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關的糧草終究還是耗盡了,久久無法等來糧草的吳儀無奈之下只得命令士卒以草根樹皮充饑。
“報上將軍,陽平關有人前來投降。”
夏侯霸一臉興奮的來到趙興面前說道,漢中曾經是夏侯淵折戟之處,如今奪下陽平關,便能收復漢中,夏侯霸決定要第一個登上漢中城,替自己父親雪恥。
趙興讓夏侯霸將陽平關來人帶進來,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一臉菜色的中年男子,趙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去給他拿點吃的吧。”
趙興擺了擺手,示意旁邊親衛去取一些食物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聽有東西可以吃,肚子直接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引起魏軍的哄然大笑。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接過魏軍士兵遞過去的肉餅,便大吃起來,一連吃了好幾塊,又喝了一碗肉羹,方才抹了抹嘴唇,一副意猶未盡之色。
趙興搖了搖頭,說道:“說說吧,你是何人?現居何職?”
中年男子說道:“小將姓陳,名蘭,現任校尉一職,因陽平關糧盡,所以特來投降。”
“陳蘭,不知道如今陽平關是什么情況啊?”趙興看著眼前的陳蘭,繼續問道。
陳蘭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糧食已經吃完好幾天了,便是我這個校尉每日也僅有一碗菜湯裹腹,關內軍心渙散,有投誠之心的不止我一個,只是不知道將軍是否愿意收降我們?”
趙興笑道:“眾將軍愿意棄暗投明,我趙興自然十分歡迎,這樣吧,你且回去,取下吳儀首級,獻關投降,我可以保舉你在洛陽為官,你看如何?”
陳蘭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說道:“干了,希望趙將軍遵守諾言。”
陳蘭乘著夜色來到陽平關下,口中發出“咕咕咕”的聲音,不一會兒,關樓上扔下一根繩子,陳蘭將繩子綁在身上,被關上的人給拉了上去。
陳蘭剛剛上樓,幾名同為校尉的蜀軍將領便湊了上來,問道:“怎么樣?怎么樣?”
陳蘭擺了擺手,查看了一番四周,低聲道:“回營說。”
陳蘭與眾校尉回到自己的營帳,然后從懷中掏出一些肉食散給眾人。
眾校尉都餓得不行,一見有肉可以吃,哪里還顧得上多問,都只忙著塞飽自己的肚子。
不過陳蘭所帶的食物畢竟有限,七個校尉每人也就分到一點,不僅沒能解饞,反而倒是把饞癮給勾起來了。
陳蘭見時機成熟,開口說道:“兄弟們,趙將軍已經同意接納我們,不過我們就這么空手去投降怎么能顯出我們的本事呢?所以我決定干票大的。”
校尉中,一名叫做趙瑁的與陳蘭關系最好,聞言連忙問道:“兄弟,你想干什么?”
陳蘭冷笑道:“我們餓了這么多天,那吳儀可仍舊是每日酒肉不斷,這種事情,諸位兄弟,你們能忍嗎?”
眾校尉一聽,也都面露不忿之色,不錯,雖然陽平關已經斷糧,但是生性喜好奢侈的吳儀依舊能夠享受美食,畢竟吳家可是皇親國戚,所以吳儀也并不認為這有什么問題,在他想來,自己的妹妹是當朝皇后,自己吃點獨食并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情。
只是吳儀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眾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每日忍受饑餓的眾人看著依舊錦衣玉食的吳儀,心中如何能夠沒有怨氣。
趙瑁說道:“索性我們已經準備投降了,不如我們便擒了吳儀,獻關投降如何?”
陳蘭搖了搖頭,說道:“吳儀的妹妹可是皇后,我們擒了他,萬一他也投降了,他的地位說不定還在我們之上,所以我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說著,陳蘭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盡管眾人都有了投降的打算,但是殺吳儀這種事情畢竟不是小事,要知道,吳家在蜀漢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
“干了,反正日后我們都是魏國的將領,怕他吳家干甚,你們不敢,老子親自操刀。”最后,還是趙瑁挺自己兄弟,第一個出言同意陳蘭的決定。
“好,干就干。”
“對,等我們在大魏當了官,還怕他吳家干嘛?”
“干了。”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行動,以免夜長夢多。”陳蘭擺了擺手,凝聲說道。
吳儀此時已經陷入了沉睡,陽平關的局勢讓吳儀十分擔憂,但是貴公子出身的吳儀仍舊保持著他良好的作息規律。
“將軍,陳蘭等幾位校尉求見。”
一名侍者來到吳儀床榻前,喚醒了吳儀。
吳儀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起身穿戴整齊,準備接見陳蘭等人。
陳蘭等人進來的時候,吳儀已經端坐在座位上,吃著自己貼身大廚制作的糕點。
看到陳蘭等人,吳儀擦了擦手,問道:“諸位校尉深夜至此可是有什么緊急軍情?”
陳蘭笑道:“將軍,我們此來的確有緊急軍情,不知將軍可知道,我們的軍糧何日可到?”
吳儀皺了皺眉頭,說道:“軍糧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得到消息,漢中的糧食不日就可抵達陽平關。”
陳蘭冷笑道:“將軍此言莫非是故意誆騙我等?”
吳儀聞言,怒道:“陳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吳儀乃是當今陛下的妻舅,大漢的鎮軍將軍,豈會誆騙你們?”
“哈哈哈,吳儀,既然如此,那你倒是將軍糧拿出來啊?老子已經餓了好幾天了。”趙瑁徑直走向吳儀,直接探手抓向吳儀身前的糕點。
吳儀這時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臉上露出了一絲緊張,下意識起身想要叫人。
趙瑁一口將糕點吞下,忍不住贊道:“聽說這糕點是陛下的御廚親自制作的,的確是好東西,來,兄弟們,你們也嘗嘗。”
看著將自己心愛的點心給分食的眾校尉,吳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大聲喝道:“來人,快來人,給我將這些亂賊拿下。”
但是不管吳儀怎么喊叫,依舊沒有人應聲,陳蘭搖了搖頭,說道:“吳儀,別叫了,你的那些護衛早就已經被我們處決了。”
吳儀驚恐的望著陳蘭等人,說道:“你們……你們這是造反……你們怎么敢?”
趙瑁一把揪住吳儀,喝道:“對,老子就是造反,呸,你吳家高貴,每日錦衣玉食,我們這些糙漢便只能吃野草樹皮,今日老子便要拿你的頭顱去換屬于我們的錦衣玉食。”
“不要……不要……”
“噗。”
鮮血飆射,趙瑁一刀割下吳儀的頭顱,臉上流露出猙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