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煞澗深處,一團白霧出現在深淵邊懸崖上,純白的氣息和周圍漆黑一片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四周原本翻涌不停的煞氣,在白霧出現后卻變得異常平靜。
深淵中時常傳來的尖嘯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深淵里面空無一物一般。
白霧中心一道白衣人影懸立其中,看著深淵神(qíng)有些落寞。
一盞茶后,一個中年美婦憑空出現在白衣(shēn)影背后,微微委(shēn)行禮,神色充滿尊敬,再無平(rì)的慵懶。
“師祖!”
“嗯!”
白衣(shēn)影輕嗯一聲沒有回頭,繼續望著深淵。
許久之后,輕輕呢喃道:“百花,凈靈閣有你坐鎮我很放心,但是仙路一途,修為提升才是正道,以你的資質,早該金丹后期才對,(qíng)(ài)雖非邪道,但和仙業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切莫舍本逐末才對。”
“師祖教訓的是!”中年美婦恭敬的點了點頭,半晌之后有些好奇的問道:“芊羽師姐還是不愿意出來嗎?”
“未經生死,無(yù)無求,我之過也!”
輕嘆一聲,似乎不愿意討論這個話題,說完這句話,白霧間的(shēn)影從懸崖邊消失,白霧也漸漸消散不見。
隨著白霧消失,懸崖底下的煞氣又開始翻涌起來。
石山中的一個洞(xué)里,一個面無表(qíng)的石傀盤坐在一個蒲團上,不遠處,一只虎形荒獸瑟瑟發抖的趴在地上絲毫不敢抬頭。
幾息后,一只兔子走了進來,正是和楊木走失的青衣。
看到石傀后,青衣‘咕咕’叫了一聲,(shēn)上毛發炸起,眼中紅光閃過。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
石傀緩緩一招手,青衣的(shēn)體便不受控制的飛向石傀。
半空中青衣全(shēn)毛發變紅,體型暴漲四五倍,但仍然擺脫不了控制,落在了石傀手里。
石傀一只手抱住紅發狀態的青衣,一只手輕撫著青衣(shēn)上的毛發。
“小家伙安靜點!”
應聲之間,青衣(shēn)上的紅發狀態便如潮水般退去,眼神也有些迷糊起來。
竹海幻境中,‘冉翎君’取出兩個竹杯,隨手一揮,便倒上了竹茶。
伸手給了一個請,便拿起自己的一杯輕抿一口。
“若是覺得做不到,留下來陪我也可以。”
‘冉翎君’一伸手,楊木便感覺(shēn)體不受控制,向前飄去,坐在了另一把竹椅上。
‘冉翎君’的手段讓楊木心頭狂震不已,就算借助了陣法之力,楊木也實在難以想象這女子的實力。
“怎么樣?你選殺我還是留下?”
“閣下還是恢復本來面貌吧。”
看著自己昔(rì)的‘朋友’出現在面前,一顰一笑都是那么真實,縱然知道是假的,楊木心中也始終難以激發戰意。
“這你就說錯了,我本無心,你看到我是什么樣子,卻是由你心中所想,你若心中無念,我才能恢復成本來的樣子。”
聽到這話,楊木頓時語塞。
“以你的實力想殺我還不容易,又何必多此一舉?”
“什么都不知道,靈根如此駁雜,修為也如此低下,想來也不可能是正常途徑進來的荒遺(diàn),你是從幽煞澗進來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被一眼看出底細,楊木眼角一跳沒有選擇承認。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冉翎君’放下手中的竹杯:“陷落在這荒遺(diàn)里問元宗弟子,如果要離開荒遺(diàn)回到宗內去,就需要奪舍一個人,而作為代價,被我奪舍人的魂魄就會留在荒遺(diàn)中,正常(qíng)況下,宗內不會(yǔn)許上品靈根以下的弟子進入荒遺(diàn)也是有此考量的,你這樣的資質是沒有資格進來的。”
“宗內在養蠱?”
這個消息讓楊木眉頭一皺,他一直覺得問元宗無為而治,雖有些薄涼之感,但卻還算正途,沒想到居然有如此景象。
“這你又說錯了。”
‘冉翎君’嗤笑一聲。
“這是歷練而非養蠱,宗內能夠派進來的弟子和陷落在此的弟子修為差不多,能否出去是靠實力說話的,而且進來之前宗內會賜下特殊法器,若是如此都不能通過考驗的話,留在這里也是實力不濟怨不得別人,當然了,我的(qíng)況與他們不同。”
“這么說,你要奪舍我?”
“且不說你資質奇差,就憑你是男兒(shēn),我也不會奪舍你。”
有些悵然若失的搖了搖頭:“只是在這里呆的時間久了,有些無聊,想留一個人給我作伴罷了,進來的人里,你的資質最差,對宗門影響最小,所以才選的你!”
“作伴!”楊木臉頓時黑了下去,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碰到這么奇葩的事(qíng)。
“不必一臉苦楚,以你的資質,此生結丹機會渺茫,留在這里你的魂魄至少還能存在上千年,除了冷清了些,又何嘗不是一種長生。”
說著‘冉翎君’隨手一揮,(shēn)邊的場景不斷變換,一會兒變成荒漠戈壁上的石堡,一會兒變成雪山腳下的雪屋。一會兒變成大江大河上的的游船,短短幾十息就變了十多種場景。
“相比在外面一百多年就要坐化,留在這里還有‘我’相伴,難道不是一件幸事嗎?”
看著不斷變換的場景,楊木感嘆幻陣的神奇,但心中卻沒有絲毫猶豫。
“多謝師姐的美意,可如果說我一定要離開呢?”
“自然可以,殺了我,你就可以從這兒出去。”
“得罪了!”
蓄勢許久的落霞劍輕吟一聲,劍氣一掃,(shēn)邊的桌椅瞬間破碎,楊木后退一步,法力狂瀉舉劍徑直向著‘冉翎君’眉間刺去。
看著楊木刺來的劍,‘冉翎君’不退不避眉間一皺,凄婉的聲音從口中發出,如泣如訴,萬分悲涼。
“你我相知相交多載,你真的要殺我嗎?殺了我,你此生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閉嘴!你根本不是翎君!”
楊木心中流過一絲猶豫,但落霞劍還是竭盡全力的刺了下去。
可哪怕楊木這一劍用了四成法力,劍尖還是在‘冉翎君’眉心前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不是楊木猶豫后撤,而是被兩根纖弱的手指給夾住了。
“好無(qíng)的男人。”
說著手指一甩,楊木連人帶劍一起被拋到半空中。
“死了這條心吧!在這荒遺(diàn)就算是筑基后期也沒有絲毫辦法能從我手中走掉!”
說罷‘冉翎君’的聲音從原地消失,等楊木落到地上,周圍哪里還有人影可見,落霞劍也跟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