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無垠的東海上,天空還是一片淺藍,很淺很淺的。轉眼間,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紅霞。紅霞的范圍慢慢擴大,越來越亮。
過了一會兒,那里出現了太陽的小半邊臉,紅彤彤的,沒有絲毫亮光。太陽像負著什么重擔似的,慢慢兒,一縱一縱地,使勁向上升。到了最后,它終于沖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圓圓的紅紅的可愛之極。
一剎那間,這紅紅的圓圓的東西發出了奪目的亮光,刺得人眼睛生痛。它旁邊的云也突然有了光彩。
有時候太陽躲進云里。陽光透過云縫直射到海面上,很難分辨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只看見一片燦爛的亮光。
有時候天邊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陽升起來,人就不能夠看見。然而太陽在黑云背后放射它的光芒,給黑云鑲了一道光亮的金邊。后來,太陽慢慢透出重圍,出現在天空,把一片片云染成了紫色或者紅色。
這時候,不僅是太陽、云和海水,就連正在海面上行駛的巨大海船也成了光亮的了。
十艘巨大的五桅海船劈波斬浪行駛在離岸十余里的海面上,整支船隊成二列縱隊,為首的一艘海船的船弦旁,有一男三女正在觀看海上日出。
赫然是宋師道,石青璇,葉雪,葉霜四人。原來是宋師道從宋家山城出發,前往太原與楊元慶進行會唔,因為唐軍徹底占領了中原,在陸路上把宋閥與楊元慶領導的豐州軍割裂開來,所以宋師道一行從山城北上到長江,然后順流而下,在長江出海口換乘海船,從海路去山東,再從山東去太原。
現在宋師道所乘坐的五桅海船,就是宋閥的造船廠,才研制出來三年的新式海船,速度快,載重量大,安全性高。更加巨大的七桅海船現在正在船廠加緊研制中,宋師道的目標,是制造出鄭和下西洋時的九桅海船,當時鄭和的艦隊是世界上規模最大,技術最先進,戰力最強大的艦隊,曾經到達非洲的西海岸,橫跨整個印度洋。
“咚咚咚”腳步聲響,裴行儼和楊元慶的特使謝映登從船艙出來,來到甲板上。看到宋師道等人,謝映登哈哈一笑道:“宋公子好雅興,在這清晨觀看海上日出。”
宋師道指著謝映登和裴行儼道:“你們兩個來晚了,竟然錯過如此美景,實在是可惜呀!”
“公子快看,前面好像有一艘小船。”葉霜那清脆如百靈的聲音在宋師道耳邊響起。
宋師道聽到小丫頭的喊聲,扭頭順著葉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右前方出現一個小黑點,宋師道仔細一看,確實是一條船,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終于看清了,這竟然是一條烏篷船。
一條不應該出現在大海上的烏篷船,只見船頭有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小小的烏篷船隨著海浪上下起伏,一會兒沖上浪尖,一會兒又跌入浪底,船頭的人影就好像釘在船上一樣,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紋絲不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師道示意裴行儼戒備,沉悶的戰鼓聲響起,大批的士兵沖出船艙,分列在船弦兩側,弓上弦,刀出鞘,以備不測。
船隊與烏篷船快速接近,當烏篷船與船隊相距五百丈時,盤坐在烏篷船船頭那道人影站了起來,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只見快速與宋師道等人的船隊接近的烏篷船一調頭,變成與船隊齊頭并行。無帆無槳的烏篷船竟然和眾人乘坐的五桅海船齊頭并進,速度相當,詭異非常。
要知道宋閥的這種新型五桅海船掛滿帆在大海上航行速度可達十八節,海船駛過,后面留下長長的航跡。而這條平時只在小河中出沒的烏篷船,在無帆無槳,無人操控的情況下,與航速高達十八節的五桅帆船并駕齊驅,齊頭并進,這說明了什么?
宋師道,石清璇,裴行儼,葉雪,葉霜,還有謝映登這個楊元慶手下的情報頭子,都不是一無所知的小白,一個個見多識廣,那里還不明白烏篷船上的這個人是一個絕頂高手。就連武功高強的石青璇和裴行儼都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二人自認為以自己的武功無法做到這一步。
此刻由于距離的接近,眾人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烏篷船上的那個人,他一身白衣,寬大的腰帶束在腰間,在背后打了一個奇怪的結,頭發用麻繩束起,在腰帶上一左一右各插著一把不知是刀還是劍的兵器,兩把武器一長一短,長的足有四尺長,短的只有不足二尺,腳上穿著一雙木屐,寬大的袍袖在海風中“咧咧”作響。
剛才還一臉平靜的宋師道頓時怒火沖天,牙關緊咬,眼睛通紅。身旁的石青璇瞬間發現了宋師道的異常,抓住宋師道的手,眼含關切地看著宋師道輕聲問道:“相公,可是此人有何不妥?”
