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爆炸不光讓城墻坍塌,內城各處正在集結調整的北防軍也被打亂了陣腳,正慌亂之際。
大帳方向傳來號角聲。
嗚嗚!
嗚嗚嗚!
“北防軍!”
“在!”
“在!”
“在!”
“安萊國運在此一戰,安萊子民安危在彼之身,北越百萬之敵,安萊男兒,可懼、可怕?”
“北防軍立,山河無恙!”
“天地一諾,九死無悔!”
“好!北方軍眾聽令!千夫為團,五團為陣,五陣為軍,依序交替向北越大營進攻,所遇敵人——盡皆屠盡!”
話音一落,戰鼓之聲轟鳴而起,響徹四方!
“戰戰戰!”
“殺殺殺!”
城中宅院。
木川看著手中的密信和兩枚兵符,聽著大帳發現沖天戰意,神色恍惚。
這密信乃是用赤砂所寫,在軍中代表著最高級別,而這兩塊兵符全軍上下也只有兩枚,現在全部都在他手中。
“秦元帥,三爺爺,你們到底是要做什么?”
木川正猶豫之際,明月公主提著一個粗布布袋從房中走了出來,傾城面容上滿是憂思。
“木川,走!隨我去帥帳!”說完快步向著院外而去。
“是!公主殿下。”
反手收起手上的東西,木川緊跟而上,但沒走兩步,木川猛的一個掌劈在明月公主后頸處。
明月公主顯然沒想到木川會攻擊她,毫無防備。
輕哼一聲,掙扎著轉過身來:“木川,你!”
還沒說完,便失去意識向后倒去,手上的包裹也脫手滑落在地。
“殿下,得罪了。”單手取下身上的黑袍一甩,便把明月公主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又找了一個牛皮繩,環繞三圈,木川把明月公主牢牢綁在自己身上。
檢查確定不會松動,木川這才撿起地上布袋,這布袋就是平南城中最普通的布袋,質量雖然不錯,經久耐用,但卻毫無美感手感可言,一般只有窮人才會使用。
捏了捏布袋,確認了里面的東西,木川這才松了一口氣。
“來人!”
一聲令下,門外立刻進來三人,為首者正是千夫長田力。
“大人,可是要我等前去殺敵?”
三人看著木川身上綁著一個人,雖有疑惑,但也并沒有詢問的意思。
“馬上召集百名親兵。”
“是!”
三人正準備出門安排,木川低頭沉思了一下,叫住了田力。
田力先是一愣,接著對著另外兩名百夫長點了點頭,另外兩名百夫長快步離去,這才轉頭看向木川:“大人還有何吩咐。”
“你去叫一下你們顏將軍,就說我們要出發了。”
“是。”
田力抱拳點頭,向著院內一個方向的房門而去,剛到門口,門被緩緩拉開,顏長青‘背著’一個蒙面女子走了出來。
“不用叫了。”
女子似是無腿,被顏長青用革皮細致的纏綁在身上,兩人宛若一體,竟然天然般的契合,毫無怪異感覺可言!
“節哀!”
看著走出來的顏長青,田力神情哀默,他與顏長青浴血共事大半年,對于顏長青的性情最為清楚,父親身死,同袍而戰的天水軍幾乎盡墨,顏長青這幾日必然心神大變;當年父親被山匪所殺,承受過天人永隔之痛的田力自然明白顏長青的心中之痛。
“我身后還有天河城、天水郡,還有敬我愛我之人,蒼穹不再,青山當支。你身后也有羊城、羊角村不是么!”
看著毫無頹氣的顏長青,田力有些意外,看向顏長青身后女子后,恍然點頭,抱拳拜謝。
“多謝!”
正當這時,一個布袋呼嘯中朝顏長青砸了過來。
“好了,交流感情的話少說點吧,現在時間可緊的很!”
顏長青單手接過布袋,手中掂量了一下,眼神一凝,看向了一臉嚴肅的木川和他背上的人。
“好!”
幾人大步來到門口,此時門外上百兵士集結完畢,刀兵銳利,甲胄暗紅,眼神中充滿了戰意殺機。
“將軍,我們是要去參戰了嗎?”
“殺光越國人!”
“不,我們的任務是出城。”
“我們要做逃兵?”
“此行要穿過整個布滿數十萬敵軍的戰場,本就九死一生,何來逃兵之說;我知道各位心中仇恨,若是有人不想去,現在可以退出,我保證不軍法從事!但是一旦選擇參加,中途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必須聽從軍令!否則不要怪我就地軍法處置了!”
