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郁山。
原本安靜的觀星臺上,突然爆發出一片驚呼聲。
陸言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天邊,有一粒細小如微塵般的黑點,正在向這里飛來。
對方還沒靠近,陸言就感應到一股強大無匹的靈氣迎面壓來。
這種毫不掩飾的強大,令陸言體內的靈氣都不由為之一滯。
“是玄天圣殿的使者!筑玄宗全體門人,都跪下,恭迎使者大人!”
宗主葉玄的聲音傳入每一個弟子的耳中,沒有等葉玄說完,所有弟子已經感覺到一股無比強大的靈壓襲來,在這股靈壓之下,所有修為較低的弟子,都開始腿腳不聽使喚地跪了下來。
就連煉氣七層的鹿鈴,也在堅持了片刻后,跪了下來。
反觀陸言,雖然感到極為不適,卻還能堅持得住。
一直到聽到宗主葉玄的話,才跟著跪了下來。
陸言這一動作,恰巧被遠處的秦立看在眼里,當下有些詫異。這股靈壓,就連秦立自己,都有些難以承受,但陸言居然堅持了這么久才跪下。
比起一些煉氣八層的弟子堅持的還要久一些。
看來這個師弟,身上還真有不少秘密。
秦立那原本和善的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貪婪,隨后也堅持不住的跪了下來。
宗主葉玄與眾位長老,四位真人也都悉數跪下。
在玄天圣殿的使者面前,沒有一人敢不臣服。
陸言跪在地上,將身子深深壓下去。倒也不是他虔誠,而是自他跪下之后,腦袋便變得極重,生生將他壓了下去。
這般跪著過了許久,就聽得前方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一個女子的聲音隨之響起:“北冥國筑玄宗,位須臾山正北戰場。可派出十位通靈境以下的弟子,參與此次須臾山之爭。”
女子語言簡短,直入主題。
葉玄聞言,頓時手中捏訣,十道靈氣頓時飛向身后的弟子之中,被靈氣覆蓋的弟子,紛紛如釋重負,抬起頭來。
“使者大人,這十人便是此次參賽的弟子。”
陸言抬起頭,就見前方站著一名身著極其華麗,仙氣繚繞的女子,那女子長得極美,周身有羽衣飄動,宛如天女下凡。一雙美目中,更是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
她的目光,從這些站著的弟子身上一一掃過。
最后,停在了陸言的身上。
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便又變回淡然。
隨后玉手一揚,十縷金光自其手中飛出,落在陸言等十人的手上。
待金光褪去,一面玉牌,呈現在眼前。
玉牌入手,有一股溫暖之感,腦袋不由變得清晰了幾分。
“此乃靈玉,此行參與須臾山之爭的宗門有一千八百余個,每個宗門派出十名弟子,每名弟子身上各有一塊靈玉。期限為一年,一年之后,根據各宗門弟子手中的靈玉數量,決定名次。”
“一旦進入須臾山,便再無回頭的機會,生死皆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年后,仍然幸存之人,會被傳送回此處。若無要退出之人,一炷香后,我便將你等傳送至須臾山。”
眾人自然都沒有退意。
陸言看了一眼遠處的北岳真人,就見北岳真人也正盯著自己,那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就算自己臨時退出,恐怕也會被當成叛徒殺掉。
事已至此,陸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眾人都沒有異議,使者也不再多言。
一炷香時間很快便過,使者玉手一揚,眾人手中的玉牌頓時亮起一陣金光。
金光瞬間將陸言等人吞沒。
陸言再睜開眼睛時,眼前已經換了一片風景。
一望無垠的平原之上,陸續地有穿著各異道袍的修士被扎堆的傳送過來。
這里空氣中的靈氣極為濃郁,在陸言的眼里,空氣中的靈氣,如河流一般,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實質。
各門修士被傳送而來,警惕地環顧這四周。
與其他門派的修士互相對視一眼,所有門派都沒有立刻打起來,時限還有一年,自然沒有人蠢到第一天就跟人大打出手。
那樣,只會至自己于危險境地。
“先去師父他們所說的那處山谷,莫要與其他門派的人糾纏。”
發言的是秦立,秦立是十人之中修為最高之人,自然而然也成了小隊隊長。
昨夜,四位真人早就向陸言等人,詳細交代了此次須臾山之行的策略。
那便是,找一處山谷,躲避起來。
伺機而動。
只有生存下來,才有機會追逐名詞。
聞言,眾人皆點了點頭。秦立在前方,眾人跟在秦立身后,繞開別的宗門修士,向著須臾山以東奔去。
陸言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那高聳入云的須臾山。
須臾山極其高大,宛如擎天之柱,貫天徹地。
天上云霧密布,離得遠了,回頭再看,仿佛一顆通天巨樹一般。
不知那山頂,又是怎樣一番風景。
莫非能直通天界?
陸言也不得而知,從未聽說有人上去過須臾山。
這須臾山下的靈氣便已經如此濃郁,若是在這附近修煉,那速度,陸言簡直不敢想象。
當然,陸言會這么想,其他修士,同樣會這么想。
這須臾山山腳下,屆時必會成為眾門派必爭之地。留在這里,實在太過兇險。
陸言等人向著東方疾行了一天一夜,終于到達了四位真人口中所說的那處山谷。
秦立手中拿著玉簡,須臾山地界的地圖浮現在手上,他道:“這里便是師尊們所說的那處山谷了,山谷下有一處隱蔽的洞穴。師兄弟們每兩人一組,分頭去找,切記,要小心行事。這山谷之中,有不少異獸,若有情況,便捏碎傳信玉簡,切勿單獨行動。”
眾人聞言,皆點了點頭。
秦立回頭看了一眼陸言,笑道:“陸言師弟修為最低,便跟著我吧。”
陸言聞言,點了點頭。
一旁的嚴擎,正看著獵物般,看著陸言。
秦立自然看出嚴擎對陸言的敵意,不由皺了皺眉,道:“嚴擎師弟,你便跟鹿鈴師妹一組吧。”
嚴擎聞言,頓時喜上眉梢。
鹿鈴也沒有意見,畢竟嚴擎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但煉氣九層的實力也在那里擺著,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分配完五個小組,眾人對了一下手中的信號玉簡,便分散開去。
陸言正要跟上秦立,忽然,感到身后似乎有靈氣波動,剛剛邁開的步伐卻猛然一滯。
他猛地回頭看去,卻見身后一片風平浪靜。
那股靈氣波動,也隨之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難道是我的錯覺?”
“陸言師弟,你怎么了?”
秦立回頭看著陸言,疑惑著問道。
“剛才,我似乎感應到一絲靈氣.......”
“有人跟蹤我們?”
聞言,秦立也不由警惕起來,但任他如何感知,也感知不到一絲靈氣。
“師弟多心了,我們趕了一天一夜,若真有人跟蹤,我自會感知到。”
秦立自身修為已經達到煉氣境的巔峰,自信絕對沒有人能無聲無息的跟蹤他們一路。
陸言聞言,也只好點了點頭。
連秦立都感知不到,莫不是自己的錯覺?
想著,陸言還是警惕起來,跟上秦立,向著山谷之下跳去。
待陸言與秦立離開后,陸言方才望去的方位的一棵樹上,傳出一陣疑惑的聲音,但很快便沉寂了下去。
回蕩在山谷之中的風,開始變得肅殺起來。