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一行人離開荊州,往洛陽而去,一路上曉行夜宿,不多時,便來到了宛城。
宛城作為曹仁最初的大本營,新任的宛城守將名為衛應,那是曹丕幼時的玩伴,得知曹仁與趙興路過,衛應不敢怠慢,連忙出城迎接。
來到宛城地界后,曹仁顯得十分高興,自從赤壁之戰以后,曹仁便再也沒有回過宛城,看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城市,曹仁不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趙興騎著戰馬路過曹仁的馬車旁邊,見曹仁面露笑容,不由問道:“子孝兄何事如此高興?”
曹仁笑道:“我在宛城駐守了七年,這里啊,就像我的家一樣,當年我與子廉和子和二人一起在這宛城練兵,那是何等愜意啊。”
提到曹洪和曹純,曹仁的心情突然低落了起來,趙興見狀,嘆息道:“兩位將軍皆死在戰場之上,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曹仁說道:“遙想當年,你我初識之時,誰能想到我等都會成為執掌一方的大將軍。”
趙興哈哈一笑,說道:“說出來不怕子孝笑話,我最初的夢想只是有個家,有畝田,最后再有點錢就行了,能有今日,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
曹仁意外的看著趙興,說道:“子盛此言若是傳了出去,豈不叫人笑話你胸無大志?”
趙興攤了攤手,說道:“胸無大志又如何?等到天下太平后,我就卸甲歸田,帶著妻兒老小尋個山清水秀之處,了此殘生。”
曹仁笑著搖了搖頭,顯然對于趙興的話并沒有太過相信。
魏延被留在荊州為將,趙興身邊的統軍大將只剩下許褚和鄧飛二人,鄧艾與程武二人也分別被趙興任命為行軍司馬,和軍中主簿,負責打理軍中事物,除去荊州兵馬,趙興身邊仍舊有一萬多精兵,這些兵馬,都是百戰余生的精銳之師。
“報將軍,宛城守將衛應領兵五百,于前方設下營寨。”
正在行軍途中,一個探馬來報,說衛應已經在宛城外設下酒宴犒軍。
衛應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年文士,雖然穿著鎧甲,但是仍舊很容易便能看出這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衛應見到趙興曹仁,不敢怠慢,當即拱手一禮,說道:“末將宛城守將,河東衛應見過兩位上將軍,兩位上將軍一路辛苦,末將已經在城中布下酒宴,還請兩位上將軍賞臉。”
趙興一聽衛應是河東衛家的,不由好奇的問道:“可是衛宏老先生的后裔?”
衛應聽到趙興提起衛宏,當即笑道:“正是,上將軍還記得衛家,衛應感激不盡。”
趙興擺了擺手,說道:“既然是故人之后,那就不必多禮了,這進城之事便算了,我們在城外暫歇片刻,然后便要繼續趕路。”
曹仁說道:“哎,子盛,難得回宛城,怎能不入城看看,這回洛陽也不急于一時,我跟你說,這宛城中的烈酒可是一絕,我們哥倆喝一個?”
趙興微微皺眉,說道:“子孝,你傷勢未愈,還是不要飲酒為好。”
曹仁擺了擺手,說道:“子盛啊,我不像你,我已經老了,再不喝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了,你看看我這胡須,都白了一半了。”
趙興暗嘆一聲,說道:“好吧,少喝一點。”
曹仁大喜,吩咐衛應說道:“我與子盛去城中飲酒,你們不可打擾我們。”
衛應遲疑道:“這……還是由末將安排一下為好。”
曹仁哈哈大笑道:“不必了,我與子盛著便裝去城中游樂一番,你自去忙你的便是。”
趙興與曹仁安排好的兵馬,然后拒接了衛應充當向導的建議,二人各領護衛數十名,許褚與牛金都赫然在列,至于龐德和鄧飛,則留下來負責安頓兵馬。
曹仁穿著一身華服,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土豪一般,他在前方引路,一路介紹著宛城的風土人情。
趙興有些擔心曹仁的身體,連忙讓牛金扶著曹仁,曹仁擺了擺手,說道:“子盛啊,走,前方就是宛城最富盛名的望仙闕,這里面的美酒,絕對比皇宮里面的御酒還好喝。”
趙興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子孝兄有如此雅興,那么我便陪你好好喝一杯吧。”
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去,許褚牛金按劍跟在兩人身后,警惕的觀望著四周。
一個白袍劍客頭戴斗笠倚靠在墻角,望著曹仁與趙興的身影,白袍劍客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咦?”
許褚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安,下意識的將目光掃向四周,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而剛剛那個靠在墻角的白袍劍客,也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了。
趙興聽到許褚的聲音,疑惑的問道:“仲康,怎么了?”
許褚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可能是我看錯了。”
一行人來到城東酒肆望仙闕,曹仁大手一揮,讓酒保取來幾大壇美酒,然后也不管趙興,當先給自己灌了幾口,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
趙興好奇的聞了聞這酒香,味道醇香,的確是好酒,趙興倒了一碗嘗了嘗,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酒雖然的確是好酒,但是也達不到極品的地步。
曹仁呵呵一笑,說道:“怎么樣子盛,這酒如何?”
趙興說道:“很好,不過跟我在涼州喝的挏馬酒比起來,還差那么一點。”
曹仁不信的說道:“挏馬酒?那是什么酒,我怎么不曾聽過?”
趙興笑著說道:“這酒是涼州邊地的特產美酒,用馬牛羊的釀制而成,香醇可口,回味無窮啊,等回了洛陽,我托人去涼州取幾壇送給你。”
曹仁大喜道:“好,到時候子盛可不要忘了。”
趙興笑道:“自然不會忘記,來,子孝,你身體有恙,我們飲完這杯,便回去吧。”
兩人對飲一杯之后,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酒樓下面突然傳來喧鬧之聲,趙興與曹仁都面色微變,許褚當即拔劍在手,準備下去查看情況。
“嘭”
還沒等許褚下樓,一個身影便跌跌撞撞的撞上樓來,摔倒在眾人面前,趙興定睛一看,卻是認出了此人,正是李通之弟,武關守將李達。
李達渾身是血,看到趙興,大喜道:“將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趙興疑惑的問道:“你不好好把守武關,為何落得這般狼狽?”
李達剛要說話,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支身披鎧甲的士兵沖了上來,李達面色狂變,大聲道:“將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