木川聽完非議之聲,拿出一枚兵符。
原本還略有爭議的百名兵士看到兵符之后馬上神情肅穆,異口同聲道。
“謹遵軍令。”
木川點了點頭,抽出佩劍,向南一指:“出發。”
隨著木川幾人帶著百人隊伍離開院子范圍,周圍暗處不少身影悄然隱入房舍之間。
主帳外。
周圍已經再無一個兵士守衛。
正門外臨時搭建的校臺上,木青松手持雙錘不停的擂鼓,陣陣聲浪席卷帳簾,秦成舉起一人高的號角,嗚嗚之聲洪亮深遠,兩種聲音交相輝映,映照整個城南。
一聲尖嘯,一支羽箭從遠處揚塵中激射而出,剎那間擊穿秦成手中的號角,巨力帶著號角脫手而出,擦過木青松手中的雙錘釘在了軍鼓邊的木樁上。
“兩位好興致!”
秦成和木青松定眼望去,滾滾黃塵之中走出兩人,一個年輕的黑衣男子,身后跟著的正是平南王——白天奎。
看到白天魁時,兩人都沒有太大的波動,但是當看到黑衣男子時,兩人神情都微微一變。
而這微微的一變,也被黑衣人所感覺到。
“看來兩位認識我!”
“閣下玩笑了!只是有些吃驚好奇罷了,據我所知越國內除了冉長信,應該沒有人能夠讓白天奎甘當隨從,現在白天奎甘心跟隨著你,定然來歷不凡。”
“有意思,有意思。”
聽著這個解釋,黑衣人譏笑一聲:“雖然你話中大部分說的都是真的,但你在撒謊。”
“哦,何以見得!”
黑衣人掃視了一眼周圍:“你們在掩飾什么呢?讓我想想。”
“三日前我截箭時還確信你們不知道我的身份,但現在卻知道了,說明這三日內有人告訴你們我的身份。而這大帳周圍沒有絲毫法力痕跡,不可能是其他修仙者能夠告訴你們。那必然是凡人,而凡人里能夠知道這些并且告訴你們的,想來也就只有安萊皇室或者越國皇室的人了;你們大張旗鼓的進攻,把我引到這里來,看來就是為了給這位皇室成員求一線生機,那這位皇室只能是安萊人了,我說的沒錯吧!”
黑衣人眼神緩緩瞇起:“想不到平南城中還有一位我不知道的安萊皇室成員,還真是有意思呀!”
“閣下說笑了,我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么!”
“是與不是,抓回來看看就知道了。”黑衣人似乎是來了興趣,嘴角微微上揚。
“白天奎,你帶三百魂衛去南門關口,想來護送安萊皇室的人必然想從關口逃回安萊,抓住后,削去四肢帶回來!”
“是!”
白天魁恍然大悟,沖著兩人陰森一笑,轉身隱沒在黃塵之中。
看著沒有動作的二人,黑衣青年緩步向前走去。
“二位還真是沉得住氣,魂衛的實力都在千斤之上,三百魂衛,不知道你們的安排的人夠不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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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貴為高高在上的修仙者,遺世獨立、萬人敬仰、又何必涉及凡人之間的戰爭,沾染紅塵呢?”
看著白天魁離去,聽到魂衛的實力,知道真的暴露了,木青松和秦成兩人面色徹底陰郁下來,他們哪里想得到,單憑一絲神情波動,就讓面前的修仙者勘破了他們的計劃。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修仙者擁有神識后,對于細微處的感應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別說魂宗修仙者的神識比起普通修仙者又要強上三分。
所以縱然二人已經極度鎮定,但細微的心神波動還是被黑衣青年感受到了。
“仙路崎嶇,自然需要你們幫幫忙!”
“幫忙?”
“送你們一樣禮物!”嗤笑一聲,說著伸手一翻,一個布滿污泥的人頭,出現在黑衣人手上,懸浮在半空之中,隨手一揮,人頭緩緩飄向二人。
“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不過你們提前知道了我的身份,想來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李素!”
秦成、木青松先是被這神乎其技的手段驚了一跳,待到認清人頭后,即刻怒極而視,這人頭正是之前派出去尋求援軍的李素。
“此人渾身涂滿淤泥,躲在泥沼中,想借此躲過巡查,可惜手段太過拙劣,我直接隔空斃殺了,他趴在泥沼里,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話音剛落,眼見人頭就要到秦成面前,突然原本漂浮的人頭突然加速墜地,沒等秦成伸手接住,剎那間砸在地上,巨力之下,人頭化為一團碎骨血漿四散飛濺。
看著一臉邪笑的黑衣青年和地上的血肉白漿,縱然見慣生死,秦成拳頭也情不自禁捏的吱呀作響。
“兩軍交戰,立場不同,生死無怪;但殺而辱之!你不配為修仙者!”
李素在他秦成手下二十年,他早已經把李素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怒了,很好!”
看到兩人發怒,黑衣青年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我要讓你們的怒吼哀嚎響徹整個平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