宋師道給眾人傳音道:“以后遇到這種裝扮的人,下手不要留情……”
宋師道的話音未落,一個生硬古怪的聲音在眾人耳中炸響,震得眾人耳膜生痛。
“我乃櫻花國武士,橋本一郎,聽聞天朝上國的武士高手眾多,此次渡海而來,欲會遍天朝上國的武士,我見閣下也是習武之人,想必也是上國武士中的高手,橋本特向閣下挑戰,還請閣下應允。”眾人只見烏篷船上的白衣人對著大船上的眾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宋師道命人把船上的船帆降下來,吩咐眾人道:“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你們小心戒備,我去會會他。”說完扔給裴行儼一桿長九尺的點鋼槍,全槍通體由上好的精鋼鍛造,朝裴行儼點點頭。裴行儼手持點鋼槍鄭重地回了一禮。兩個男人完成了無聲的交接。
接著宋師道給了石青璇和葉雪,葉霜一個安心的眼神,縱身一躍,從海船上躍到海面上,踏浪而行朝烏篷船飛速而去。
謝映登一臉驚異地看了看宋師道和裴行儼一眼,最后把目光停在裴行儼手中的點鋼槍上,心中好生奇怪,這桿槍好像憑空出現一樣,只見宋師道隨手一揮,這桿點鋼槍就出現了,然后被裴行儼緊緊地握在手中。謝映登搖搖頭,難道自己眼花了,不能呀!作為豐州軍的情報頭子,最重要的就是眼光精準毒辣,可現在怎么回事?謝映登放下心中的疑惑朝海面上望去,這一望不打緊,謝映登險些從船上一頭栽倒海里去。
好嗎!只見這個時候,宋師道手中倒拖著一把一夸張的斬馬刀,在海面上飛奔,這把斬馬刀刃長三尺,刀柄二尺五,整把刀長五尺五有余,在朝陽下散發出刺目的亮光,謝映登一臉懵逼,剛才從般上跳下去的時候,這位宋公子可是兩手空空呀!暫且不提船上一臉懵逼的謝映登。
烏篷船上的白衣人不慌不忙緩緩地抽出插在腰間的長刀,隨手把刀鞘丟在船上,雙手握刀舉過頭頂。
這個時候,宋師道離烏篷船已不足三十丈,宋師道腳在海面上一踏,身形騰空飛起十余丈,雙手握刀兜頭朝烏篷船上的白衣人劈下,一道凌厲的刀光直奔白衣人而去。
白衣人腳尖在船頭一點,飛身而起,舉刀相迎,一道青色刀芒毫不示弱地迎向宋師道斬下的刀光。
“噹”一聲巨響,聲音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道波紋擠開空氣傳向四方,在海船上的眾人被這聲音震得耳膜生痛,甚至有十幾名士兵被這巨大的響聲震的跌坐在甲板上,半天沒有站起來。
石青璇,葉雪,葉霜,裴行儼等人一個個目不轉睛盯著正在交戰的二人。
兩道刀氣撞在一起,各自被劈成兩半,斜飛出去。宋師道斬出的刀光有一段直奔白衣人的烏篷船而去,“嗤啦”一聲烏篷船被刀氣如同切豆腐般,從中一分為二切成兩截,烏篷船的中間猛地下沉,在巨大的壓力下船頭和船尾高高翹起,彈飛到空中,碎裂的船板四處亂飛。
“噹”又一聲巨響,宋師道手中五尺多長的斬馬刀與白衣人四尺長的櫻花刀終于遭遇,撞在一起,兩個人四只眼如同銅鈴瞪向對方,兩道目劍從各自的眼中射出,從遠方可以看到兩人中間“嗤啦,嗤啦”冒出串串火花,那是宋師道與白衣人橋本一郎的目劍在激烈交鋒。
遠處的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謝映登心頭巨震,暗道一聲‘乖乖,這還是人嗎?謝映登作為豐州軍的情報頭子,自認為武功不弱,可現在的一幕,讓他深深地明白,那是自己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如果自己和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位遇上,恐怕一刀之下,自己就會如同那艘烏篷船一樣,被一刀兩段,毫無幸免。’
白衣人橋本一郎的上升的身體嘎然而止,宋師道的‘長生真氣’一浪接著一浪地加持在斬馬刀上,白衣人橋本一郎額頭青筋亂跳,斗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