換代,必然需要大量治國人才,到時候你們位極人臣,木家封侯拜相也并非不可能。”
“那你呢?越王又能賜你什么好處。”
“事成之后,我就是羊山郡郡守,授百世延綿”,說到這,曹六生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安萊國內,百世延綿是極重的封賞,意味著只要不造反,百世以內郡守之位都是他曹家的,羊山郡變相成為了曹六生的私人屬地,掌握生殺大權,這樣的封賞整個安萊國都沒有幾家。
“所以你躲在這楊山十幾年不見天日,就是為了這個。”
“哼,若是你們夫婦二人在這羊山隱居十幾年,習慣了平淡的生活,不愿意平靜的生活被打破,只要你寫一封信,我保證放了你和楊清流,并且幫你們找到兒子,讓你們一家團聚,從此逍遙世間也不是不行。”
“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會同意的,要殺要剮你只管來,木家兒女從不懼生死”
“既然你執意尋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曹匹夫你動楊夫人試試。”突然間大門砰的一聲被踢飛,門外一個身穿棗紅色衣服,一張國字臉,渾身浴血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明媚如驕陽的青衣女子。
“你是誰?怎么進來的?”曹六生是真的被突然出現的楊木下了一跳,這里地處絕壁之上,四周飛鳥難渡,一線天的位置更是布置了十多道哨卡,就算是一只蒼蠅飛上來也不可能不被發現,更別說宣德殿周圍布置了多道暗器,沒有人開門根本不可能輕易進來,現在居然有人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自己面前,怎么能不讓曹六生驚懼。
又看了一眼楊木身后青衣女子,曹六生瞳孔微微一縮。
楊木沒有理會曹六生的質問,對著被捆住手腳的木婉柔微微行禮。
“這位是楊夫人吧!木兒對您十分掛念,特意讓我來救您。”楊木沖著母親一笑,心中別提有多尷尬,但是又不能表露出來。
“你和木兒是什么關系,我為何從未見過你?”對于突然出現的這個中年男子,木婉柔也有些奇怪,更多的是不信任,曹六生詭計多端,萬一是曹六生找來演雙簧的怎么辦。
“楊夫人心有疑慮,我能理解,待我殺了曹六生這老匹夫,再與楊夫人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